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单枪匹马,群起而攻(上)(1 / 1)月当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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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暝月堂内,涂震乙反复踱步,嘴里还念叨些什么,堂主馥水踏了过来,看见他焦头烂额的模样问道:“你在做什么?”

涂震乙身躯一震,回首,语气焦急道:“馥水,我…哎…”

馥水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道:“别吞吞吐吐。”

涂震乙三缄其口,还是说道:“我派人前去追踪了少宫主的踪迹,可…人至今未归,你说…这…”

馥水怒目圆睁,开口喊道:“你是不是活腻了?!少宫主的行踪你也敢打探!”

涂震乙抱着拳头揉搓着手指,面露难色,还带有些许惊恐,说道:“我只是想早做准备,无意侵犯啊。”

馥水冷哼一声,含沙射影道:“你慌慌张张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她最忌讳被窥探,你却不知死活的犯此大忌。”

涂震乙一惊,面露惧色道:“我...我哪知道她的忌讳是什么,你说那二人没了消息是否被少宫主察觉了?”

馥水瞥了他一眼,却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自然是。”

“啊?!那…那该如何是好,你…你救救我。”涂震乙不停地拱手哀求道。

馥水无奈地看着他,道:“若少宫主提起,我会帮你说好话。若没有提,你就当没有发生便是。”

摘星楼阁楼上,月惜迟倚靠在窗边的案几上,看着径流的秦淮湖水,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象牙镂空绫绢折扇。

“小姐,我们不往暝月堂去?”已至金陵,可少宫主丝毫没有前往暝月堂的打算,反倒先来了摘星楼休憩,此时仍泰然自若的在楼中欣赏外面的美景,绮箩不禁问道。

月惜迟望了一眼绮箩,哼笑道:“急什么,我要让涂震乙多煎熬几分。”说罢便拿起一块刚送上来的“一合酥”送入口中,仔细咀嚼着。

“天狼帮帮主向籍前来贺喜!”

“哎呀季兄我收到你的请柬可是提早一月就出发了,可得好酒好肉招待我。”向籍提着大刀,满脸络腮,利落的劲装,十足的漠北大汉模样。

天狼帮乃漠北第一大帮,帮主向籍性格虽暴戾,却是个刚正不阿的大汉子。独门绝技“擎苍刀法”招式利落,力劲十足,再搭配上他的开山之劲,更是将此刀法的力量使到了极致,独门暗器“穿杨箭”为袖中藏箭,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声。

“那是自然。”季时潜恭敬道。

“江陵胡府老爷胡野携公子胡士榛前来贺喜!”

只见胡野,胡士榛缓缓走来,胡家乃武林“六大世家”之一,地处富饶的江陵府,胡家雄厚的财力维持着当地众多的产业,连当地知府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胡家虽在生意上热火朝天,但在武学造诣上并不突出,正因如此,他们才排在了“六大世家”之末。

胡士榛轻柔地扇着扇子,一袭浅紫轻衫,傅粉何郎,风度翩翩,亦因为人谦和,言谈举止儒雅被人颂为“落花公子”,而他身旁还有一位紧贴着他并行的貌美女子。

“季兄,兄弟我来迟了,真是恕罪。”胡野抱拳道。

季时潜摆摆手,“不碍事。”随即看向了胡士榛身边的女子,“这位是?”

“这是茗萧,晚辈未过门的妻子。”胡士榛主动介绍道,声音里饱含爱意。

“小女子茗萧见过季老爷。”茗萧福身颔首。

“茗萧姑娘不必多礼。”季时潜微点着头,迅速将其扫视了一遍,茗萧乃月心的高徒之一,因善使毒,外号“触阎王”,没想到后来与胡士榛传出了韵事。

“漓渊阁副阁主陶敦逸与七星堂堂主陶疏杰前来贺喜!”

季家的亲家到来,自然是引发在做宾客注意的。

漓渊阁以“北斗掌法”与“七星剑法”成名于天下,历年来在江湖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阁中所奉神兵“白虎剑”更是教人望而生畏。历代阁主又因颇有侠义之风,来依附投靠的帮派名门数不胜数,造就了今日漓渊阁的盛势。

“这等大事,小侄却在路上因事耽搁险些误了时辰,实在失礼。”陶家兄弟俯首作揖道。

“诶,都是亲家了,何来失礼之言,不过为何不见陶兄前来。”季时潜看向身后并未瞧见陶悫的身影。

“家父因旧疾发作,大夫嘱咐好生静养,所以不能前来参加小妹的婚宴,家父也深感遗憾,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陶敦逸惋惜道。

季时潜闻言便思索了起来,陶悫还是武林盟主时身先士卒讨杀过月心,被月心震断了六根肋骨,难当羞愧,主动退位,加上年岁渐长,时常旧疾复发。陶悫只是因为声望极高才被推崇为盟主,武林中修为在他之上的人不在少数,败与月心是意料中的事情,即便这样,武林盟主的位置也没有落到他头上。

“季世伯?”陶敦逸瞧他愣神便试探地问道。

季时潜这才回过神,“哦,老夫只是担心着陶兄的身体,快请上座。”

方浔,施阆与东方翊一同到来,方浔抱拳率先说道:“季兄,小弟可来迟了?”

