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建一生再过多言语,拍卖行的护卫直接将身形转到了老农的面前,板着脸,语气严肃道:“你!身为在罗城中心附近街区摆摊的人,连买定离手的道理都不懂吗?”
“可是……”
“休得胡搅蛮缠!”护卫再次厉斥道。
老农的头就此再度一缩,不敢继续正面与护卫对话。
他唯唯诺诺的看着护卫,侧着脑袋碎嘴低语道,“还不是看人家有权有势,过来欺压平民百姓……”
“恩?”
护卫瞪大了眼睛,“你觉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敢…”
老农声带怨气的说道。
“嘿,不敢是吧。”
看老农悉悉索索的模样,护卫冷笑道:“无论是按照天地盟的法律,还是按照行情行规,人付了钱东西就是他的,在此之前没能发现它的珍贵,那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的话,那么当铺和赌料坊还能开起来?”
说罢,护卫拍了拍老农的肩膀,语气越发冰冷道:“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你这种货色我还摸不清楚你的根底?……要不要我严格查一下,你这些货都是哪来的?!”
顿时,老农的脸色一片煞白。
他抬头看着护卫宽大健硕的身躯,还有那低下头来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表情,浑身猛地一颤,心里顿生想要弃物跑路的念头。
“小、小人知错了。”
老农哭丧着一张脸,对着护卫说道:“大人您看在我怀里还抱着孙子的份上,就饶了我爷俩吧,我再也不敢贪财了!!”
“哼。”
护卫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即在目睹着老农小步回到摊贩处,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后,他才转过身,重新面朝着建一生。
“大人,您看?”
天地盟护卫嘿嘿笑着。
“多谢。”
建一生点了点头,极为认真的说道:“多亏了你,我减少了一桩事端。”
“没事没事,就是顺手而为而已!”
听见建一生的话,护卫之前抑郁了一天的心情顿时舒畅。
随即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天地盟部众,面色一肃道:“那么大人,我现在便要回返我的队伍,不扰您的清净了。”
说罢,天地盟的护卫重新小跑了起来,回返到了一众的护卫之中,重新开始了对附近繁华地域的守备和警戒。
看起来真的只是处理一件小事的模样,没有继续给建一生增添负担。
对此,建一生微微呼出口气。
上午之时,他未曾将趾高气昂的护卫放在眼中,可如今再看,此人无论是情商,还是言语逻辑皆属上乘。
这样的人就算不能升官,无论到哪里,却也都可以活得很好吧。
再反观自己,既显沉闷,又是寡言少语,连和人交流都处理不好,真真是讽刺。
对自己的口齿笨拙再次有所体会,建一生看了看云端之上的那一轮明月,经过了这轮插曲,他已再无继续闲逛的心思。
“回返吧。”建一生想到。
只不过在此之前。
侧过身,建一生看着一旁一脸凄苦抱着娃儿的老农,他现在正在收拾行李,大包小裹的行囊,与自身瘦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地上,刚才老农撒出去的碎银并没有拾回。
应该是不敢吧。
一日的风霜下来,不仅少有所得,还因此失去了大笔的金钱,以建一生所观老农状态,失去了他脚下的这笔钱财,老农很可能便再难度过完后时日了。
也罢,就看在孩童的份上。
建一生微微摇首,随即开始拾捡地面上的碎银。
一旁的老农见状,脸色越发苍白。
没了这些钱,他将再无能力度过今年的冬天,因为老农身上所携带的大笔铜钱本身就给他所属,只不过为了防止有人买物付钱时他兑换不开,才从典当铺处抵押了地契换得。
这可如何是好。
艰难、困苦,如同厉刀所刻的纹路一般,深深地嵌在老农脸上的每一个皱纹中。
此时老农满心绝望,再也看不到未来的光明所在。
然后就在这时。
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摊开。
原本散落一地的碎银,以及…似曾相识的串起来的铜钱。
“这…”
老农抬首,怔怔的看向身前的青年。
澄澈的眼,漆黑的瞳,建一生内心一片平静,对着老农说道:“虽然事情的发展非我所愿,不过确实,此物是我占了你的便宜,这些就当做我的补偿吧。”
老农颤抖着手从建一生手中接过钱财,热泪盈眶。
“您,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老农用着粗糙携带泥土的手擦着眼眶,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什么好人。”
建一生微微摇首,“我只求自己安心而已。”
随即,不再继续言语。
建一生将刚才放入口袋中的石头掏出,静静感受着其在自己手心中逐渐变得滚烫的过程,同时离开了这处街道。
一路无言,就这样,建一生回到了客栈之中,进入了属于自己今夜的房间。
屋内,一片宁静。
建一生一眼看去,房间虽不算宽敞,但却有种被人认真拾掇后的居家感。
床上的被褥看起来还算整洁,屋内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有床头处的一张桌子,上方的窗口处月光倾泻而下,倒映在桌面上。
躺在这样的房间中,建一生心情还算尚可。
趁着窗外点点月色,把玩着手中的奇异之石,建一生发觉伴随着之前的异象后,石头已然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即便是握住的时间再长,除了炙热之外也不会产生更加特别的反应。
是之前与体内内元的反应,产生了什么变化么。
建一生看着手中之石想到。
这可不行,他还需要石头重新产生反应,如此才有可能了解到石头的秘密。
摩挲着石头上的花纹,建一生思量着能再次让石头显现出异常的方法。
“石头是因为我体内的力量而反应,二者必有某种我所不知道的关联,如果我想再让石头产生反应,那么我体内的力量就是关键。”
建一生心中思索,“但体内的力量我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异力本就在侵蚀我的身体,借力而发便已是极限,必不可能为己所用。”
想要运作内元,现在的建一生还不具备资格。
不过。
回想起遗迹之中,自己曾手握青铜剑立斩古殿怪鱼的景象,那是建一生唯一一次主动爆发内元时的情况,而那时与现在唯一的区别,便是青铜剑。
更准确的说,区别乃是引导内元的一个媒介。
“既然触碰石头我的内元会自主产生反应,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反利用这一点,顺着这股吸引之力将内元灌输进这奇石之中呢。”看着手中怪石,建一生想到。
毫无疑问,这有尝试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