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速度极快，不到一分钟叶天就来到山顶。

茅草房已经被烧成灰，经过几天的风吹，黑灰已被吹尽，叶天还没来得及重新建房子，让山顶显得空旷。

山顶中央卧着一只狐狸。

一身雪白的毛，四肢短小缩到身下，两只耳朵搭下，眼睛紧闭，微微喘着气。头与身体断开，中间只有一根透明的灵力线连接。

叶天、老龙、龙欣从天而降，叶天上前趴在地上。

“老师，你怎么了。”

狐狸脑与身分离，让它出气多而进气少，叶天鼻子在狐狸身边闻闻。

不错，是叶柔的气味。

叶柔睁开眼，见叶天来了，那分离的头微微露出一丝笑。

“对不起，我没有帮你拿到最后一件东西，还把月形花吃了，你进阶的事情，以后就靠自己了。”叶天声音像是蚊子叫，虚弱得已经快要讲不出话了。

“我可以化人形了。”叶天身体黑气围绕，气散后现出人形。

叶天蹲下，轻轻抱住叶柔的头部向身体靠拢，那连接的灵力闪烁两下，让叶天不敢再动，生怕这根线断开，叶柔就此死去。

“太好了。”

那毛茸茸的眼皮下，流出一行泪水，虽说不是她帮助叶天成人形，但结果让她十分欣慰，心中一块石头放下来了。

“老师。”叶天连哭都没心情，此时他在想如何救叶柔，可头已经被人斩断，应如何救。

“别伤心，我活得够久了，在生命最后一刻还能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叶柔自知无法活下去，反倒放松下来。

“老龙，老龙。”叶天转向老龙，跪在地上，向老龙狠狠磕了一个响头，希望老龙能帮忙。

老龙身形缩小成一个人形大小，他胡子微晃，闭着眼摇摇头：“叶天，我也没办法，如果只是身体被破坏倒不是什么问题，但叶柔妹子的灵智被人打散，现在她还能活着是因为月形花的治愈之力，勉强保留一点生命力，时间已经不多了。”

叶天望向叶柔的头，那两耳间破开一个大洞，大洞还在流血，脑子微微颤动清晰可见，一丝丝透明的灵力从脑中溢出，飞到上空散去。

“老龙，叶天。”叶柔望向老龙。

“你放心吧，这孩子我会倾尽所有保他。”叶柔在想什么，老龙何尝不知，他与叶柔关系匪浅，叶天对他来说是半个孩子，为了友人，为了孩子，叶天的事情他自不会不管。

叶柔能撑到现在，是为了见叶天，也是为了向老龙托付叶天，在听到老龙的回话，叶柔脑中灵力流失更快。

“老师，对不起。”叶天已是泣不成声。

为何他要去人类世界，为何他要让叶柔去找东西，为何他不能安安稳稳在月影森林生活，这片林子有爱他的人，有他爱的人，他为何会不安于现状。

叶柔没办法动，她只是温柔地看着叶天，想着自捡到叶天后的一切事情。

叶柔活了无数岁月，长得她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可自从捡到叶天后，叶天给她一个身份——守护者。

从叶天开始吃东西到在地上爬，再到偷偷下山去捣乱，四处惹事，她头疼又没有办法，只要叶天嬉皮笑脸出现在她面前，再多的气都消了。

“对不起。对不起。”叶天跪在地上，嘴中只有这句话。

十几年了，叶柔的存在成了理所当然，他被叶柔照顾着，让他在外面无论闯多大的祸端都肆无忌惮，此时他有多后悔，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行了，你这小子不是没心没肺吗？我记得你以前可说过，你肯定会死在我后面，现在这一天来了，你倒矫情了。”叶柔小声而言，略带一点调笑。

“我。。。。。”叶天拼命擦泪水，挤出一丝笑容。

“去了人类世界记得保护好自己。”

“是。”

“有些事情在一定要保密。”

“是。”

“记得多找几个人类女朋友，多生几个小子。”

“是。”

“记得，有空回来在这里搭起茅草房，我出去了你家都守不住，看你皮真的痒了。”

“是。”

“狼王你不喜欢就不参加了，你既然去了人类世界，与灵兽们来往就少了，时间久了狼王也拿你没办法。”

“我已经杀狼王，现在已是新狼王了。”

“是嘛。”

就像是送远行孩子的母亲，叶柔的话是一些杂事，两人一个嘱托，一个回答，像是在拉家常。

随着叶柔气息越来越弱，叶天死死盯着叶柔。

两人就此相视，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心有灵犀，没有大哭表达伤心，只有默默而视。

“可惜了，看不到你女朋友长什么样了。”

叶柔苦笑两声，叶天曾说过找女朋友就要找她这样的，她真想知道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叶天，会找什么样的女生。

“你放心，绝对不会比你差的。”叶天拍着胸道。

“噗吱。”叶天那严肃表情，让叶柔忍俊不禁，笑扯动了脑子，让她身不住皱起眉头，强忍着卡在喉咙那一口血。

叶天向前一步，跪在她面前。

“老师，你放心，我不会为人报仇，我会按照我自己喜好，在这个世界做我自己喜爱之事，我会好好活下去。会找几个人类朋友，会走遍世界各地，吃遍各地美食。”叶天低沉着。

“你说话算数？”叶柔张开嘴，眼睛死死盯着叶天。

“我叶天发誓。”

知道叶天不会为自己报仇，叶柔全身都放松下来，她轻笑起来，口中鲜血喷出，溅到叶天身上，那连接头与身体的灵力丝线时隐时现，叶柔下半身轻轻颤抖，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师，对不起。”

叶天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贪婪，恨自己的任性。

“记得答应我的事，不要为我报仇。”叶柔再次强调。

叶天深深吸一口气：“我们拿人家东西在先，人家动手在后，放心吧，你徒弟我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嗯。”叶柔轻声道，那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再喘息。她身体也不再颤抖，连接身体的灵力丝线接近于无，唯有眯着眼细细查看才能看到。

“谁能救她，谁能救她。”叶天在心中狂喊，只要能救叶柔，要了他这条命都可以。

“叮，检测宿主需求，更新能力中。”

一个天籁之音在叶天脑中响起，让叶天产生希望，他狂喜着打开面板，希望面板有显示救治方向，可下一秒他面如死灰。

“能力更新中，进度0.01%，预计三个小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