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鸾驾后面的是一辆青色的三驾马车,一马在前两马紧随其后的方式,看起来等级不低,同时车围挡板也都已拆掉,露出乘坐者随国左丞相史方进。当百姓看到他的时候,轻松感瞬间消失,皆低头看鞋履。
待到最后一名护卫离开后,街道开始放行。陈让涂莹上得马车,向荆湘会馆行去,在路过巧玲街外街的时候,涂莹为陈让选了一顶压耳帽,然后三人直奔荆湘会馆。
今天荆湘会馆内热闹非凡,不仅有购买货品的客人,还有各个商家的青年才俊,提前来到荆湘会馆,准备参加即将举行的莺歌羽会。
坐在马车里的陈让涂莹,只听到外边喧闹异常,还不时听到蒋峰,索爷、齐爷的叫着。但二人却都不敢探头,只想抓紧时间回到涂家的商楼。
等陈让带好帽子,涂莹便拉着他向涂家商楼的三楼行去。购货的、谈生意的,人声鼎沸,但陈让已无心感慨。
到得三楼,继续住进第一天被安排的房间,屋子明显被打扫过,而且床上放着三件衣物,一件贴身衣物,两件外衣。冯妈的做衣服速度还蛮快。
鉴于东西不多,其实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点内服外敷的药,陈让都不用重新再整理,倒头就可以睡。涂莹也看到了衣服,让陈让先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因为涂莹在只试了两件长袍,还很合身。面料尽管普通,但人依旧精神。配上帽子基本上看不出来已经剃光了头发。
两人还在讨论衣服,这时大笑着的涂展雄推门进来了!还没开口,涂莹就跑过去喊了声爷爷。涂展雄微笑着看向涂莹:“怎么样,早就想着回来了吧!”
涂莹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
涂展雄转而看向陈让道:“你的情况林斐然馆主已经通知我了!我一直在说,修炼一途坚险不测,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要太给自己压力。”
“是了师父。”陈让诚恳的向涂展雄躬身道。
涂展雄嘿嘿一笑:“既然都叫师父了,看来保身护命的开山掌要教出去了。”
涂莹一听很是开心,有了这层关系,即使将来陈让要走,也不会跟涂家断了联系。越想越高兴,然后急切道:“东园快磕头啊!”
陈让一愣,哦!刚撩起前襟,涂展雄便阻止道:“不必了,东园咱们是一家人,不用俗套。好好养伤,也不用考虑药草的事,自然有涂家做你的后盾。另外,我们也不求你回报,这个你不要有负担。”
“师父,是您看得起我了,将来不给涂家惹麻烦是我首先考虑的!另外,将来能为涂家做什么也不是回报,只是因为我是这里的一份子。”陈让坚定道。
涂展雄听陈让如此说,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亮明观点:“我们涂家只是这随国成千上万个商贾中的一员,根本不不足挂齿,这我绝对不是跟你客气,因为我们太小也遇不上大事。”
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没笑两声,突然看向涂莹道:“如果你真想报答,将来小莹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你可得一定帮。”
陈让完全明白了涂展雄的意思,他这是有意把涂莹托付给自己。没有墨迹当即道:“师父,这个大可放心,不管将来我的能力如何,涂莹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涂展雄高兴道,说完还看看涂莹。只见涂莹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而涂展雄笑的的更欢了!
涂展雄安抚好陈让的心绪后,拿过涂莹手里的药方,不禁一阵皱眉:“雪域果、黑嫔珠,乖乖!我说林馆主都说,博济堂也没存货呢!”
林斐然给陈让开完药方后,陈让心情一直不佳,也没心情去看药方,而涂莹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未仔细看。但当涂展雄说出黑嫔珠时,陈让涂莹两人都是一惊。
涂莹尖叫道:“爷爷您说什么?药方里说需要黑色的嫔珠吗?”
“恩,对呀!”涂展雄不解道。
“我有黑嫔珠。”涂莹骄傲的从宇戒中拿出一颗阴郁的黑色嫔珠,正是在洪泽兽苑里,从黑鱼怪的肚子里掏出来的那颗。
涂展雄看到这颗光晕迷人的嫔珠时,都不免吞了口口水:“哪来的?”喊的都破了音。
呵呵,娇笑着看了看陈让后涂莹才道:“东园给我的!”
“哦!东园看来你以前的身世可真是不一般啊!这个…”指了指涂莹手里的嫔珠继续道,“是原来准备,送给别的小女生的吧!”
“啊!师父您误会了!”陈让看向涂莹的眼神满是询问,这是你没跟你爷爷说过吗?
