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1.张老汉(1 / 1)河飞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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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两人合力将刚刚打好的木床抬进了仓库,王铁匠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咧着嘴打量着仓库四周。

原来横七竖八的堆着的那些破铜烂铁都被清了出去,仓库的墙面也被重新粉刷了一遍,低矮破旧的木箱变成了一人多高的衣柜,嘎吱乱响的铁板床换成了结实的木床。

这处仓库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的客房,比起铁匠住的主屋还要规整不少。

王铁匠揉了揉腰,撇了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铠。

如果换作平时,这小子看到周围的变化估计早都笑的合不拢嘴了,可自从小草死后,铠的脸上就一直挂着寒霜,连吃饭都不如以前积极。

“阿铠呀,小草都死了几天了,人都走了,你悲伤也没用,既然喜欢人家,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呢?”

铠沉默了一会,才愣愣的道:“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只是有些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那人为什么要杀小草,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杀了她们对那人有什么好处?”

“因为那人是个变态,是个畜生!好了,别跟个娘们一样,赶紧干活!这一上午了你就跟个木头似的,干完活你跟我去看看那张老汉,这两天他就寻死觅活的。”

铁匠刚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战雷的喊声。

“王锤子,出来!跟老子喝酒去。”

铁匠将脖子伸出窗外,看到了趴在大门上的战雷,后者的脸色很不好看,脸黑的像被火燎了多年的锅底,本就很长的下巴现在更长,像穿鞋用的拔子,两个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铁匠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你老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出息,知道请你爹喝酒?”

战雷眉头一挑,作势提了一下刀柄,“老子是总捕,你再这么说话小心我砍了你。”

“那不去了。”

“爹。”

铁匠:“……,你这是咋了,脸怎么长的跟头驴一样?”

战雷一把将铁匠扯到门外,拉着他往酒肆方向走,叹了口气道:“你说老鼠打不过蛇怎么办?”

铁匠莫名其妙的捎了捎头,“跑啊。”

“要是蛇就住在老鼠窝里呢?”

“那就搬家呗……”铁匠楞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查到是谁了?”

战雷点了点头,随后摇头苦笑道:“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大理寺才能管。”

“这上郡还有你们惹不起的人?!”铁匠皱着眉头看了对方一眼,脑袋里的灵光一闪,“难道……是侯爷府?那个书生?!……不可能吧!”

战雷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呢,那赵括可是有名的善人,而且是个文弱书生,他妻子死了一年他都没有续弦,如此痴情专一的人怎么会是杀人狂魔?”

战雷耸了耸肩,“阳光的是表面,阴影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他只是让你看到他善良的一面,如果让你见到另一面那你也离死不远了。”

“所以你郁闷?”铁匠挑了挑眉。

“我能怎么办?!”

铁匠叹了口气,脚步也慢了许多,“如果你当初去了六扇门,是不是就可以处理他了?”铁匠记得一年前战雷说过,六扇门看重了他断案能力,希望他能去那边当差,不过被他拒绝了。

“去了也未必,他大伯赵路是户部尚书,说不定在长安手眼通天,在他们眼里,我连蚂蚁都不算。”

“那就这么算了?”

战雷左右看看,见街道行人稀少才低声道:“已经派人去看着他了,也给长安那边发了信,就看大理寺怎么处理了。”

“你就不怕大理寺的也有他大伯的人?”

“放心,大理寺卿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据说连当今皇上都拿他无可奈何,一个尚书还撼不动他。”

铁匠摸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

铠推开张老汉家的房门,环顾一周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张老汉,老人正目光呆滞蹲在墙角不知在想着什么,浑浊的老眼里面全是血丝,见到铠进屋也只是微微抬头,随后低头抱膝,沉默不语。

铠看着桌面没有动过的食物,又看看墙角的张老汉,知道这老汉又是两天没有吃东西,桌子上的饭菜是他昨天送过来的,现在看起来一点没动。

“张师傅,节哀顺变,既然人没了,你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嗯……”老汉听完头也不抬的轻哼了一声。

“王大哥说你若是有需要就和我们说,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哥俩可以养你归老。”

听到“归老”二字的时候,张老汉似是有所感触,又或者回忆起了什么,眼睛飘过一抹精光,好像小草还在时那样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又被逝亡孙女的悲伤淹没,眼角的细纹加深了许多,嘴唇微颤道了声谢,又开始沉默。

“张师傅,你吃些东西吧,身体要紧。杀害小草的人会找到的,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老汉听到这话擦了擦浑浊的老眼,连忙起身上用干枯的手掌拉握住铠的肩膀,颤着声音:“那凶手找到了?那畜生是谁?带我去找他,我要为小草报仇!”

