“那么母后,我出门了。”
亲吻静静躺在冰棺中的母亲,魔族的公主换上用龙鳞串成的甲胄,披上厚厚的皮衣走出门。
“拉缇娅娜,我出发了。”
“一路顺风公主大人,还请尽可能在晚餐的时间前回来。”
向母亲的旧友、人类的女仆打过招呼后,前往魔王城的正门。在卫兵升起城门的空闲里,把手甲当做镜子整理自己的刘海儿,然后将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辫。不知是不是天气好的关系,卫兵们也很精神。
“今天的公主大人也是一样美丽!”“嘘!小声点!”
不忍心打扰兴致勃勃聊着些什么的卫兵,自己将吊坠存放在正门的门房里,踏着沾满露水的石板路走上城门前的望台。
“嗯,这个方向应该没错吧。”
舔了舔食指确认风向,一边张开翅膀舒展背肌,一边将皮衣下摆的铁扣别在裤子上拉紧腰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说起来,再过几天就是我的十岁生日呢,向父亲要些什么礼物好呢?”
人类的奴隶当做玩具已经腻了,还是要些宝物库里的装备吧。。。不,干脆趁这个机会要求父亲给自己几个部落的指挥权更好。
盘算着如何敲诈父亲,展翅飞翔于万里晴空。
“好,今天也要打起精神把偷渡者们杀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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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博尔特。”
“你这家伙!居然敢直呼勇者大人的名字!”
“没关系,这家伙是我的老熟人,好久不见了,巴穆莱尔。”
制止了剑已经出鞘一半的亲卫队队长,勇者拍了拍老友的肩膀。
“你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有不惜向我低头也要处理的麻烦事吧,边走边说吧。”
“不愧是勇者。。。纵观王国史,获得元帅称号的非王室血脉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在这么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英雄,真是让人感动得快要吐出来了呢。”
勇者脱下头盔,长长的络腮胡被打理的十分整齐,眼里没有半点当年被同伴称为胆小鬼的稚气。
“你这家伙!”
侧身挡住冲向巴穆莱尔的侍卫,勇者直视着过去同伴的眼睛,那目光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对同伴的信赖,只有马上要从瞳孔中冲出来将自己燃尽的、奔走的怒火。
“找个地方吧,那家你喜欢的酒馆关门了么?”
“我的弟子前几天被征召到你新组成的那个部队里了,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放他走。”
“不可能。”
曾属同一队伍的亲友,如今剑拔弩张散发的杀气让勇者的侍卫一刻也不敢把手离开剑柄。
“求你了。”
巴穆莱尔跪在地上,向博尔特带着哭腔哀求。
“你应该知道有才能的冒险者是多么稀缺的资源,我不可能因为旧友的请求,就眼睁睁看着能够斩杀魔族的人才回去做些砍柴烧水的杂活。”
“你也应该明白吧,巴穆莱尔。想想看,冒险者本来就是会吸收战斗的经验不断变强的生物,其命中注定会因为某个契机将自己的战斗才能开花结果。而能从数年前那几场大战活下来的冒险者,简直是上天赐给人类的、比我的圣剑更强有力的武器啊。将你的弟子编入这种注定会成为传说的队伍里,你有什么不满呢?”
“他只有十岁!求求你!不如这样好了,只要你放过他,我就回到你的队伍里!”
“嗯。。。不得不说真的是十分诱人的提案,但是我的答案依然是不行。虽然由我说这话有些无情,但是年过四十的你想要填补他的空缺恐怕稍显不足,如果你答应加入教官的队伍,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让我去训练那些孩子们怎么当你的弃子么?!做梦去吧!”
巴穆莱尔站起身来,给了博尔特一个耳光。
“不许动,我说了这是我的朋友,你们把剑对准我的老友是想做什么?”
厉声制止护卫后,勇者像个商人一样十指交叉顶住下颌思考着。
“所以说。。。口口声声说我是葬送少年前程的你们,才是真正不相信孩子们潜力的人。你知道边境叱咤风云的人魔二人组吧,那个叫做布雷的人类就是刚满十二岁就加入了我的队伍。虽然成了叛徒十分可惜,但是恶才也是才能,如果他当初没有加入我的队伍,这份天赋就永远会被埋没吧。”
“那么这件事就结束了,你加入我的教导队,或者那个孩子加入我的突击队。等你想清楚了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不过最近魔族领那边闹得有点凶,你最好快点。”
留下弓起背抱头痛哭的前战友,勇者走出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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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这就是那个魔神的杀生石。”
“呼。。。确实有点不妙呢,魔楔的状况怎么样了?”
