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每个人几天来的高负荷工作,都非常疲惫,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包括站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如此,不过细心的朱明玉却看出来王承恩的精神疲惫。
王承恩年纪并不大,比崇祯大几岁而已,可在此前的位面上,一两个月后,随着崇祯一块挂在东南枝上,是一个忠仆,所以朱明玉得知那战战兢兢的伺候着崇祯的大太监是王承恩的时候,请崇祯让王承恩也一道坐下休息的时候。
崇祯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却绽放出一朵花来说道:“大伴,明玉兄体恤你,让你坐下休息,你就坐下休息,不要拂了明玉兄的心意。”
王承恩一听,吓得立马跪下大声说道:“谢陛下与朱先生鸿恩,老奴不累,老奴伺候陛下与各位大人是应该的。”
“你这老货,让你坐下你就坐下,你敢抗旨不成?”
“老奴不敢!”
王承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太监搬来一个锦墩而非太师椅,让王承恩坐下,王承恩也是识大体之人,仅坐了一半。朱明玉笑嘻嘻的给他也盛了一碗汤粥,让王承恩受宠若惊的忙抬手示意感激。
因此前巩永瑞有向崇祯说过,朱明玉是一个特别谦逊之人,毫无架子且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之人。现在崇祯可算见识到了,他竟然为一个奴才端茶倒水,实在是不简单。
在众人的瞩目下,王承恩小心翼翼的酌着汤水,像是品着人间美味一般。
大约晚上十一点多钟,可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显得有疲惫退却之意。
而崇祯在心里也埋藏着他很多很多想与朱明玉交流的事情。
包括朱明玉从哪里来,家里有什么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的战舰和神鸟到底是怎么造的,他的国家人民是什么样的等等。
总之,崇祯对朱明玉充满了各种好奇,只不过无从下口,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来,免得显得唐突。
大家当下只是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战甲与神兵,毕竟秦翼明今天的战绩在大明的交战史上也算是少有的以少胜多的巨大战绩,这一切得益于朱明玉的神兵宝甲。
在朱明玉述说了战甲是如何制造,具体的性能时,大伙都长大了嘴巴,感觉是在听天书一般。朱明玉也感觉尴尬,忙举杯与大家共饮那并不太可口的绿茶,毕竟崇祯已经断贡有一段时间了,手里没啥好货。
接着朱明玉主动说起了他的来历,不过说的不是太明确,只说自己是从遥远的天边而来,那里也有很多华夏人民在幸福的生活着,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暂时没法回去,但总有一天会回去。
而且他朱明玉自己拥有很多改变这个世界的工具,可以说是如神器一般,送给大家的神兵宝甲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听的崇祯又惊又喜,惊得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喜的是如果朱明玉愿意帮忙,他中兴大明不再是梦想。
崇祯在朱明玉停顿的时候,急切欣喜的问道:“明玉兄,我大明现在已经完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知您有什么办法?”
朱明玉并没有立即作答,他看着崇祯想了好一会,他今天与崇祯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发现崇祯并不是如历史上所说的固执己见或者说是刻薄寡恩的那种,至少当下不是。
在大殿之上沉默了好一会后,朱明玉深吸一口气说道:“德约兄,想改变大明的境况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不过不从本质上做出改变,等哪一天我离开大明后,用不了数十年,大明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那时候我想你也许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但是...”
未等朱明玉说出口,崇祯便知道朱明玉一定有长久的解决之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拱手抱拳说道:“明玉兄,朕知道您有经天纬地之大才,且是如天神一般之人,朕这些年做了很多努力,但却不得成行,而且江山局势越来越差。”
“已经到了一触即溃的境地,为了我大明江山,为了我大明百姓,朕求您救救我大明江山与大明的亿万子民。”
崇祯说完,一鞠到底。旁边的几人也赶紧站起来与崇祯一样一鞠到底的说道:“请朱先生救救我大明百姓!”
朱明玉看到场面如此,显得非常平静,他有料到崇祯及他人会有这一招,况且他几乎已经在尽全力帮助他们,只不过要想彻底使得大明华夏江山永固,要改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说不出口,所以平静且沉默着。
就在朱明玉那65瓦的大脑在那快速运转的时候,崇祯再次重复了刚刚的请求,且头一直低着。并且沉稳的说道:“明玉兄,不管您的任何要求,朕都可以答应,朕甚至退位让贤亦可,只要您能够让我大明百姓脱离这水深火热,使得我大明社稷长治久安即可。”
崇祯低着头,他心里明白,朱明玉是不会要他的皇位的,但他该摆的态度却是要摆出来。
可朱明玉见到崇祯连书信已经是第三次提到过禅位,不过并不为动心,仍未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崇祯。
这样的结局,惹得崇祯心里有点发毛,心想咋个回事,朕都打算把江山托付给你了,你都不为动心?鞠着躬一会会后,崇祯叹口气抬起头,眼里带着一股忧郁的眼神看着朱明玉说道。
“明玉兄,不知如何你才肯帮助我大明百姓?”
