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粥吧,罗晓大人。还好没伤到要害,但是也得休息一段时间了。”
走到侧房发现一个小‘木乃伊’端着瓷碟玉勺在慢慢喂着罗晓米粥。
“那是凤凰丸丽小姐。”
看出我的疑惑揃立刻提示道。
我不悦的喊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还在乱动,快去休息!”
丽解释道:“是总一郎大人和揃先生啊,没关系我的是皮外伤,只是地方有点多...才包成这样的。”
真是的,明明都包得只漏出鼻子眼睛嘴了还说不严重。
“辛苦你了,揃。丽你退下吧,我想和一郎单独待一会儿。”
原本想留下的她在罗晓虚弱的声音传出后还是乖乖的放下碗和揃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重归平静,只余下我们三人的呼吸声。
“让我看看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呢。”
没有以往的傲气和蔑视,此时的罗晓就像是个普通的产后女性。我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心思只在那个小小的毛巾包上。
温柔的抱起,比预想中还要轻。
在安静的沉睡着,一次次自睡梦中浮现的可爱脸庞,既熟悉又陌生的孩子。
终于,我们于此相见。
心中那说不出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也不需要用什么表达。
此刻,胜过一切。
额头轻轻触碰在一起,将温度与胸中激荡的情感传递给她。
【呐,这就是我们的羁绊与约定,流子。】
“你变了。”
罗晓望着我们,美眸中光彩流转却又压下了自己的感情。
“是吗?可我确实一直都没变过呢。”
她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某些曾经一闪而过的片段中那样,美丽而纯洁。
“你带孩子出去玩吧,我要休息了。”
“自己要养好身体。”
见她闭合上双眼,我伸手将被子捂实,便带着流子离开。
“那样就好,我们仍然是敌人...就这样吧。”
当走到门口时,罗晓的嘴唇微动像是在说话但却什么都没听清。
【嗒】伴随着门被关上,她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但转瞬就被抹去。
“眼泪,是这世上最软弱无用的东西。这句话,我一直都记得。”
抱着流子走到楼下时,臯月正趴在丽身上滚来滚去,一会儿还揪起两根绷带,一旁的女仆吓得想要去抱开但丽拒绝了。
“难得大小姐这么开心,就让她再玩会儿吧。总一郎大人,您下来了啊。”
“嗯,姐姐也要见见妹妹啊。臯月,看这里。”
“呼呼唔?”
听到我的呼唤她停下了翻滚,睁着那好奇的大眼睛望向我和怀中的流子。
一点一点,小手伸过来放在了毛巾上。一点一点,抚上了那粉嘟嘟的小脸。
“呜呜啊啊!”
“呜呜呜。”
流子突然大哭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臯月的瞳眸也逐渐蒙上雾气。
不好,要是两个小孩子放一起的话。其中一个哭起来另一个也会被带动情绪一起哭。
我的小祖宗啊小祖宗!
与此同时,地下实验室。
“岚十川,你小子怎么想的?竟然敢违背罗晓大人的命令!”
黑井户泷司气急败坏的揪住黑井户岚十川的衣领,将他重重的砸在冰冷坚硬的实验台。
“舅舅,你太愚笨了。我是遵从了那位大人的指示,你懂吗?!”
岚十川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脸乖戾。
“抽什么疯?罗晓大人就是它的具现,你是不是在实验室里待太久脑子坏掉了?”
“嘿嘿嘿,他是这么说的你也是这么说的,才没有!我正是出去了,还联系过了,那位超凡存在给我的智慧...才能自绝境中做出这般杰作的!”
“每次出去都得报备,在屏蔽器的范围里你跟谁联系?唉,算了,我跟罗晓大人求求情吧。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黑井户泷司失望的看着岚十川,不再搭理他离开了实验室。
但此时他眼中的红光更甚。
“啊,我最崇敬的超凡存在,请再给我,再给我一点启示吧。罗晓那样违背您命令的家伙,您不需要!我也会再想办法...”
