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花把五姑娘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当下恶狠狠的把五姑娘的肩头扯住了,要跟她理论。五姑娘却按住了海飞花的小手,把双肩一沉,腰间一扭,海飞花脚下收不住,给她这么一带,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摔进车子里面去了。
海飞花当着众人的面皮丢丑更是恼羞成怒,当下从车子里爬出来要跟五姑娘比一个高低,才掀开了帘子,就听得外面李大虾一声惊呼,一头撞进海飞花的怀里面去了。两个人滚作一团,一块滚进车子里面去了,惹得外面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五姑娘这才跟着上了车子。陈布等人也上了马,护着马车往荣兴府去了。
海飞花给李大虾那百四十斤的身躯一压,哪里还能动弹?此刻依着车子,捂着胸脯,只能对着五姑娘干瞪眼。
五姑娘笑道:“你不要这么看我,好像我欠你钱似的。”
“你说呢!”海飞花气道,“早就说那些人都是些酒囊饭袋不中大用的,你还不信。如今可好,姐姐们都找不到了,你却笑得开心,还知不知道羞耻了?”
五姑娘说道:“你姐姐的这些事情不过是你们几个人之间的一些江湖恩怨的小事罢了,就算事情不如意于国家百姓又有什么损失呢?我眼下对于一件关系到咱们江南的大事已经有了计较了,你说一说是不是一件喜事呢?云儿她们与吴姐姐情同手足,我虽然也不欲她们遭难。可是跟着秦宋纷争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牺牲她们了。”
海飞花冷冷的笑道:“好一个‘我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的忧国忧民之士呢。我才不管你们这些勾心斗角呢,反正不把姐姐们救出来,我海飞花誓不为人!”
李大虾给她吓了一跳,赶紧来捂她的嘴,说道:“花妹,花妹,可不能乱说话啊。”
五姑娘不再言语,只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车子,面色却越来越冰冷起来。海飞花也抱着胳膊躲在一边生着闷气。车子里两个精明人都不肯说话,空气里立刻显得沉闷起来,李大虾坐在一边,看着手中的《太极心经》发呆,当看到书中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越女剑还在陆大哥那里么?”
海飞花和五姑娘给他问得一怔,面面相觑道:“怎么了?”
李大虾摇头说道:“他那么疯疯癫癫的,拿着宝剑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话音未落,那马车停了下来,陈布从外面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陆书生不见了!”
“啊!”海飞花从车子里面跳了出来,往后面陆长歌的车子找去。那车夫说道:“陆先生半道上叫停车子,说是肚子疼,要去一旁小解。谁知道去了以后就不见回来了……”
海飞花脑子里也不由得乱了起来,摇着头说道:“这书呆子不会真是那苏胜海派来偷剑的吧?如果真是这样,姐姐们可就……”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中一急,竟然蹲在那里哭了起来。
李大虾从后面赶了过来,劝她道:“花妹,花妹,事已至此,哭也无益。咱们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补救的办法吧。”
众人听得小丫头的哭声纷纷围拢过来,五姑娘也跟着过来,把这里查看了一遍,只说道:“叫咱们的人在这一带严加查访……”说着拍着海飞花的脑瓜儿道:“走走走,要寻死腻活的回去再说,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的!”
海飞花一路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叫李大虾生生的陪着自己流了不少不知所谓的眼泪。两个人昏昏沉沉的到了荣兴府,五姑娘还不放心,叮嘱着陈布说道:“你找几个得力的人手把小丫头与我看住了,可不能因着她坏了我的大事。”
“嗯”陈布点头道,“五姐放心就是了,这小丫头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五姑娘说道:“我今日思得一计,可借他人之手将万帆会的势力连根拔除不说,若是做的漂亮,雷州帮也可以顺手搞垮……”
陈布咽了口唾沫,问道:“不知道五姐有何妙计?”
五姑娘随手摘掉身旁的一朵大牡丹,一片一片的撕着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说道:“杨老刁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想着那个被缉拿的北方的逃犯定是在杨老刁的家中藏匿,如此一来不须我们动手,官府也是饶他不得的。”她这么说着,有小厮捧着一封书信跑进来禀道:“有万帆会的消息来报。”
五姑娘接过信札来一瞧,不由得笑道:“你看一看,我说的如何?”
陈布接过那信札一瞧,笑道:“五姐神算啊,那杨老刁果然与秦人暗通!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五姑娘把那牡丹在手里揉得粉碎,说道:“杨老刁此人性疑而见事迟。今日海上相逢,我虽未挑明,只怕他已经起疑,如今虽然还未有所行动,但是不久必然有所察觉,北逃秦地的。所以为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动手!”
陈布点头道:“五姐英明啊,我这就去布置。”
“敲掉万帆会现在易如反掌……”五姑娘说道:“我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雷州帮的人顺带着整垮……”
陈布说道:“此话怎讲啊?雷州帮那是主战最厉害的……”
“主战?”五姑娘用指尖敲打着身边的柱子说道,“雷州帮的那一些人都是一些土包子,泥腿子,大字不识一个,只会人云亦云而已,哪里有什么自己的主见?到时候,只需要陈老员外吓唬他们一下,哪里有不服气的?只是那霍小玉欺我太甚,实在可恶了。我必叫她霍家家破人亡不可!”
陈布说道:“此事不易啊,那霍小玉是先生的宠妾。五姑娘此刻冒犯于她,先生也不会答应的。”
五姑娘说道:“我说过要亲手除掉她么?这件事啊还需要着落在许大棒子的身上……他们许家不是要杀绝降秦之人么?便先让他们闹一个两败俱伤好了……”
陈布这才明白过来,后脊梁骨上面也是直冒冷汗,只是不敢多言,当下低头匆匆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