崇祯知道朱明玉心系百姓,所以将百姓放在前面,有一种道德逼迫绑架的意思在里面。
果然朱明玉听后缓缓说道:“德约兄,我们刚见面时就已说过,我不会要你的皇位与你的江山,所以你就不要提什么退位让贤,说实话,我并不在乎这江山,只不过不忍心我等华夏族人受异族肆意虐待,不忍我华夏族人受到不公对待而已,所以此前才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崇祯知道朱明玉想要表达自己最终的想法了,并没有打断他,这点眼力劲崇祯还是有的,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明玉。
思考片刻的朱明玉,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改变这大明江山困局的最重要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也就是德约兄你要有心理准备改变着一些你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和事,远比商鞅、张居正等大才所做的要多很多,你可有信心?”
今天崇祯算是豁出去了,他看到了如山一样大的神鸟,确实能够横扫千军的神兵宝甲,所以他对朱明玉这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是无条件信任,也绝对想抓住。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
“明玉兄,今天不管你如何说,以及以后如何做,朕都会鼎力支持,哪怕要求朕上刀山,下火海,朕都在所不惜,只要能够让我大明百姓生活安康与大明江山社稷永固。”
崇祯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亲口给朱明玉一些事后承诺的诚意,立刻补充道。
“明玉兄,朕知道你看不上朕的皇位,可朕要给您无上的权力才能做事,以后您就是朕,可代朕巡视天下,统帅天下兵马,您所说的一切,朕都无条件执行,但凭您驱使。我们是兄弟,朕就封您为大明执政王,并且为我大明天下兵马大元帅,朕愿甘为您左膀右臂,向您学习如何治理天下,不知可好?”
崇祯一口气说完,听得旁边的王承恩大吸一口气,他怕崇祯被朱明玉给迷住,糊里糊涂的给下了旨意,立即抬起头来,尖声细气的喊道:“皇爷,此等大事,是否需要与首辅大臣等列为臣工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崇祯听到王承恩这么一说,知道王承恩为他好,并未厉声责怪。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大伴,你觉得那帮子大臣有几个能为朕分忧解虑?明玉兄却是随意动了动手指,便使得我大明得到一息喘气的机会,所以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至于列位臣工,朕能够说服他们最好,不能够说服他们也无所谓,反正指望他们为我大明江山社稷做出贡献几乎是不可能了。还不如朕亲自拿下主意,就让朕这个多年来一直循规蹈矩的皇帝肆意妄为一把,如何?”
崇祯是对着王承恩说,却同时意味着对在场之人包括朱明玉这般诉说,显得尤为中肯,因为他知道他今天所说的消息,也许后半夜各个大臣就会知道,毕竟内宫,那些大臣也是有耳目的。
崇祯说完后,看着朱明玉还是没有反应,再次躬身拜道:“明玉兄,你我兄弟相识一场,朕许你一切便宜行事之权利,拜你为大明执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您难道需要朕下跪求您不成?”
旁边的巩永瑞与秦翼明听崇祯想下跪,立马跪下拜倒,并且齐声说道:“朱先生,请救我大明百姓于水火之中。”
朱明玉一愣,哎呀,我去,这是排练好的?为何如此统一?
不过并未想太多,立马上前扶起下跪的两人以及崇祯,并缓和说道:“各位切勿如此,德约兄,并不是明玉推辞,只是如若让我做这些事,要改变很多事,会动摇你的祖宗之法,你会后悔。”
崇祯看着朱明玉,只是思绪片刻便缓缓开口说道:“朕早已将祖宗的江山弄的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就连祖宗宗庙都被贼虏给烧毁,只要明玉兄你能重振我大明江山,救护我大明百姓,哪怕改祖宗之法,朕也在所不惜,绝不后悔,他日九泉之下,朕自会向祖宗请罪,只望明玉兄您能够担起朕之宏愿。”
朱明玉看到崇祯言真意切的样子,其实他是在用蓝鲸一直在分析着崇祯的表情和言语,看是否有不诚之处。可蓝鲸每次给的数据都是崇祯没有撒谎的迹象。要么崇祯是真心实意,要么是影帝级别,即使那样,也很难逃脱蓝鲸的识别分析系统,除非是经过多年历练过的。
确实如此,崇祯是经过多年的历练而成,所以显得特别诚恳,但他心里也有小九九,就是朱明玉不要他的皇位,有可能愿意替他重整江山,这样他也不算丢掉祖宗基业,即使自己被迫退位,朱明玉也姓朱,也算是朱家人,所以无所谓。
朱明玉在读取了解到蓝鲸的数据后,缓缓开口道:“德约兄,明玉愿意拜你所托,重整大明河山,护佑大明百姓。。。”
未等朱明玉刚刚想了半天才憋出的几个词说完,其他人包括崇祯立马爆发出欢呼的声音,有一种冲上去抱着朱明玉的冲动,惹得朱明玉满脸黑线。
就这样朱明玉与崇祯等人又继续聊着救灾、治军、地理、社会、科学等一系列他们想知道的事,只不过朱明玉并没有完全说的很明白,有些他不想让他们知道,有些只是说的很粗浅。
但是众人却非常受用,感觉一晚上听到的东西,比他们一辈子听到的都要多,真是大开眼界。
此时在殿外有一个身披鹅毛大氅,衣着较为华丽但略为陈旧,非常有气质颜值的中年少妇在几个宫女太监的陪伴下,在殿外走廊里徘徊着,她这样来回转了有一个多时辰,想进去却又没有进去,主要听到殿内讨论的异常热烈,怕打扰了皇帝治国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