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咻。。。就是这里了吧?”
月合起翅膀,小跑了几步在一个破旧的祠堂前着陆。
“你醒来之后我们还没好好聊一聊,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月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一脸傻笑。
“亚人联合的事情已经搞定了?”
“当然,已经交给蕾了,那孩子可是比我更适合当魔王。想必不久之后我就要让位了。”
“啧”
哐了两下嘴来润湿被风吹干的嘴唇,月开始咏唱咒文。
“寻物的魔法?”
“嗯,有些东西被埋在这里,大概。”
魔王不解的看着破旧的祠堂,然后点了点脚尖,确定这附近的地下没有魔力反应。
“耀,你的年龄已经超过了这座山吧?但是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么?”
“那是当然,毕竟爱妻睡了那么久。让我一个人担起这种重担,真是狡猾的共犯呢。”
“抱。。。抱歉。”
月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向魔王道歉。
“啊啊!玩笑!是玩笑啦!你这样的话反而是我会感到愧疚的!”
魔王急忙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妻子,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直到魔法阵开始闪烁,目标物品被找到了。
“呼,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总是会被打乱节奏。”
“这就叫做相亲相爱啊!”
无视噘着嘴亲上来的魔王,月发动了水魔法,将土壤中的水分聚集起来化作刀刃,一边切开干掉的土块一边裹着目标物冲出地面。
“这是?”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父母留给我的,看这个。”
魔王接过月递来的布袋,上面附着一个物灵。
“能够附着得这么紧密。。。看来施术者一定投入了大量的时间。”
“所以,这个物灵指向的就是这里了么。。。月,要在这里打开这个箱子么?”
魔王指着被月从土里挖出来的木箱说道。
“放心吧。。。这可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不会有诅咒之类的东西。”
“但你现在已经是魔族了哦?如果他们为了避免箱子被别人取走刻有防御阵,很可能对现在的你生效啊。”
“放心吧,耀。我的父亲——”
月打开了箱子,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扑鼻而来。
“——也是魔族”
“诶诶诶?!”
月从箱子里取出深绿色的魔杖,不等她擦拭魔杖进行认主,魔杖就蜷在她的手臂上,与月的左手融为一体。
“等等,月!你可是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是混血!”
“我自己也是才知道不久,原谅我吧。”
魔王追着已经展翅起飞的月,两人散发的魔素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黑相间的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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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店长!”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有办法。
灯光昏暗的酒馆里,柜台后的店长别过头,对面前的女接待见死不救。
“嘿嘿嘿,小姐,不要这么哭丧着脸啊。能够被本大人宠幸,可是后半生都不愁吃住了哦?”
“请您放开我!”
“那个。。。客人,我们不是那种店。。。。。。”
“闭嘴啊!如果不是听到你们这有个漂亮的小妞,你这种破店我根本不稀得进!再敢吵吵,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梳着中分头的少爷,将手中的酒杯直接冲着店长的脸砸了过去,一声闷响过后,店长倒地不起。
“店长!呜呜呜。。。。。。”
女招待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喂!你这流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闹事!”
“放开她!”
冒险者们终于按捺不住,打算插手。
“哈?!你们这些蛆虫居然敢跟我顶嘴?!我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大爷可是罗森商会的少主,将来的一把手啊!”
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冒险者们,听到罗森商会的名字,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哈哈,少爷您看,这些老鼠们听到您的名字就吓得不敢动了。”
“嘿嘿嘿,本来本大爷是绝对不会放过顶嘴的蛆虫,但是看在你们那滑稽的样子让本大爷笑得很开心,就放你们一马吧啊哈哈哈!”
商会的公子将哭个不停的女招待拽了起来,将脸凑上了上去。
“大家。。。救救我!”
女招待向冒险者们求助,可是平日里即使连魔族族长都不害怕的冒险者们,这时候却被区区一个瘦弱的小少爷压制了。
关于罗森商会的传言有很多,但简而言之。就是发了战争财之后,一口气跻身业界龙头的新垄断者。
如果是战争时期,一介商会垄断冒险者的生命线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停战期的物流控制不在中央管理之下,军队配给的也并非物资,而是采购金。所以治疗药水等事关冒险者生死的物资,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抬上了价格,冒险者拿到的军部配给就会大大缩水,剩下的部分都要自掏腰包。
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有什么怨言,毕竟运送物资这种危险度极高的工作,在停战期需要不时改变路线、升级装备。只有这样,才能从那些把战场从正面转移到补给线上的,狡猾的亚人和魔族手下生还。
加之罗森商会不论情报管制还是舆论引导的手段都十分高超,终于有一天,冒险者们发现自己已经只能任人鱼肉。
所以罗森商会在一部分地区,已经成为了实质上的统治者。威胁公会修改法律条文、强迫工会派遣冒险者进行免费劳动,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所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店长倒在柜台下面,刚才的酒杯虽然砸断了他的鼻梁,但是他已经能够站起来了。
但是,他没有站起来。
因为站起来也无济于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而且这酒馆也并非自己努力得来的,只是从父亲手里继承来的。
摸了摸兜里的盒子,那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没错,这个流氓玩弄的,正是自己打算在这周末生辰祭求婚的对象。
她真的是个善良到极点的孩子,就像是这酒馆的太阳一般。就连那些五大三粗的冒险者,不知何时也和她熟络起来。
青筋暴起,自己现在就想要冲出去痛扁那个流氓少爷。
但是,那之后等待两人的,无疑只有颠沛流离的无尽旅途和追兵。
比起拉着她一起死,还不如让她被带走。
虽然她无法获得幸福,可是至少能活下去。
想到这里,就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戴恩!救我!”
即使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听着她呼唤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呢?
没办法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传说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不计后果地勇敢起来。
将脸贴紧地面,感受断掉鼻梁的痛楚。
一分钟后,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了。
听到新来客人的吆喝声,自己从柜台下爬出来,擦干脸上的血和泪水,继续工作。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