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能够感受到,涂展雄的威势不在自己之下,看向涂展雄道:“呦,是不是帮手到了?”
“能不能先放人再说话?”涂展雄没搭理他那个茬。
“我要是不放呢?”青年不仅没放人,还狠踩了李春一脚。
“啊!”一声惨叫。
听得出来李春此时是钻心地疼。
涂展雄微一皱眉,并没有直接和青年动手,而是用持鞭的手,向坐在精美马车上的黄衣少年,轻轻一撩,灵力夹杂着魂识快速冲去。
“放肆。”青年这下站不住了,放下李春,直接冲向涂展雄的攻势。
趁此机会,涂山带上两人,赶快去接应李春和三个涂家少爷。
看攻势被挡,且对方来的帮手并不简单,黄衣少年赶紧高声道:“大胆,胆敢攻击临川王世子。京城守备何在,还不护驾。”
这时才从城边冲出一队人马,领队的是一个校尉,其实他们早看到这边的情况,就是懒得管。
你愿意进城就进,不愿意进就这围观,王公贵胄愿意耍威风,你就耍,我们干嘛去触这个霉头。但听到护驾,他们就不能再观望不理。
校尉一过来便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过冲向临川王世子的时候,却曲眉道,“世子殿下,让您受惊了!来人啊,都给我抓起来。”
听到命令,一众军士迅速将涂山、李春,还有这边的涂展雄等人全部包围住,并将涂展雄叫下马,轰到了涂山他们那边。
一见涂展雄过来,涂井富、涂井征赶紧抱住他叫爷爷。涂井天,却仰头什么也不叫,涂山直捅他:“井天!”
涂井天就是不动。
而早在这之前,陈让便带涂莹,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并不在包围之列,但看着爷爷被抓,还有哥哥就在近前,涂莹很是焦急,陈让只能尽量安慰。
事实上,这些军士修为高的也就结丹,大多数是化灵期,还有雾灵期的,但对向比自己高的修者,他们也不能怯场,毕竟这是在王都,支援随叫随到,底气还是很足的。
校尉见自己已控制住了局面,涂展雄这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并未发威,便向周围道:“都别看了,散了。快点!”
然后来到世子面前道,“世子殿下,您也请抓紧进城吧,别耽误了您的行程。”
这时候,那青年说话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个嘛,抓进兵马司衙门,好好审审,定他们个大罪。”校尉继续陪笑道。
青年鄙夷道:“兵马司,我们没工夫去,你们把他们交给京兆府衙门,晚间,世子要亲自定这一班人犯的罪。”
“哈哈,这不合规矩。城门就是一条线,外面归我兵马司衙门;里面,械斗打架,归京城守备司,民间纷争那归京兆府,所以我们互有分工也互不统属,根本递不上话。”
“你放肆,敢跟本世子打官腔。”青年人也不经意要亮出身份。
好在这时,南城门的护城都尉赶了过来,施礼道:“二位世子,校尉说的没错,我们即使愿意送,城内的两司衙门它也得愿意接啊!这个先例一开,京城治理不就乱套了吗?这个罪责,无论城内城外的衙门口,怕是都担不起!”
“好了,四哥,咱们走吧!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临川王世子赶快从旁插话道。
青年依旧很不痛快的甩手道:“便宜你们了,我们走。”
“恭送大驾。”都尉与校尉相视一笑后道。
这一青年、一少年,分别是广阳王世子曾润深、临川王世子曾润宸,只是这广阳王是郡王,属于随国宗室的远支,而这临川王是亲王,但也是外放的亲王,较郡王更近一点。只有江中城内的单字亲王,那才算是真正的随国宗室。
送走了这两位爷,校尉冲着涂展雄等人道:“走吧,看我不定你们个寻衅滋事的大罪。”
一听这话,涂山的两个儿子,靠得涂展雄更近了,涂展雄并没当一回事,拍了拍两个孙子的肩膀,要他们镇静。
“怎么办啊?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爷爷带走啊!”涂莹焦急道。
陈让跳下马来安慰涂莹道:“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刚才听那两个守城话的意思,他们不想把事闹大。别担心。给我点灵石,我去试试。”
“是吗?那你快去快回。”涂莹递上了两块级别较高的灵石道。
陈让放好灵石,向刚才那位校尉跑去,还没到近前便呼道:“大人,请留步。”
校尉一回身,看到这么个小崽子也敢拦叫他,很不爽道:“哪来的野小子,没看本大人正忙着吗?”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陈让赶紧跑上来,将两块灵石奉上。
看到灵石等级不低,校尉也就来了点耐心,道:“叫本大人何事?”
