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令我满意的答案吗……

沈星月的想法，我不是不明白，但是她所说的会令我满意的答案，就真的是能够让我完全满意的吗？建立在一个如果她不是我的弟子的前提之下的话，我倒是真的不会在意她的得失，但是一旦考虑到她交给我的这份答案，是建立在她自己需要付出足够牺牲的基础之上的。做师父的，总是会宠着徒弟，哪怕明知徒弟是一心想着要超越自己，甚至不惜拿自己这个师父当成踏脚石，可是一旦反过来，看到自己的弟子从蒸蒸日上的前程中，忽然坠入下坡，做师父的总还是会想要，去拉自己那个不孝的徒弟一把。

“说实话，你真的觉得，我会对你的答案感到满意吗？”

我将双手垂下，上身坐直，端正身姿，正面凝视着沈星月的眼睛。与她美丽的眼睛相对视的，是我明澈而锋锐的眼睛。

“据说，品尝过美酒之后，就会觉得那些劣质品，实在是难以下咽。我经历过的，已经不少了，又怎会还能接受得了，那些劣质品？”

“……”

这句话，可就是在给我硬生生扣上一顶高帽了，因为沈星月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包括了她遇到过所有优秀的男性，包括暗组、四大世家、甚至“赤焰旌旗”的优秀人才，她将这些遇到过的最优秀男性统一的进行了褒扬，而对所有凡夫俗子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贬斥。将优秀与平庸划分出界限来褒扬，这个马屁真的拍得我很舒服，而且还令我无法推脱和反驳。

既然无法推脱和反驳，就很难再否定对方的话，并且阐明自己的意见。沈星月这句话，将我逼得很被动。毕竟她的人生是由她自己做主的，说到底，我们这些旁人，不过是如同她品尝过的那些干酪珍馐一般，只是留给她自己脑海中的印象而已。

“好吧，毕竟你的生活是你自己做主的，我不会干预你做决定。”

沈星月这个女孩儿，太有她自己的主见了，所以我只能无奈地答应她自己的意见，哪怕是一个现在看来是她自己任性的决定。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对此感到后悔，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先顺着她。

“谢谢你，天启……”

沈星月的声音也渐渐微弱，看得出来，她自己并非没有考虑过后果，而且她自己也做好了将来要会有后悔的可能。

“那么，这件事已经敲定了，不再有异议了吧？”

我抢先结束了这一话题，并且主动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不能留给沈星月主动性，现在她的状态，有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所以我要先将眼下的行动转移到我的身上，而不能再以她为核心，只有留出一段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再去考虑她的事，才是现在我能帮她做的事。

“嗯……”

沈星月有一些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我一声。

“既然你都把话题扯到华龙宇身上了，那么现在我们优先解决一下华家的遗留问题，然后我们再各忙各的。现在华龙宇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我们先一起解决掉他，之后再各自忙各自的，这样可以同时提升我们两个解决自己问题的效率。”

先解决掉华龙宇，这样有我和她一起行动，沈星月的状态也能最快地冷静下来。当她能够不再脑热冲动的时候，我也好放心再去撇下她不管。并且，这次帮她一起解决华龙宇，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这样能卖她一个人情的话也是件好事。

“谢谢……”

“那，你就先等我的消息吧！要追查华龙宇的存在，我比你的效率更高。”

“嗯……”

见到沈星月答应了我的提议，我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丫头现在还没有太过昏头，能够考虑和接受我提出的对她有利的方案。只希望，我帮她解决掉华龙宇之后，她心里的阴霾，能够驱散掉一些也好。

等到第二天，我主动去找沈星月，告知她已经找到了华龙宇的下落。事实上，早在当天晚上洁希亚已经告诉我华龙宇的下落，通过渗透燕京各处的监控系统，要找出一个人并非难事。但是我仍然选择留给沈星月一天的时间休息，因为我也对她的状态没有足够的把握，但是无论她那边也好，我自己也好，都不适合把华龙宇的问题拖延太久。因为华国城的缘故，现在的华龙宇就是沈星月心里的一根刺，需要尽早帮她拔除。而对我来说，现在的华龙宇，与当初华家眼中的我有类似之处，所以我不愿意把一个随时都会来咬我一口的野兽，放置在野外而不去猎杀太长的时间，现在的华龙宇是一个随时都会伤害我身边人的隐患。所以，我最多再留给沈星月，额外一个晚上的休息时间……

华龙宇的藏身之处，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我和沈星月。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仅出动我们两个人，就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甚至是盈余太过。只要其中一个人，都能轻易地杀掉华龙宇，但是为了结他，却是我和沈星月同时行动，这对于华龙宇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足够荣耀的结局了。

此刻面对我们两个的华龙宇，显得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他已然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你果然，是还在一直惦记着他……”

华龙宇质问着沈星月，而他口中的“他”，很显然是在指我……这也正是我要跟着沈星月一起来的原因。如果我的到场，能够让这两个人，都能好受一点的话。对于已经结局注定的华龙宇，我能让他的结局更符合他自己的假象，而不是让他去接受对她来说更为残酷的现实，这种程度的仁慈我还是能有的。

我右手中具现出“审判之剑”，剑锋向上扬起，打算接下来给华龙宇和沈星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终于结束了。”

我对着沈星月说着，也同时是对华龙宇说的，当然也包括是对我自己进行地一个总结。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只洁白纤细的手，拦住了我握着长剑的右手，这只手的主人，正是沈星月！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星月，接下来，却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我的表情也从疑惑，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样子。

“天启，我还有话要说。”

此刻我已经明白了沈星月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已经拦住了我，我已然不能再制止这件事的发生。虽然我感到了愤怒，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些什么的我，控制着脸上没有露出那种怒不可遏的表情，而是保持了冰冷。

接下来，是沈星月和华龙宇之间的事，我已然无权插手。

“龙宇，你知道吗？我怀孕了。”

华龙宇闻言，原本已经坦然面对结局的脸上，变地愤怒到面红耳赤。

“到了最后，你还要向我炫耀你和你的奸夫吗？你这个**！”

华龙宇朝着沈星月怒吼道。

“华龙宇你错了，”沈星月的声音语气非常冰凉，“我怎么可能会和陆天启，能有这种关系？”

“真的？！”听到沈星月否定了他，华龙宇忽然显得有些兴奋和激动，转而又更加迷惑，“不，不可能……我和你之间也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不是，因为现在我肚子里的，是你爷爷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叔叔。现在论辈分，我是你的奶奶。”

！！！

华龙宇的脸上显现出异常的恐惧，并且身体也因为沈星月这句话的内容而颤抖，口中哽咽说不出话来。带着这样不愿意接受事实的表情，华龙宇的生命画上了句号，一把黑色长剑甩开，甩出一道血花，在他还带着恐惧和疑惑的时候，“原罪之剑”终结掉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