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弼杀猪似的嚎啕个不停,旁边的几个军汉被他吵嚷的烦不胜烦,当下一拥而上,五花大绑着扔进了一只大口袋中。
王知节恨他真是恨的压根都发痒,喝令左右将麻袋拖到厅堂正中,把堂弼乱棍打死!
花厅中这些士绅们都被吓破了胆,哪一个敢上前阻拦?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军汉拿着铁椎望着在麻袋里挣扎的堂弼猛捶下去。堂弼只惨叫了几声就被打得昏了过去,几个汉子依旧不停手,打了小半个时辰,看到麻袋里面渗出的血水中掺着白花花的脑浆子,王知节才喊了停。打开麻袋来看,堂弼的半个脑袋瓜子已经被打成了肉泥,性命早就没了。
王知节威严地扫视众人,说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再敢有违我将令之人与堂弼同!”
众人皆俯伏王知节脚下,说道:“首平叛逆者,公子也。今公子诛此叛逆,正合人心。我等皆唯公子之命是从!”于是,众人商议立王知节为假上将军,职专征伐,又将堂弼的亲随全部诛杀。这才差遣一个舌辩之士往江州报命与茅良卿,历数堂弼叛宋之罪。
王知节杖毙了堂弼,夺取了劁门的军权后,便带领缉捕营火速增援麂麋山。大军刚刚出发不久,便碰到了黄氏兄弟领着一伙败兵从麂麋山逃回来,报说广平仓已经丢了。
王知节大惊失色,忙问道:“广平仓城高墙厚,还有三万兵马据守,我自认为坚守旬月不出问题,如何丢的这么快?”
黄明、黄亮淌眼抹泪地答道:“高季左造反,竟然敢杀我部亲兵,遂引起城内军士哗变,贼军乘势攻城,广平仓遂陷没敌手!”
王知节大惊失色,对何典等人说道:“高季左受我点拨才弃暗投明,今日见我兵败便又萌生反意。似此反复无常之人,我早晚必杀之!”
须臾,戴德孺及诸将也引残兵赶到。王知节说高季左造反,命他与自己一并整兵迎之。
戴德孺等人却备言黄氏兄弟之兵,在城内肆行劫掠,醉酒闹事,引发城内军民互殴,打死打伤多人。高季左依军法,处决闹事军卒以稳定局势。不料,黄氏兄弟部属因而哗变,弃城而逃,致使南关无人防守为敌所破。危急时刻,高季左急中生智,派人纵火焚烧粮草。越军乏粮已久,见粮仓被焚,只得撇下宋兵,转而前去救火。宋军各部人马这才得已安全逃脱出来。
王知节转过来脸来,厉声喝骂黄氏兄弟道:“败国奸臣,坏大宋的天下!”
二人见谎言被戳穿,赶紧俯伏在地,叩头谢罪。“大帅恕罪,我等也是受了部下蒙蔽,误信了这等谣言!”
王知节道:“部下哗变不加禁止,反而弃守城关,也是你们误信了什么谣言不成?”
二人告罪道:“将士们因为高季左杀戮军卒之故,愤恨不已,皆言要下山找大帅伸冤做主。我等制止不住,致使军旅阵前溃逃,还请大帅治罪!”
王知节怒道:“前次,你们随本帅出兵都昌,遇到小股贼军侦骑就自相惊扰,无复行伍,折损两千余人。今日又出现寻衅滋事,敌前哗变的丑事!这都是尔等平日治军太过宽纵的缘故,才致使部属目无军纪,肆意妄为!本帅罚你们每人二十脊杖,并把本军之中带头哗变之官兵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二人知道依着王知节的脾气,这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也早就人头落地了,亏得他们是心腹,王知节才重罪轻罚,两个人赶紧叩头谢恩。
王知节把袖子一挥,说道:“滚下去受罚去吧!”
二人这才唯唯退下,刚往外面走了几步,迎面就被张丽华撞进了怀里。
不等两个人开口,这女子先提着嗓门呵斥起他们来:“你们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两个人赶忙缩了缩头,说道:“这……这也赖不得我们……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我们也是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其他呢?”
张丽华瞪起两只泪汪汪的眼睛来,骂他们道:“呸!我护送公子下山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跟我打得保票?有你们一条命在,就有善儿在。现在,善儿回不来,我绝饶不了你们!”说罢,她挥起手中的马鞭“噌噌”两下,就把黄明、黄亮的脑门儿上面抽出两道血淋林的口子来。
这哥俩儿也自知理亏,更何况这丫头如今是王知节身边的红人儿,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又怎么敢说话?
张丽华也懒得跟他们计较,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王知节道:“你手下的人如此草包饭桶,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枉我对你的这一片好心来!早知如此,下山的时候,就该把你丢在半路上,任你自生自灭!”
王知节从后面喊道:“张小姐哪里去?”
张丽华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眼瞎还是心盲?我弟弟丢了,我现在不去寻我弟弟,还同你这般,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吗?”
王知节几步赶到她的身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说道:“张小姐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地出去,怎么了得?小姐稍安勿躁,我这就派出人马去寻找善儿的下落。”
“得了吧!”张丽华一抬手,甩开他的纠缠,摇头冷笑道,“我张丽华可不敢再劳您王公子的大驾了,就凭着您手下这些草包饭桶什么事情也成不了!”
王知节还要再劝,帐外值守的士卒这个时候跑进来禀告道:“高先生差军兵前来报告军情,还顺路带来了小张公子!”
“我弟弟?”张丽华顿时转怒为喜,一把推开了王知节,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王知节脸上竟然现出失望的神色,问道:“眼下兵荒马乱的,高季左居然能找到一个还没车轮高的小毛孩子?这……这也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那士兵答道:“听说是高先生火烧粮仓的时候,凑巧在半路上碰到的。先生知道小张公子的身份,所以就叫人带来这里了。”
“哦,原来如此!”王知节点着头,说道:“使者在哪里呢?叫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