“这才几时,还没拜堂呢。上回方兄做寿在下因有事耽搁没能亲自前去,才是失礼了。”季时潜客气道。

听闻这话的东方翊与施阆悄悄交换了眼色,那日季家只派了另一位家将单文川去贺寿,可明明前几日他们在苏州遇见了季明昭,从季明昭言语中却似与方家不曾熟络的样子。

“拜见季老爷。”东方翊与施阆异口同声道。

“两位公子勿需多礼,三位是一同前来的?”说罢看向方浔,据他所知方家与琼楼还有东方家一向交好。

但季家和杭州东方府并不甚熟络,东方家有一宝剑名“刻云”,乃名为“形天十八方”的神器图上的众多兵器之一,被其先辈东方奇侥幸得获,而后创出一套以迅捷为要领的剑法“八仙过海”,这才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不小的名声。即便如此,东方家在其他造诣上仍属平平,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温不火。

方浔笑道:“上次过寿这二位贤侄在我府上久留了一阵,又恰好接到令郎要成亲的喜帖,便一同过来了。”

“咦,季大哥近来可好?”东方翊瞧见了季明昭,惊喜问道。

“甚好。”季明昭颔首。

“怎么,东方公子和犬子相识?”季家与东方家很少交集,季时潜不解。

没等东方翊回答季明昭便抢先说道:“孩儿前些时日在外幸得与东方公子还有施少主相识。”

参加宴会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来,季明昭一直注视着门口,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季大哥,人都来齐了,你还在等什么?”白穆之看着季明昭出神的样子,撞了一下他的肘。

季明昭回神,“噢,那走。”或许,她不会来了。

季时潜也望着门口心想:“莫非危月宫不打算来?”随后瞥了一眼四方鼎里将要见底的香。

宾客纷纷就座开始用膳,时不时讨论着江湖时事,或者道听途说的流言。这时,门口声音响起。

“危月宫瑶知前来贺喜!”

大家纷纷停止了刚要夹菜的手,或正在谈论的韵事,齐齐往门口张望。

“这季老头怎么回事,请了天门教便罢,还把魔宫弄来了。”一名男子忿忿不平道。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和漓渊阁联烟,现又请来了危月宫,我看呀,这老狐狸怕是要出山搞事情了。”另一名男子猜测道。

而一旁的茗萧听到这个声音,不经意抓住了胡士榛的手。胡士榛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瑶知?难道…是我误会了?”季明昭眼神放空,暗道。

只见瑶知领着两名婢女,身着缃色的宽袖交领直裾袍,外披素色罩衣,虽说年逾三十,却风韵犹存,缓缓走来,无视众人。瑶知来到了季时潜跟前,福身颔首,抿嘴浅笑道:“奴家迟到而来,不知可有错过吉时?”

季时潜看着瑶知,那张脸丝毫不见光景的刻痕,季时潜还未开口,一旁的天狼帮帮主倒先发难了。

“你自然是错过了吉时,这样毫无诚意,是不把季家放在眼里么。”向籍起身挑衅了起来。

身旁的婢女狠狠看向那人,可瑶知却不恼,身形微转,说道:“向帮主不远千里到季府,此等饱满的精神和硬朗的身子骨,我自然是望尘莫及的。”又余光瞥到了坐在一旁座席的茗萧,可是面无波澜。

“你…”向籍想给瑶知难堪,没想到自己先吃个了鳖。

众人嗤笑起来,向籍当年自不量力去和月秉游比武,被震碎了筋骨,好几年都不能行走。可如今瑶知夸耀他,却不是摆明了向籍为了讨好季家,不顾自己身有旧疾。

一旁的陶疏杰刚要起身替向籍回嘴,却被身旁的陶敦逸摁住,“不可胡来。”

陶敦逸当然知道漓渊阁和危月宫的过节,而明知二者有过节,季家仍然向其发出喜帖,明着说是季家与危月宫有一层浅薄的关系,但暗地里指不定有其他意图。

季时潜看到向籍自讨没趣,便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转向瑶知道:“不妨事,我还担心你不来呢。月宫主近来可好?”

瑶知浅笑,言简意赅:“甚好。”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行拜堂之礼。”司仪的叫喊声打断了正交头接耳的人群,瑶知也入座到了天门教一旁的座席,座席上的陶敦逸作为长兄便坐到了堂上的另一侧,等待佳人走来。

新郎一袭红袍,与凤冠霞帔的新娘一同端着同心结,踏入那铺满红裳的走道。人们无法瞧见她盖头下的面容,但那娇肢倩影,一看便知倾国倾城,与新郎佳偶天成。

宾客们皆敛声屏息,看着这庄重的一幕。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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