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感觉自己输了，卫燕飞这说的是人话？他相信……他相信自己能斩断，就真的斩断了！连灵气都没用！好不容易凝练出来的牵机，所谓的无形无质难道是模因骗人的吗……

赵白心好累。

赵白不想跟挂比说话。

颓废了片刻后，他还是强打精神，心里暗搓搓较劲，“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强化牵机，卫燕飞能斩断，不代表世界上就没有像他一样的挂比了！要居安思危！”

“你这个傀儡有名字吗？”

韩秉文突然一问，把赵白问住了。

名字……还没想唉。

这个傀儡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一个完整的傀儡，只是赵白根据木甲术模因中的知识，做出来的原型结构，换而言之，这可以当做是一个部件，当他以后变得更强时，就能继续以这个部件为基础，扩展制作出一个更加完善的傀儡。

“就叫零代吧。”琢磨了一会，赵白作为取名无能小能手干脆用一个直接的代号来作为傀儡名字了。

韩秉文撇了撇嘴，然而傀儡是人家的，叫什么他也说不上话。

这个别墅不愧是在海燕内环，一整片别墅区以绿化作为隔断，不仅让环境清幽僻静，还自然调节了这片范围的气温，可以看出设计师不是白干的。

赵白站在三楼阳台，远处还能看见有些许来往的行人或车辆，其实这在海燕是不常见到的，毕竟国际化大都市，往常不车水马龙就算交通顺畅了，而这两天，不，或许今晚，可能连出家门的人都没有几个了。

闭上眼，有清凉的风息在城市中穿梭，而它们，很快都会成为秦局长的眼与耳。第三局的人都接到了通知，当异变发生时，第三局局长秦念将会在海燕城市中心明珠高塔上尽最大力量扩散气流感知能力，只要具备实体，不管多微小，在空气之中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秦念就是第三局的底气……与支柱。

可惜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一个秦念。

赵白恍惚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这段时间，时不时地，他就会陷入患得患失的心境。

自己做的决定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楼下花园正在与大狗玩闹的韩秉文，以及靠在花园躺椅上悠闲的卫燕飞，赵白却觉得自己和他们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走进三楼的卫生间，赵白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先将庸人自扰的念头抛在脑后，功过是非，要等事后再论。

……

等晚上一过十二点，日期就来到了“创新大陆”游戏公告中预示的异变发生之日，天安全国，不，是全世界，都在这两天给学校等重点场所放了假，并呼吁人民们不要出门，谁也不知道，灾难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晚上不到十点，赵白和卫燕飞就早早地把韩秉文催进房间睡觉了，事实上，能让这小子睡着，还得亏赵白不动声色地在他喝的水中下了一张安神符……加强版的！

而他们两却仍然衣着整齐，乃至全副武装，定神坐在客厅中，同时关注着锁着两只大狗的房间以及整栋别墅内的动静。

所有武器装备都进行过检查确认，赵白甚至拿出了那把脚蹬上弦的强弩，这玩意儿但凡在大街上露个面，不出十分钟，拿着强弩的人就会被海燕警察团团围住，一举拿下后盘问个祖上十八代。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秦局肯定不会追究这点小事。

时间走的很慢，与赵白制作傀儡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前者度日如年，后者光阴似箭，若是能让赵白选一个过法，那他肯定还是想选+1……咳咳。

两人安静地等待，即便今晚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而在海燕的中心处，那璀璨夺目，被称作天安之光的明珠高塔上，秦念“漂浮”在高塔之外，离地面四百米距离，夜空中剧烈的气流仿佛一只温驯的小猫，拱卫在他身边。

作为天安第一批觉醒者，秦念仅仅只比后来者多了几个月的“锻炼”时间，其能力强度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更别说灵气复苏初期阶段，没有最近研究出来的修炼法，想要变强，只能靠日复一日地频繁使用来刺激强化。

如今火力全开的状态下，方圆二十公里以内所有气流秦念都能如臂指使，要是不考虑攻敌，单纯靠空气流动来感知探查，范围还能扩大一些。

比喻一下，他就像游戏中AOE技能多，施法范围大的超级法术炮台，缺点则是对单体敌人的战斗不强——相对与他同等级的莽夫而言。

海燕的城市巷道中，生物走动时扰乱的气流，会忠实地将其体积、速度、行动路线等信息带到秦念耳中，每一缕微风就是一条高速信息传输线，秦念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这么做时被庞大的信息洪流冲击的头晕目眩，一整天都在狂喷鼻血，不过现在他已经对此游刃有余了。

