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回(十九)(1 / 1)富春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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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快马加鞭地跑到大兴府的时候,被府上的管家阎一指拦在门外,告知王知节又被皇上召进宫去了。他苦笑一声,只得兜转马头马头又往大明宫方向跑去。当他进入文德殿的时候,王知节刚刚看罢孙全送来的紧急公文。

赵德皱着眉头,说道:“爱卿曾说过,孙全绝不会纵虎归山。可如今,皇叔已然逃出连城,到了江山口水师大寨,马上就要乘船北上高阳了!爱卿说这是为何呢?”

茅士铿站在一旁,责怪王知节道:“是啊,如今老王爷已然在孙全的纵容之下,出了连城。卿之言全无应验!”

荣禄也“王知节所言实是欺君!”

王知节看罢文书,笑道:“陛下勿忧,此是孙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欲以老王爷恫吓朝廷,索取更多的权益而已。陛下大可不必搭理他。只管下诏命老王爷速回高阳,署理江北马步军衙门事。”

此言一出可把小皇帝他们都吓坏了。茅士铿也按捺不住性子了,厉声呵斥他道:“知节你……你休要再狂言了!这……这老王爷马上就要回高阳去了,你还要再让皇上给他兵权,岂不正好遂了他谋乱之心。这……这不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而自取其祸吗?”

王知节不以为然道:“陛下,臣绝非狂言乱语,更不敢欺瞒君上。那钱塘水师节制使胡海清虽然跟老王爷关系紧密,但也不是石奴儿这一等的亡命狂徒。值此老王爷谋乱之时,他定能审时度势,为国效忠而断不肯为老王爷所蒙蔽。请陛下放心,胡海清他决然不会放老王爷出海北上的。”

“简直是一派胡言!”茅士铿把一颗花白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急吼吼地说道:“全是一些毫无根据地臆想妄测!陛下,王知节此言,万不可信啊!”

赵德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你的意思是……钱塘水师节制使胡海清见风使舵,现在又投靠孙全啦?”

“是,陛下。”王知节说道,“连城、信城二路是孙家势力的重心所在。胡海清的钱塘水师兵微将寡,又处在孙家腹心之中。如今老王爷东窗事发,他在江山口的水军大寨与连城近在咫尺,是孙全的心腹之患。如若不投孙全,则必被江北御营使司剿灭。可如今胡海清和他的三万兵马安然无恙,必然是向江北御营使司纳了投名状的。我料定老王爷现在已经被孙全软禁,限制了行动自由。如今老王爷离开连城,往江山口水师大寨安顿,这定是江北御营使司的主意,目的是要挟老王爷以自重,威吓朝廷让利而已。皇上不必以此为意,随他去就是了。”

“陛……陛下……”茅士铿满胸膛气满胸膛,脸皮都涨得紫红紫红的,声色俱厉地说了三个字,就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身后的小太监赶紧上来搀着,把这老儿慢慢地扶到了一边的椅子里面,又是抚前胸,又是捶后背的,替他消气。

荣禄摇头说道:“这……实在是太险了,太险了。应该速令孙全派军包围江山口水师大寨,严防老王爷乘船出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聚集到了赵德故作深沉却依旧遮掩不住童稚之气的脸庞上面。

喧闹的大殿上面忽然沉寂下来,众人都盯着自己默然不语,这令赵德有点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把两只手绞在一起,纠结了好半晌,才说道:“朕……以为……以为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这让朕该如何决断呢?”

“陛下!”茅士铿、王知节、荣禄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赵德却挥了一下手,止住了众人发言,说道:“朕看此事,众卿家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计议如何?”

荣禄说道:“陛下,老王爷从连城出逃之事紧迫,实在不可再行拖延。陛下可速下诏书,着孙全领江北大营兵马先往江山口严防死守,防止老王爷北上为要。”

王知节赶紧上前来,说道:“陛下,若下诏书令孙全领兵往江山口布防,则是朝廷有求于江北。如此示弱,恐非朝廷之福。”

“王……王知节,你……你休要欺君误国!”茅士铿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老身子骨儿来,说道:“先前,你说孙全不会纵虎归山,结果老王爷到了江山口,眼瞅着就要乘船出海北上。现在,你又花言巧语地欺骗陛下,对江山口不设防备,纵容老王爷北归高阳府坐大。你……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勾结老王爷要危害我大宋社稷吗?”

“陛下!”王知节“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臣因一时之迷,被老王爷蒙蔽,而误入歧途。于今是万般悔恨,臣决意与老王爷绝私亲之情以全与陛下的公义之名。臣愿以全家老小性命作保,孙全绝不会放老王爷北上连城!”

赵德又把眉头皱巴起来,因为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他把面前的九龙案轻轻一拍,说道:“朕看此事还是以荣禄的意思来办算是稳妥的。茅相就着你们政事堂起草一道诏书,就着江北御营使司速发连城驻军及城防营兵马往江山口布防监视,切断钱塘水师的内外联系,严防老王爷北上高阳。”

茅士铿、荣禄又忙不迭地叩头谢恩。

王知节还要再说话,赵德这一次连安慰他的话儿也懒得说了。小皇帝站起身来,朝他跪着的方向摆一摆手,有点意兴阑珊地走开了。

待赵德走远了,荣禄搀扶着茅士铿从地上站起身来,洋洋自得地看着旁边还跪在地上的王知节,说道:“我说知节啊,皇上走远了。起来吧!”

王知节从地上爬起身来,痛心疾首地说道:“唉,朝廷如此忍让,倒便宜了孙全那个伪君子了!”

茅士铿得了便宜卖乖,居高临下地宽慰他道:“知节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血气方刚,缺少历练,不知道官场上的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一些没有准谱儿的事情就不要乱说,皇上他也不会信你的。所以,这些事情你若有想法,尽可过来跟我商量一下,咱们哥几个商量着办,也让皇上少操点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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