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讶异道:“舍妹所言不假,任师弟有这等心性,金石可镂。”
任真好奇道:“师兄的妹妹是易诗桃同学?”
“正是。”大师兄轻轻颔首,笑道:“我收到了妹妹的消息,她对你在飞舟上的表现誉不绝口。”
“哦对了。”易曲竹豁然道:“你饿了没?要不边吃边说?我给你介绍下紫虚峰的情况。”
任真呆了片刻,不好意思道:“还是不麻烦大师兄了”
易曲竹摆了摆手,笑道:“不麻烦,正好也要到饭点了,”
说话之间,大师兄放下扫帚,走进厨房。
任真跟在身后,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知紫虚峰一共有几位弟子?”任真一时插不上手,好奇地问道。
大师兄利落地砍瓜切菜,热心答道:“你还有一位师姐和一位师兄,比我低一届,前些天出门去做任务,还没有回来。”
一共才三人?加上我都凑不够一只手
任真忍不住说道:“我听说圣元仙校每年都招数百学生,紫虚峰弟子是不是太少了些?”
大师兄一边从缸中取出一块白嫩豆腐,一边答道:“紫虚峰招人全看师父心情,几乎每年只招一两人,有时甚至一个不招。”
任真惊讶道:“难道学校对他没有意见?”
“其他峰对此喜闻乐见,等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师父除了三长老的身份,还担有其他职务,常常奔波,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师兄用灵力击碎火柴,碎木大小整齐地落入灶膛,让任真不禁暗自赞叹。木柴内经络复杂,想要劈得如此整齐划一,灵力控制必须出神入化才行。
“其他各峰人数相仿,都在五百上下,分为内门外门,除了长老还有许多讲师。”
任真不解道:“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有什么不同吗?”
大师兄指尖喷出火焰点燃柴火,解释道:“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得到长老指导,外门弟子多由讲师指教。内门弟子每月的点数也要比外门弟子多些,能换到更多资源。每峰内门弟子不过十指之数,全部是又外门弟子出类拔萃者遴选而来,是圣元仙校终点培养的对象。外门弟子常常在年底选拔上争个头破血流,大多都眼红内门弟子的身份。”
说到此处,大师兄顿了顿,补充道:“除了我们紫虚峰。”
任真疑惑道:“紫虚峰也分内门外门?”
大师兄摇头苦笑道:“紫虚峰所有弟子向来都算内门,只是这条件”
任真打量着破落的厨房,想到师兄做杂事娴熟的样子,豁然开朗。
这哪里像是修仙的地方?
大师兄在锅中倒入菜油,依次放入食材,一股香气弥漫而出。
“除了任务所得的点数,学校每月还会根据各峰排名,另发一笔点数给各峰弟子,以鼓励学生们相互竞争。排名靠前诸如赤霞峰,学生都富得流油。”
任真不解道:“各峰间是如何排名的呢?”
大师兄一边快速翻动锅铲,一边回答道:“根据各峰所有弟子完成任务的总量来确定,我们紫虚峰只有几位弟子,所以常年垫底。”
任真天真道:“我们好歹都是内门弟子,比起其他峰的大部分弟子还是要吃香些。”
“自这套制度伊始,仙校便有一个规矩,为了让排名倒数第一的峰知耻而后勇”大师兄一脸悲伤地说道:“最后一名不但得不到额外点数,还会倒扣很多。”
“啊?”任真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紫虚峰难不成是被扣成这幅样子的?”
大师兄点了点头,道:“其实师父接手紫虚峰时,所剩弟子已经无多,几乎没有新弟子愿意进入紫虚峰,他老人家干脆不再参与分峰测试,自己亲自挑选弟子。”
任真悲愤道:“这不是恶性循环吗?排名靠前的只会越来越强,排名最后的只会越来越弱。何况现在紫虚峰就我们几人,为什么学校不取消这项制度?”
大师兄停下手中动作,叹气道:“此乃初代校长亲自制定,据说还刻成石碑放在了校长室,他老人家早已飞升,后人不敢随意更改。”
初代校长在任时,估计各峰间没有形成这么大差距
任真顿时有些头晕眼花,看不到未来希望。
自己可是还有白尾黑狐三年期限在身,还要为绫惜寻找解决种灵的方法!
一股馋人香味将任真拉出悲伤的海洋。
大师兄盛出了饭菜,香气扑鼻。
“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
大师兄给师父送去一份,吩咐任真搬出桌椅,两人在陋院中边吃边谈,地上鸡叫,天上月照,别有一番滋味儿。
“大师兄手艺真好!”任真埋头扒拉,抽空称赞道。
虽然只是寻常菜蔬炖在一起,却有不逊于酒楼佳肴的美味。
“合你口味就好。”大师兄笑道:“我在的时候基本由我负责做饭,我不在时你得和他们两个轮流下厨,师父是不会进厨房的”
“其实我怀疑”大师兄顿了一会儿,嘀咕道:“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没人吃东西,全部辟谷”
任真停下手中筷子,怔怔望向淳朴的大师兄,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其余两位师兄师姐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小院中只有四间房,稍大的一间由男学生居住,一间由师姐居住,还有一间属于师父,一间厨房。
房间里是一张大通铺,大师兄早已准备好一套全新铺盖,任真分外感激,幸好自己有个靠谱的师兄。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同情大师兄。
通铺非常长,足够十人睡觉,似乎是先前弟子还算兴旺时所遗留。
窗外霜月高悬,皎洁银光洒满房间,大师兄很快便睡着,响起绵长低沉的呼吸声。
任真枕着手臂陷入沉思,望着月光发呆。
习惯了现代生活的独栋宿舍,忽然住进这样的地方有些不太习惯。
他不是挑三拣四的人,野外风餐露宿没少经历,只是今后要将紫霞峰当做新家,这样的想法让他不太习惯。
任真忽然想念起同伴们,不知她们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