听得张老汉声嘶力竭的吼声,铠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

听到答案后张老汉的双手缓缓从铠的肩膀上垂落,木讷转身向着角落走去,当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张老汉又急忙转身冲到了铠的身前,再次握住铠的肩膀,“小子,你不是能说你杀死妖兽吗!只要你能杀死那贼人,我给你钱,我把我全部的身家都给你,只要你能杀了那案犯,只要你能杀了那畜生……”

张老汉一边说边走到了有些发黄的白木柜边上,在里面胡乱找了一通,翻出一两银子递到铠的眼前。

铠看着那双紧紧攥着的银钱的手,上面满是皱纹老茧,犹如即将干枯脱落的树皮被风吹的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不舍。

那一两银子是小草最后送回来的东西。

铠将张老汉的手推回到了胸前,“张师傅,不用如此,小草是我的朋友,要是遇到那杀人的凶手,不用你交代我也会把他杀了的。你吃口饭吧,要不然你就看不到那凶手被绳之以法的那天了。”

老汉听铠说完,想了一会才慢腾腾的将银子收好,移到桌前夹了几口凉透了的饭菜,胡乱嚼了嚼吞下,眼中冒出了些许亮光。

“我……等着那天。”

……

夜晚,赵府的某个角落,赵括看着一个不停挣扎乱动的麻袋,嘴角露出一抹淫笑。

“确定是她吗?”

“回东家,确定是她,这便是那长安巨富郑元宝的小女儿,郑瑾儿。”

“没有人知道他家还有人活着吧?”

“东家,郑元宝全家因罪被斩,这郑瑾儿被家里的婢女替了所以逃了出去,在逃亡途中被我们发现这才带了回来,即使活着也是要犯,所以生死都不会对东家有任何影响。”

“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

赵括面带淫笑看着那个麻袋,回忆着去年长安一行的惊鸿一瞥,眼前的女孩便是当时那个姑娘,长安城巨富郑元宝之女,郑瑾儿。

去年的长安一行,他见了无数的大元官要,而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富贾,或者说是富贾的女儿,那个叫郑瑾儿女孩。

当时的郑瑾儿紫衣白裙,短裙下露出修长白直的双腿,刚刚发育的胸前微微鼓起透着少女的青春,一头黑发简单束在背后如同高空垂下的瀑布,白皙的小脸透着红晕犹如红宝石般让人陶醉。

细长横直的柳叶,漆黑透亮的眼眸如同黑夜里的极星,直挺的鼻梁和樱桃般的嘴唇构成了那精致的五官,加上身上的那股高贵的气质即使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等词语形容也不为过,比起那明艳不可方物的花将军也不逊色。

当时的赵括即使是妻子未出事故,也看得有些呆木,当时郑瑾儿仅有十五,不知如今她会变成如何漂亮的模样。

赵括一步一停的向着布袋走去,咽了一口唾沫解开了袋口,看着里面露出惊恐和倔强的少女,袋子里的少女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布团,不停的在袋子里面挣扎。

女孩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红润,像是饿了很久,两侧的脸颊微微凹陷,发丝胡乱垂落显得有些落魄,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如之前明亮,却也漂亮如常。

因为嘴里有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括将郑瑾儿嘴里的布团拿出,猥琐的笑道:“郑小姐可还记得鄙人?”

此时的郑瑾儿如同一只惊弓的麻雀不停发抖,看着赵括疑惑了会,颤声问道:“不记得了,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一年前我们曾经在户部尚书府见过。”

少女一惊,随即瞪直双眼喝道:“你是赵路那老匹夫的人?”

赵括貌似对少女的反应并不惊讶,只是略微一笑道:“我是他的侄子,赵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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