“如您所见,总共十二根已经有半数腐烂,就连作为活祭的山神之血肉也开始崩坏。”
“放着不管的话,不出数日封印就会被打破么。。。了解了,通知周边部族前来支援,做好战斗准备。我要向父亲报告这里的事,明天我会和魔王城里的男巫一起回来,在这之前你们不要刺激杀生石,不然可能会加速魔楔的腐烂。”
“遵命。。。还有就是,前日抓到了几个偷掘者,久闻公主大人喜欢虐杀人类,听到您要来附近就特意为您留下了。”
“哈哈,早来的生日礼物嘛?真是不错,谢谢啦。”
跟着族长走出封印魔神的山洞,回到山脚的部落,被俘虏的三十多个人类被捆住,整整齐齐排成一列。
“饶命啊!”
穿着与其他人类不同的衣服,像是指挥官的男人刚刚开口,就被黑色的长枪贯穿。
直到黑色的长枪抖动着将男人撕开,在场的人们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公主的尾巴。
“所以,神明还真是任性。。。为什么要让这群畜生说我们一样的语言呢?”
剩下的人类看到自己的首领被残忍杀害,无一不紧咬着牙,生怕发出声音落得和地上那摊烂肉一样的下场。
“嗯。。。这个。。。不行!”
“这个。。。也不行!”
“这个。。。虽然看起来有些胆量,但还是不行。”
就像小孩挑选中意的玩具一样,公主挨个走到俘虏面前。与小孩不同的是,她会把看不上的玩具给撕个稀巴烂。
“哈,你看上去不错。”
停在一个挺直了背,与其他的低着头发抖的人类不同的、敢直视自己眼睛的俘虏面前。
“该死的魔族!要杀的话不要磨蹭,快点动手就是了!”
“哈?畜生着急送死就可以冲我们吼么?”
公主用尾巴划瞎了俘虏的一只眼睛,而这个有骨气的男人连哀嚎都没有,挺得直直的背也没有因为疼痛弯下去。
“做着连畜生都不会做的事,被我们这些畜生鄙视也是当然的。”
“看来是并没有理解你们下贱的本性呢。。。这样好了。”
公主打开要带上的铁罐,拿出一片肉干,然后用尾巴将面前的男人与另外一个俘虏牢牢绑在一起。
“听说当年母后大人被你们拷问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肉蛭,所以我花了大力气改良。”
听了公主的话,两个俘虏才注意到这肉片根本不是什么肉干,而是脱了水的巨大肉蛭。
“这个小家伙,只要稍微一点魔力就会醒过来大吃特吃。不过放心,它只听我的命令。现在呢,我会把它放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体里,是让它把你们两人的脏器吃个一半,赌一赌一起活下来的可能性呢?还是抛弃同伴自己一个人活下来呢?当然,当然~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对活下来的人出手,而且会把你们的伤治好,放你们走。”
长长的黑色鳞尾将两个奴隶的腹部开了个洞,然后公主把肉蛭放了进去,被血液滋润的肉蛭立刻膨胀了起来,填满了两人腹部的伤口。
“让我看看你要如何反驳我,人类。”
嘎嗤、嘎嗤。
肉蛭蚕食着两人的身体,那势头完全不像是只吃一半的脏器,而是像要把大自己数倍的人体全部纳入腹中。
“不要啊啊啊啊!!”
不出公主所料,另外一个俘虏仅仅数秒就决定让同伴一人承担死亡的命运。
一边嘲笑着正在哀叹同伴懦弱的男人,一边砍下了他的头。
“哈。。。哈。。。放,放我走!你刚才保证过了吧!”
不知是挂念家里的妻小,还是内心仅有的良知化作了偏执,一不做二不休,出卖同伴的男人向魔族的公主怒吼。
“对哦,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帮你治疗伤口,然后杀死你,把你的尸体扔回发现你的地方。”
“哈啊?”
“我们可不会像人类一样说谎,魔族对于契约、约定一类的东西可是很讲究的。不过没有人会耐心到对一口牲畜说出约定全部内容,不是嘛?”
在令人心情愉快的人类悲鸣声中,黑发的魔族少女迎着月光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