涂莹回瞪了陈让一眼道:“爷爷不是啦!这个是我跟东园在洪泽兽苑,打死的一条鱼怪肚子里找到的!”
“恩?这个以前你怎么没提起过啊!”涂展雄怀疑道。
“我不是怕,你拿去给我卖了吗?”涂莹小声道。
“哈哈,小莹啊!小莹,你可真感想,爷爷是这种人吗?可能是另有原因吧!”涂展雄故意加重了语气。
涂莹脸色变红,陈让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气氛有些尴尬,涂展雄道:“好了好了,既然是东园送给你的,那你愿意把它再送给东园吗?”
呃…像几天没吃饭,突然看到食物的眼神,把涂莹挣扎的心里完全出卖了!
陈让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涂莹,却并不关心她做什么决定。
最后只听见,涂莹坚定的道:“在药凑齐之前由我保管。”
涂展雄抚了抚涂莹的头没有说话。然后看向陈让道:“好了,东园既然做我的徒弟,也算是涂家的学徒,你就跟着蒋峰他们,在荆湘会馆里做事吧!”
涂莹马上不解道:“那他不跟我们回涂家吗?”
涂展雄呵呵笑道:“回涂家干什么,现在涂家也用不上人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哪像这里可以见见大世面。”
“那我也要留在这里。”涂莹呕气道。
“嗯?那你就不想你娘了?”涂展雄打起了感情牌。
涂莹不愿妥协道:“那您叫东园跟我们一起走。”
“唉,都让我给你惯坏了!”涂展雄佯怒道。然后递给陈让一个眼色。
陈让赶紧上前道:“涂莹,你先回家,然后再回来啊!跟你回去,我不是没法去博济堂治伤了吗?”
“哼,你不用看我爷爷的眼色。”涂莹微怒道,“你要再说不跟我们一起走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陈让登时傻眼,哪还敢动嘴。涂展雄却平静道:“小莹,你这样不觉得有些自私吗?东园有东园的事情,你有你的事情,让别人什么都不做,只迁就于你,是不是不合适。”
从小到大,不是大是大非问题,涂展雄从来没有跟涂莹掉过脸,总是面带微笑,什么事都迁就她,可今天涂展雄突然没有笑容了,虽然没有板脸,但那个一直包容自己的爷爷不见了。
这让涂莹感觉很委屈,加上陈让不能和自己一起走,涂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横飞,抽泣着跑了出去。
涂展雄轻轻一笑,对陈让道:“你先休息吧!待会让蒋峰带你熟悉熟悉,由他安排你干什么!”
“好。”陈让很尴尬的答道。
涂展雄走后,陈让心里很不是滋味,陈让有心想跟涂展雄说自己可以跟涂莹一起回涂家,不用在江中城中锻炼什么,见什么大世面。
不过既然涂展雄这样安排,应该也有他的考虑,总之陈让现在很纠结。但好像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等涂莹冷静了再想办法。脑子坏啦还不能修炼那就睡会吧!
中午时分,蒋峰敲门进来,带陈让先去吃饭,吃饭的地有很多,可以去外面也可以到荆湘会馆的后院,蒋峰带陈让选择了后院,这里是几家合伙建的一座饭庄。
里面没有什么大酒楼的菜肴,只是荆湘地区的特色菜,合胃口也免得大家过于想家。饭庄分为两层,下层为一般学徒像陈让这样的就餐,上层为主事者或者有一定级别的管理者比如蒋峰准备的。
本来蒋峰要带陈让到楼上尝尝鲜,不过被陈让拒绝了:“将来自己来,还不是要在一层吃,带我到这里的好去处就可以了!”
蒋峰也没勉强,其实一般他也在这一层,偶尔到上面换换口味罢了!进到第一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厅,左边摆放的是成条得桌椅,右边则放着方桌,这也有规矩。新人左边,老人右边,但也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
“那咱们就长桌长椅吧,坐着痛快。”陈让建议道。
蒋峰也很爽快:“好,就听老弟的!”
饭菜得自己去盛自己去买,没有伙计跑堂之类的,吃过后碗筷要收拾好或带走,不然门口的葛老头,非打人不可。
对环境大概熟悉了一下后,两人随便要了点饭菜,没有点酒,因为下午还有正事要办。
两人正吃着的时候,就听到由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口处,有男有女在那,荡笑吹牛。
“今天中午就先委屈几位了,晚上裕华楼我请,哥几个跟妹妹们可一定要赏脸啊!”
“呦,刘哥瞧你说的,哪叫委屈了!这么多人里也就你最爷们了!”
“看来王姑娘对刘哥的本事,是深有体悟啊”有人淫笑道。
王姑娘也不示弱:“去你的,反正比你强。”
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