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回(四)(1 / 1)富春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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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珪、梁辑率领兵马在北岸备船接应,见丁峰老当益壮,正面强渡居然成功,把助攻打成了主攻,急忙教兵马渡河。到中午时分,天色放晴,二万宋军就已经全部在徐塘上岸,扎下营寨。孟珪见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便叫全军休息吃饭。

丁峰说道:“现在,我军得胜,贼人丧胆,不一鼓作气攻上娄山关,更待何时?我们且歼灭了敌人再吃午饭!”说罢,他铠甲都不披就跃上战马,大呼道:“我还有勇气可以出卖,你们谁要啊?”一军皆笑,随后五、六千宋军都跟着他向南面的娄山关发动进攻。

就在丁峰率军向娄山关进攻的时候,朱玄率领两千宋兵已经抵达乌江界河渡口,准备扎筏渡江。此地虽无越军驻防,但是两岸悬崖陡峭,难以攀登,江道曲折,水流湍急,自古就有“天堑”之说。这时,丁峰正面强渡成功的战报送到了朱玄手中,朱玄决定全军必须在下午渡过乌江,并从侧背抄袭娄山关。

在乌江边山崖上的茂密竹林里,宋军官兵们用了一个时辰,才扎成了十个宽一丈长两丈的巨大竹排。朱玄挑选了八个熟悉水性的小兵带着绳索首先强渡。但是,巨大的竹排还没到江心,就被湍急的江水冲翻了。再次强渡的时候,朱玄亲自带着十余名敢死队上了竹排。他站在排头,手敲竹篙,向众人发誓说:“朱玄此去,若不能平定湖湘,驱逐逆贼,则如这涛涛江水,一去不返!”

随后,竹排消失在水气朦胧的江面上。经过了一阵焦急的等待后,系在江边大石头上的绳索突然绷得笔直,这是突击队已经到达对岸的信号。其余的宋军官兵每二十人为一队,分乘竹筏,拽着绳索,依次渡江。两千宋军用了半个时辰就渡江完毕,朱玄迅速整顿队伍,直向娄山关杀去。

娄山关,海拔一千四百四十米,向南离钜州城十五公里,一孔之道,险峻异常。川黔大道盘旋其中,两侧群峰并立,绝壁千仞。关口西侧是主峰,陡峭不可攀登;东侧山峰俨如巨锥,名叫点金山,是控制关口的制高点。

丁峰率领宋军沿着川黔道杀到关口下,从江边败退回来的越军占据了左侧的一个高地,用弓弩封锁了通向关口的道路,给进攻的宋军造成了严重的杀伤。丁峰派出百余人迂回到越军阵地的侧翼,突然发起了攻击。高地上的越军两面遭袭,最终无法支持,开始向点金山撤退。丁峰占领了左侧高地,为攻击点金山建立了一个有利的出击点。随后,宋军对点金山的进攻开始了。在山上阻击的越军凭借着险峻的地形和构筑好的坚固工事拼命抵抗,同时也得到了关城兵马的支援。丁峰把宋军分为两个梯队向山顶轮番冲击,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与越军形成了僵持局面。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丁峰万分焦急,他对手下的军官们说,如果最重要的制高点点金山拿不下来,全面突破娄山关就等于一句空话,咱们决不能给西川人丢脸。丁峰挑选了三百名精壮军汉,大吼一声:“跟我上”!宋军官兵跟着一声吼,向点金山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他们头顶盾牌,冒着如雨而下的矢石,在陡峭的山崖上往上攀登,不断有士兵坠落,但是宋军的吼声一直没有停止,直到吼声沙哑。丁峰带领三名小校手持长斧充当了开路前锋,他们沿着绝壁的缝隙一点点地向山顶靠近,在他们翻上山顶的那个瞬间,越军举着刀枪向他们蜂拥而来,丁峰四人挥舞战斧,寒光凛冽地向敌人砍了过去,随着越军发出的惨叫,宋军向山顶的最后冲锋开始了。前沿的越军被迫向后压缩,但是旋即五六百名越军又反扑上来。

朱玄大喊道:“狭路相逢,将勇者胜!”率领宋军再次迎着增援的黔军冲杀过去。这时候,宋军山下的兵马也翻上了山顶,宋军向越军开始了猛烈反击,越军最终被赶下了山顶。但是,宋军立足未稳,两千越军就在守关参将宋华轩的督战下,再次向山顶反扑过来。天已经逐渐黑下来,双方在山顶上展开了残酷的搏斗。最后的时刻,孟珪、梁辑的兵马也先后杀到山下,越军出现了撤退的迹象。丁峰乘势发起冲击,点金山主峰被宋军占领了。

点金山的后面就是娄山关关口。

身上血迹未干的丁峰与孟珪、梁辑等人紧张地商量着夺取关口的作战方案,最后决定由孟珪率领本部兵马巩固点金山阵地,阻击越军的反击;丁峰率领千余精兵在前,梁辑的大军跟随在后,向退守关口的越军发动冲击。宋军很快占领了关口一侧的制高点小尖山,接着宋军分为三个方向一齐向关口冲锋。冲锋中,丁峰挥舞长斧冲在了最前面,越军的箭矢暴雨一样从关城上倾泻下来,宋军官兵看见丁峰的身体猛然晃了一下,然后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丁峰中箭身亡,不但没有削弱宋军的攻势,反而激怒了宋军官兵,他们一面高喊着“为老将军报仇”,一面疯狂地向关城冲击。关城上的越军被宋军的疯狂进攻惊呆了,急忙调集全部主力集中在关口正面,凭借着地利拼死抵抗,双方在关口又形成了僵持局面。这个时候,朱玄率领的两千宋军从关口东面的小道上抄袭上山,只一个冲锋就杀入关来。越军猝不及防至于全线动摇,从关口阵地全部撤退到了南面的阻击阵地上。

石梁、宋华轩不甘心丢失关城,又指挥越军从南面的山腰处对关口连续发动了四次反击,宋华轩手提马刀在冲锋的队伍中督阵,凡是后退的士兵都会被他砍倒。于是,朱玄挑选了四名神射手,使用蹶张弩瞅准时机,四箭齐发将宋华轩射倒。越军这才拥着受伤昏迷的将官从关城上撤了下去。

激战一天的娄山关渐渐沉寂下来,关口的夜晚冷雨霏霏。

朱玄在查看了全军的损失情况后,派出了一支小分队,小分队的任务是点燃火把满山移动,以震慑对面山腰上的越军;同时在川黔道两侧的悬崖上堆积大量的石头,准备应付越军的反扑。

朱玄对已经拼杀了一天,累瘫在地的宋军官兵说:“娄山关是贼军的命门所在,汪士荣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定有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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