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三)(1 / 1)富春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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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布是一个好色之徒,见苏玲珑是一个美人儿,也直替她心疼道:“小丫头片子真会胡闹,这么大的文身却不知道要遭多少罪,简直是不要命了。”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那些娇艳的冬梅。

“王八蛋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你碰我家的玲珑!”忽听得身旁有人吼了一嗓子直把这群小姑娘们吓得躲到了一旁。

荣兴府的众人听这人好大的脾气,扭过头来一看却把五脏庙都气炸了:“盗马的泼贼实在可恶。大爷们没来找你算账已经很便宜你了。不曾想你这家伙不识好歹,在我跟前卖弄什么乖巧!”

石奴儿只把两肩一甩走上前来,拍着胸脯喊道:“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什么坏水只管朝我来,切莫欺负我家的玲珑!”

楚云站在一旁听得石奴儿一口一个“我家玲珑”不禁皱眉道:“你这淫贼实在不讲道理。人家苏姑娘至今没有婚配还是清白之身,如何就成了你家的女人?休要胡言乱语毁了苏姑娘的名节!”

陈布也冷笑道:“妙音不要被这丫头片子楚楚可怜的模样迷惑了。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能跟这泼贼一块厮混的女人还有个好么?我看她的来路不明一定有问题,说不准还是个被官府通缉的逃犯。”

“你……”石奴儿见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地嘲弄自己忍不住又大动肝火,正要破口大骂便觉得背上好似给人抽筋剥皮,痛不欲生,不由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几个小厮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上床去。

陈布看这石奴儿气昏了过去,冷笑道:“气量也忒的小了,还做得什么男人?”

楚云在一旁打量着石奴儿一张脸上并无异样,只笑道:“这淫贼估计是今晚出去作案时,被人家封住了背部的穴道,动不得气儿了。”

陈布听说石奴儿给人封住七经八脉,点头喜道:“真是因果报应!妙音可与我把他看住了,不许别人给他解开穴道。我今日养精蓄锐,明早儿再找这泼贼算账!”说着又去看楚玉,见她睡得正香也安心道:“玉儿一个弱女子这些天来东奔西走的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真是难为她了……大公子现如今在那海飞花的手中,小姑娘确是妖了一点儿但心地不坏,大公子跟着她倒也可以少受罪。小丫头若是能来大兴府照顾大公子一辈子,永远也别回连城,世界就清静了,那自然是更好了……”陈布又自言自语了一阵便撇下满屋子的人进里间寻古圣手去了。

楚云看那石奴儿长得一副好皮囊倒真是与苏玲珑般配。只恨他不务正业既采花又盗马还招惹了五姑娘,与苏玲珑这样的名门千金如何过得来?

楚云正在那里恨铁不成钢,抬头又见满屋子的人还在瞧着苏玲珑背上的刺青没有回过味来。几个色小子躲在门口瞪得眼睛都直了,只把眉头一蹙,招呼醒众人又忙碌起来。

那楚云同一帮小姐妹忙忙碌碌了一宿总算把三个人安顿下来也就各自散去了。楚云待众人散尽了才挨着楚玉坐了,看着她睡眼微闭遮不住沉鱼之美,秀眉轻舒藏不住落雁之质,朱唇生辉闪现出闭月之相,玉面回春流露出羞花之貌。楚云眼见着自个儿妹子的病情好转,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便把脑袋一耷,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苏玲珑一夜好睡此刻也清醒过来,看着自己一身白净的睡衣不见了母亲的骨灰坛,不禁惊慌起来,赶忙坐起身子四下里乱找。那楚云刚刚睡下又给她吵醒了,揉搓着惺忪睡眼问她道:“苏姑娘伤势初愈,还需要多加调养才是,不须起得这么早。”

苏玲珑满脸慌张,问她道:“你可曾见我的包袱了么?”

那石奴儿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得苏玲珑清风拂玉一般清脆嗓音登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拿住怀里的包袱就冲过去说道:“有奴儿在这里,玲珑莫怕。”

苏玲珑自打出生也只听过苏穆武喊她“玲珑”,如今这家伙与自己非亲非故如何叫得这般亲热?苏玲珑不禁打心底里生出厌恶之感,阴冷着脸色把包袱夺到手中摊开来看,骨灰坛早已碎的不成样子,里面的骨灰也是所剩无几了。苏玲珑看得心疼无比,两眼一红又坠下不少泪珠儿。

石奴儿伏在一旁看了苏玲珑伤心落泪,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说道:“只怪奴儿粗枝大叶,不知道这瓷瓶之中装得白灰对姑娘如此重要,一路上洒了不少,如今就剩下这么少许了。玲珑快把它们装在这荷包里小心保管。”

苏玲珑哭得正是伤情又被石奴儿激起了满腔的怒火,劈手夺过那荷包扔在地上,骂他道:“谁稀罕你家的破烂!”