“我们都是江中城里本分的生意人,还请大人给指条明路。”陈让恭敬道。
“哈哈,原来你们是一起的?正好,免得我再去通知本家了。既然你这么识相,本大人就给你指条明路,到江中城中,托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带上几份厚礼,将兵马司上下好好打理一番,这事就算成了。”校尉非常自然娴熟地道。
陈让暗暗点头,心中有了盘算,答道:“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转身要走,却一把被校尉拦下,“怎么就两块灵石就把我打发了?”
陈让有点傻眼,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孝敬的了,忽然想到了宇戒,便道:“呃,您等一下。”
转过身,从宇戒中翻找到了一枚玉蝉,一狠心交到了校尉的手上。
校尉不错眼珠地看着,这枚惟妙惟肖的玉蝉,上手几下就判断出羊脂白玉的质地,怎么看都绝非凡品。
校尉这下可捡着个大的,但拥有它的人,身份一定不低,怎么会在做生意的小娃子手里,想套套话,却发现陈让已经跑远。
看着陈让面带微笑的跑回来,涂莹仍旧不放心的问道:“怎么样了?他们要把爷爷他们带到哪里去啊?”
“没事,也就是先带到兵马司。我估摸着晚上就能将人放出来。”陈让吹嘘道。
涂莹继续问道:“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拉起马的缰绳,陈让道:“去城里托门路。”
但是哪里进得了城,门前都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这南城门共有三个门道,两边的门道一边出城一边是进城,中间的平时不开,只有随国仪仗经过或出征时,才被打开。
今天实在是太堵,中间的门道也被打开,但只允许达官显贵以及护卫人员使用,作为了特殊通道。
陈让又将目光投向了校尉,挤到他的跟前道:“大人,能不能在行个方便,带我们一块进城?”
校尉嘲弄道:“我还以为,你觉得给本大人好处不值得呢,竟比兔子跑得还快!原来是找人去了。好,跟在后面吧!”
陈让、涂莹跟在了涂家的马车后面,来到城门口,高大深邃的券门,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自身的渺小。城台下方有个巨大的匾额,上面篆刻着三个大字:南纪门。
陈让看着这几个字,口中喃喃而出:“滔滔江汉,南国之纪。”
“东园,你怎么了?”涂莹有些担心地道。
“没什么,就是脑际突然出现了一句话。”陈让也不明所以道。
“哦!”涂莹又细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这个时候爷爷他们还身陷囹圄,还说什么诗啊歌啊!
不过,她要是说出,这南纪门就是出自这句诗,而且这个“纪”还与上一任国主曾泽纪有关,那么对陈让回忆过去,还是有微小帮助的。
当初,李望在讲这句诗的时候,给陈让讲了南纪门这个小故事,看来留下的印象还是蛮深的。
因为,这是随国境内独有的两处,没有避上任随主讳的地点之一,另一处,是离此不远的纪山,所以常被人拿来引用,讲解这句诗。
但错过,也就错过了,命运往往就是这样。
而此时的临川王世子与广阳王世子,进得城门后却停下,看着从旁边经过的涂家人道:“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涂山刚想发作,被涂展雄叫住,真要跟宗室接下梁子,江中城还待吗?随国还待吗?那涂山也吐了口唾沫才走。
“哼,一群蝼蚁。先办正事,回头去兵马司要人。”曾润深厉色道。
还是少儿朗的曾润宸,则无所谓道:“四哥,算了,你也说就是些蝼蚁,找人收拾一下就行了,免得脏了我们的手,什么狗屁兵马司我可不去。”
正在两人讲话时,陈让、涂莹骑马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很是不爽,怒目看向两人。
“喝,哪来的野小子,也敢这样看着本世子。”曾润深被彻底激怒了,从今天来到江中城,从城门前开始,他就没被人给过他好脸呢!
一帮帮的啊,宗室排挤我们也就算了,一群屁民也敢瞧不起我们,好歹老子也是王爷的儿子。
只见灵力迸发,魂能喷涌,曾润宸的马车都开始滋滋响,陈让、涂莹所骑的马匹也开始焦躁起来。
曾润深轻点一脚,不过在腾空的过程中,刚才的灵力没有了开始的威势,魂能也有所收敛,但他要教训眼前两个人的念头,却一点没减,看似不经意的一拳,却直奔两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