在这别无他人的黑暗中,只有岚十川的窃窃私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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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安克雷奇。
一朵晶莹的雪花落在松树上,让这棵树更甚一分的雪白到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
美国在这北极圈附近的最大城市,几乎一年中的多数时候都是被冰雪覆盖。冬天的到来并没有对已经习惯严寒的人们产生什么影响。
纵使这几天的雪大得有些不正常,但居民们仍然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叮铃】一位脸色发青的年轻人哆嗦着推开了快餐店的门,如同患上帕金森综合症般打上摆子把雪拍掉,一头扎到输送热气的暖风机边不愿离开。
一位脸上带着条疤痕约莫四五十岁的大叔向他打着招呼。
“马库斯,来自阿拉斯加的热情感受到了吗?哈哈哈,来杯你喜欢的牛奶咖啡吧。”
“您别开玩笑了布莱顿叔叔,今天实在...太冷了。啊逑...唔唔,老妈为什么非得要我冬天过来看你啊。我真是怀念在日本的夏天。”
跟收银台的精壮大叔打过招呼拿到热咖啡后马库斯又逃回到暖风机旁。
“这儿每天都这么冷啊,小子。只是现在雪厚到连冰雕节都没法开了。”
而一旁的职场女性反驳道:“别听那老头子胡扯,安克雷奇的夏天也很棒,可惜你没来对时候。”
食客们三三两两的趁着工作前闲聊着,不过如果雪继续这么下可能他们闲聊时间就得延长不少了。
布莱顿抬头看着路边昨晚刚被专车清理过又埋没膝盖下部的积雪,眉毛微微皱起。
问道:“孩子,你的小女友呢?难道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额,我这不是来买早餐了嘛。在过桥的时候我看见车站旁的列车上拉着不少装甲车和坦克呢,这儿发生了什么吗?”
这时有两辆悍马吉普车停到店前,下来了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的年轻少尉向店里的食客脱帽致意,示意其他人找座位坐下。
布莱顿给马库斯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闭口不谈。
少尉走到柜台前点了一些食物跟他聊起天来:“早上好,布莱顿先生。阿拉斯加的冬天一如既往的糟啊。”
“莫斯,你们南方人这么认为也不奇怪。三年前你还是个大头兵的时候来过一次安克雷奇,没想到现在都是少尉了。”
被唤做莫斯的少尉回答道:“跟您这样的老兵比起来算不得什么,那位是?”
布莱顿瞧了一眼被不满的食客从暖风机前扒拉下来的马库斯,咧嘴笑道。
“那是我住在加利福尼亚的侄子,家里人让他来看望我。不过现在嘛,情况不怎么好。对了,怎么你们...老毛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店里的空气突然像是凝固起来。食客们沉默不语,连那几名大兵也感到不自在。
毕竟生活在这儿的人们比其他州的人都清楚,如果开战了远离本土的阿拉斯加就是最先被...放弃的。
“大家别这样,我可什么都没说。不会有什么战争,那个联盟十几年前就已倒下。至于其他的,那就是军事机密了。列兵,我们走。”
拿到食物和热饮的莫斯走出店外,其他士兵立刻跟随着上车离开。在他拉开车门时布莱顿瞥见车内,好像还坐着个面部模糊不清的女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忽然施加到布莱顿全身,虽然只有短短一刹。
战士的强韧使他强行驱使自己站立着没有跌倒,但汗水已打湿后背。
“叔叔,怎么大冬天的你还在直冒汗啊?”
马库斯在店员那儿拿到早餐后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水,疑惑道。
军事演习?不对,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而且,这女人又是谁?
这几天连那个联盟解体后一直就没怎么紧张过的艾尔曼多空军基地和李察森要塞都开始全面戒严封锁周围道路了。
布莱顿没有解释,让马库斯赶快提着早餐回去以免凉了。
在这边朝着军事基地驶去的悍马吉普上,莫斯大口嚼着热狗,斜眼瞧着身旁大冬天只套着一件风衣的金发女人。
“咳,恕我冒昧。你也不是中情局的人吧,为什么上级会把我分配给你。”
泰拉并没有看他,只是勾着脑袋在膝盖放置着的地图上勾画着。
“我听他们说你这个少尉脑袋机灵才要过来当助手的,现在看来名不符实。我真该把你的上级和上级的上级都给撤职。”
这时副驾驶位的女性士兵打趣道:“嘿,女士。吹牛也得有个限度吧,我也想撤了考迈克上校的的职呢。”
“哈哈哈哈,要是被听到了的话,上校非得要你给安克雷奇的居民们在这雪地里当冰雕。”
两辆电台联通的车内顿时哄笑一团。
“好了大兵,安静!虽然不知道您的身份,但您至少要拿出与描述相符的证明来吧。”
莫斯比这些士兵们冷静,但他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来头,否则也不会来找他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少尉。
“你们想知道?好啊,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吧。”
泰拉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抬头扫视着车内的其他三人。原本蓝宝石般的瞳孔此刻散发着些许淡金色光芒,显得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