石奴儿只恨自个儿脑呆口拙定是那一句话说得又不得体惹得苏玲珑大动肝火,慌忙跪倒在地朝苏玲珑拜道:“奴儿该死,玲珑莫要生气了……我这就上街买些白灰来陪你。”

楚云看这淫贼着实笨了一点便把他拉到一旁骂道:“笨贼,如何不看一点头势?苏姑娘乃是灵霄剑庄的千金小姐,家底厚得很呢,会稀罕那一点白灰么?”

石奴儿想了又想终于开窍了:“那一定是嫌我打坏了她家的瓶子了,想必很是贵重……你先借我点钱,待我以后还你。”

楚云给他气笑了:“笨!笨!笨!那瓶子里装得什么白灰,分明是苏姑娘家人的骨灰,要不然她如何哭得这么伤心?笨嘴笨舌的还敢跑出来做贼?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操持生业,别再出来丢鼓上骚他老人家的脸面了!”说着一把推开了石奴儿,走过去安慰苏玲珑道:“苏姑娘伤势未愈再伤心悲泣又要哭坏了身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姑娘节哀顺变多加保重。姑娘年纪尚轻总不能拧着眉头过上一辈子吧?那些至亲至爱注定是要失去的,否则我们又如何知道他们的宝贵?人生苦短,生已尽欢,死而无憾。好好地活在当下就是对那些逝去的人儿最好的报答吧。”楚云学着陆长歌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劝慰一番,又在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笑道:“上个月小姐妹们逛街时买的,本想用它来装些香粉。只恨囊中羞涩拖了一个月也不曾凑足脂粉钱,就送与你了。”当下便将那包袱中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到荷包里交到苏玲珑手上。

苏玲珑婆娑着一双泪眼扭头看楚云时,只见她玉面兰花吐芳蕊,秀美清眸生春晖。腰肢轻柔羞娇柳,缁衣漫卷彩云飞。和蔼能比长亲,可亲不逊手足。苏玲珑被她一番言语说得止住眼泪,默默的点着头。

石奴儿躲在一旁看得满腹委屈又要过去跟苏玲珑解释清楚,忽然听得“呯咚”一声闷响,陈布领着一伙人儿从房间里破门而出。石奴儿一看他满脸杀意,浑身杀气宛如那调皮捣蛋的石猴碰到了念紧箍咒儿的师傅了暗暗叫苦,扭头就要往外边跑。

荣兴府的众人哪里肯饶过他,几步窜至门口拦住他的去路,张口就要骂他。石奴儿还被几支破羽毛封着穴位不敢与他们较劲儿又奔回床上,拿着被子将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口中叫道:“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不必多费唇舌!”

陈布才不管这一套,欺他动不得怒,只在石奴儿跟前站定,双手掐腰,两眼圆睁,气运丹田,呼吸吐纳了许久才对着这个泼贼痛骂了起来。

石奴儿赶忙捂紧了被子,躲在里面放声大笑。众人骂了许久只觉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什么效果,直气得陈布扑上床去就要把这泼贼揪下来。石奴儿躲在被子中听得有人在外面揪住被子,赶紧活动腰肢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拿着被子便往陈布头上盖了下来。

陈布没曾想到这泼贼还有些手段,被这一大团的棉花裹在里面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石奴儿好不得意又忘记自个儿的背上还封着穴道,当下又使出内力便要夺门而逃。只说他才一迈开脚步顿时觉得背部仿佛藏着千万小虫儿顺着体内的真气下到腿部噬咬个不停,腿上又是一阵麻痛,难以支撑摔倒在地上。

陈布五姑娘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面挣脱出来看着石奴儿倒在地上歪着脸蛋嚎叫个不停,冷笑道:“让你这泼贼耍刁!”说着又对楚云喊道:“妙音,你在这里把他看住了。待我再叫来些帮手再来整治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楚云和苏玲珑看这两个人闹腾了一场,只在那里抿着嘴儿乐个不停。石奴儿见陈布一干人跑出去搬救兵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缠着楚云央求道:“妙音姑娘,咱们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又何必听这恶婆娘的鬼话,难为我这么一个穷苦之人呢?同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将我背上的几根鸟毛取下来吧。”

楚云摇头笑道:“你这淫贼平日里作恶多端如今让人封住穴道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知道痛了,也活该忍着!”

石奴儿听见楚云还说他是淫贼实在不爽,只是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强压心头怒火说道:“我石奴儿虽说生性顽劣不堪但也绝不会做下那伤风败俗,招人唾弃的事情来!姑娘莫要想当然地妄加揣测,冤枉好人。我是着急救玲珑姑娘免遭灵霄剑庄的毒手才星夜快马来救。这背后的鸟毛便是被苏胜海老匹夫所伤。你若不信可问玲珑姑娘事情原委。”

楚云扭头来看苏玲珑。苏玲珑被苏胜海打昏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那石奴儿背上的暗器却是自己父亲的白鹰翎又看他一双星目放出无限光辉直照得自己心中生出阵阵暖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楚云不禁丧气道:“常听人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看来也不尽然。我只因自个儿的主观臆断险些冤枉了好人!”说着便要起身帮石奴儿解开穴道。苏玲珑却着急起来,拉住楚云的衣袖连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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