接收信息，分辨目标，挑出可疑对象，通知分散在海燕的外勤组成员调查……

第三局犹如一台庞大而精密的仪器，以秦念为核心，开始运作。

……

东区老城区一条昏暗的小巷中，几只野狗聚拢在一起撕扯着什么，不仔细看可能会错认为垃圾吧。

其中一只舔舐着地上流淌的血液时，竖起的耳朵一动，低声吼了一句，它的几只同伴同时停止进食，野狗群们转向了小巷口。

那是唯一有路灯光照射进来的口子，不过光芒已经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打扰你们了吗？”不速之客突然开口，缓缓朝野狗们走来，“算了，反正你们也吃不完了。”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野狗们纷纷四肢伸展，嘴唇外翻，露出沾染血水的犬齿，不断发出低沉地呜咽声作为威胁。

动物对于气氛的感应要比人类敏锐很多，就如此时，它们从面前的这个人类身上，感觉到浓厚的威胁与……愤怒。

“啪……”来者再度踏前一步，这一步似乎是触及到了警戒线，野狗们毫无预兆地纵身扑击而来。

来人没有丝毫受惊或胆怯，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把手枪，连续点射，但他的反应速度很明显比野狗慢很多，从枪口瞄准到扣动扳机的时间就已经足够野狗躲避了。

浪费几颗子弹后，他不爽地收起了手枪，“早说了不用给我准备枪，我枪法不好又不是不知道……”

但舍弃武器后，他并没有仓皇逃窜，而是双臂一振，双拳对撞在一起，露出一副闪着金属光泽的拳套，面对着野狗群咬牙扯出一丝狞笑，“还是让我好好发泄一下吧，你们这群畜生！”

巷口对面停着一辆面包车，除了司机外，里面还有两名女子，男性司机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看了看手表，头也不回地问道，“王莽组长进去多久啦？”

“正打得开心呢，你要是打扰他，说不得下次你就要被拉去陪他练拳了。”一名女子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头也不抬地回答司机，她耳朵上的无线耳机内正传出一声声拳头击打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野狗的哀鸣声。

一听此话，司机打了个哆嗦，连忙闭嘴。

若是有人旁观小巷内的战斗，一定会对王莽那……粗犷的战斗风格印象深刻。他除了在野狗试图咬向他脖子时会用手臂格挡外，其余攻击一概无视，任由野狗们在他的背部，双腿，双臂，身体上不断留下伤口。

而他在拳头被咬住时，又正好趁势带着野狗砸向地面，每一拳下去，地面的碎石夹杂腥臭的野狗血蹦起。

周围躺着的两三只野狗均是如此，被他硬生生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砸死。

被异变刺激到只剩凶性的野狗，怎么会意识到，它们留在这人类身上的伤口，不出几秒就已经开始愈合。

总共有七八只的狗群，一只差不多只能消耗王莽几分钟的时间，他不需要迂回，甚至不需要防御，一个人类好像比野狗们更像是野兽，两方在狭小的巷子中展开的战斗纯粹是野性与野性的碰撞。

最终，智商已经低到连逃跑与胆怯都失去的野狗们宣告全军覆没。王莽也没好到哪去，光看外表，简直像是荒野求生了几个月逃出来的，当然只是外表，本质上他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王莽走到了之前野狗们“聚餐”的地方，看着地上的可能是流浪汉的男子，残余的惊惧还凝固在这个流浪汉脸上。

王莽沉默了片刻，从小巷中随地找来了一张塑料袋子，盖在了流浪汉残缺的尸体上，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在巷外待命的外勤组组员们见组长出来了，纷纷从咸鱼状态恢复，坐在后排的两名女性不动声色地向旁边坐了坐，似是在为王莽腾位子，至于有没有嫌弃王莽这一身血污……就不得而知了。

承担司机职责的男子在倒车镜中有些担忧地望了望“惨不忍睹”的王莽，犹疑着开口，“老大，我知道你的能力是加速愈合……但是你恢复的应该是外伤吧？那些野狗……牙齿上不会有病毒什么的吗？”

王莽犹如一座雕像看着窗外，好久才像回过神般回答他，“不……本质上好像是……我体内多了一种特殊细胞，具有非常高的活性与非常特殊的变异性，分裂速度非常快，能完美变异为体内任何细胞，帮助伤口愈合，同时也能变成杀菌杀病毒的特殊抗体……这些学术的东西我也搞不懂，你好奇就去问陈情吧……反正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病毒正在被消灭，并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