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回(二十四)(1 / 1)富春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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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钦听了王知节所言,心中想道那个魏少鲲眼下还改名换姓,潜藏在北府军中呢。他在连城生活多年颇有熟人,可不能因此而漏了破绽。他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来对于魏少鲲的身家性命有利;二来便于日后更好的把魏少鲲的功劳窃为己有。于是,他摇着头直说不可:“前者嬴秦虽然连番大败,但元气尚存,未可轻视。今又有那伪秦雍王嬴堇之子嬴平领河南大行台之职,率秦虏北军七校留镇中原,囤积粮草,厉兵秣马,对我江南虎视眈眈。北方塞防形势严重,那胡烈之兵又不足为靠,北府军就是我江南唯一可以抵挡秦马南下的利器了。非有紧急情况,此部兵马不可轻举妄动,致使秦人有机可乘。连城兵谏之事,有钱塘水师和江北御营使司就足够了。”

王知节自然无话可说。石奴儿在一旁也插话道:“王爷,我以为王公子之言甚是有理。我跟孙全也打过交道的,深知此人外宽而内忌,言公而行私,是所谓外君子内小人者也。王爷将兵谏之事托付于他岂能可靠?”

“你一个孩子,又懂得什么!”赵钦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头,“嚯”地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意已决,请诸君勿复言!”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自然无话可说。

胡海清又问道:“近日有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从江北犒军来此,备言魏少鲲扯毁诏书,殴打皇差的大逆不道之事,要回京奏明天子,从重处置呢。现在,尚不知此人究竟如何了?”

赵钦转了转眼珠子,欺瞒他们道:“那魏少鲲扯了诏书,打了皇差,自知罪孽深重,为了躲避朝廷惩处,竟然假传王命,率领北府军反出高阳府,要北上投靠秦虏!我遣人持我的手书往召,亏得众将士识大体,顾大局,不肯跟他叛逃,纷纷南归,三万兵马才没有叫他拉走。此人见拉军队反水的阴谋未能得逞,竟然又出毒计,欲往孤山劫持本王归秦以邀功请赏。不料行至瓦罐寺的时候,却被当地丁勇发现,被围困在寺中不得脱,竟然落得一个举火自焚的下场!此事由于干系我朝塞防军情,故而不敢大肆宣扬。我与孙将军已经联名密奏朝廷,正等候圣意裁决。”

“唉,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呐!”胡海清拍着自己的大腿,唉声叹气道:“此人原是我的家奴,跟随我多年。虽然心性凶狡,但行事待人倒也颇有心计,是一个才胜于德的小人。我因为爱才不忍杀之,寄望此人能够为老王爷,为我大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谁曾想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可叹,可惜呀!”

众人也跟着叹息一回。石奴儿听他们说起魏少鲲,自然而然地想道了跟他扯不清,道不明的楚云、陆长歌这一干闲人来,问道:“怎么不见陆书生来此啊?还有那个要行刺王爷的楚云不知道可有消息么?”

赵钦对此似乎颇为不快,只把眉头紧皱,说道:“此是何地何时?如何是顾得了这些儿女情长!”

石奴儿咧一咧嘴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众人又说了说一些有关江山口观潮阅兵安排的事宜,过了半个时辰都各自散去。

石奴儿在赵钦那里碰了壁,这会子心情郁闷至极。现在,他觉得赵钦有点不通人情世故,算不得是知己。他甚至有点后悔贸然离开灵霄剑庄了,心中想道:“玲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该是很生我的气吧?还有孙香灵那个小屁孩,还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说我的坏话哩……”

他正回忆着在灵霄剑庄上的那些惬意而又平淡的日子出神,耳畔忽然传来五姑娘的笑声一如孙香灵那般肆无忌惮。石奴儿循声看去,只见东面的厢房中还亮着烛火,窗纸上映出孙全与五姑娘两个人的影子,随着屋内火苗的跳跃显得影影绰绰,诡异非常。

石奴儿一下子就联想到“东窗事发”的典故,当下也就义愤填膺起来,心中骂道:“这一对狗男女,不知道又在密谋陷害哪一个忠臣良将呢!”想到这里,他就把腰杆挺得笔直,握着腰间的钢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东厢来。

门前值守的军校上前来阻止他进去,石奴儿只把肩头一侧横撞过去,这两个军汉被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石奴儿一脚踹开房门跳进屋中来,瞪着眼睛看着孙全、五姑娘,头发直竖起来,眼角都要裂开了。

孙全、五姑娘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都握着剑挺起身问:“石奴儿你来此作甚?”

石奴儿气势汹汹地问道:“以将军看,昭烈忠义王爷是怎样的人?”

孙全冷笑道:“老王爷是我江南干城,大宋柱石。这又何必问?”

石奴儿又问:“天子驾临江山口阅兵时,老王爷要发动的兵谏,诛杀茅士铿这班误国文人的事情。将军可知道?”

孙全看了五姑娘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是的,老王爷已经说与我知晓。”

石奴儿忽地把眉毛一拧,腰间钢刀出鞘,明晃晃地拿在手中给孙全看道:“现在,可以助老王爷成就大事的,只有你一人。你若想助老王爷,那再好不过;如果你不打算救老王爷,干脆立刻就去京城告发我,让皇上砍我的头!那样的话,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到这里时,他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以示自己的决心。

五姑娘一拍桌子,呵斥他道:“石奴儿,你真是太放肆了!你一个市井无赖,狗一般的人竟然也敢在这里妄议国家大事,挑拨离间老王爷与我孙家的关系。左右来人,与我把这不知好歹的混蛋拉下去打死!”

屋外军汉一声呼喝,都闯进房间里面。孙全却止住众人,叫他们都退出去,尔后假惺惺地装出一幅很生气地样子,提高了嗓门,对石奴儿说道:“足下把我孙某当成是什么人啊!老王爷与我父亲情同手足,我孙家曾受老王爷莫大的恩德,我待老王爷如父。如今老王爷要为国家谋大事,想出力的不只足下一个人!足下如果有什么教诲,我孙全愿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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