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钰贵人略略思索“我们小时候?”
陆亦桐点点头“是啊,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你还一点点大,不知道也是正常。”
“如此说来,你同容妃姐姐倒还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钰贵人喝了口茶“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将床铺了。”
“哎?”陆亦桐看着钰贵人起身往内室走,还不忘压低了声音“不是要听我讲故事吗?”
钰贵人笑着回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先铺了床再讲呀,我又没说不听。”
陆亦桐摇头笑了笑,便随钰贵人往内室走去“说的好似我求着你听一般。”
“好好好,是我求着皇给臣妾讲故事。”钰贵人说着,将床铺好的锦被抱起一床,然后转身就塞给了陆亦桐。
“这是?”陆亦桐努力从锦被后探出头来,一双眼中充满疑惑。
钰贵人倒是往床一坐,指了指地面。
“你……反了你了!”陆亦桐将被子往地一扔“竟敢让孤睡在地!”
“不然,明日请安,皇可愿让臣妾同容妃娘娘好好说说这***愉,唯恨一夜**夜短?”钰贵人翘着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陆亦桐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却乖乖的蹲下开始整理被褥。
“你们一个个的,得了孤的信任后便都来欺负孤。”陆亦桐一边整理着一边嘟嘟囔囔的“待孤坐稳了皇位,看你们还能怎样!”
钰贵人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皇平日里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容,前些日子还同我相敬如宾呢,现如今这私下里竟已是如此?”
话虽这么说着,钰贵人还是同陆亦桐一起将地的被子铺了整齐。
“我这不是怕容妃姐姐多想吗?再说,还有知灵君,到时候你也不好交代不是?”钰贵人声音十分轻柔,动作却是麻利,片刻便将被褥铺的整整齐齐。
陆亦桐却是生了戏弄的心思,将钰贵人的手一下钳住俯身前。
“你本就是孤的妃嫔,看今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不如……”
陆亦桐话还未说完,就只听衣裳卷起风的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擒住按在了地。
窗外,几个小太监偶然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不由探头去听,这一个动作着实猛烈了些,就连在打瞌睡的方海都被惊醒了。
“去去去……”方海拍着那几个小太监的头“敢在这里听墙根,命不想要了?!”说着还猛踢了下最后一个小太监的屁股。
那小太监哪里敢惹方海的是非,便揉着屁股赶快往前跑了。
“疼疼疼疼……”陆亦桐一边吸着气一边求饶“快放开,不放开我可喊了!刺杀皇可是要杀头的!”
“喊?”钰贵人笑笑,手又用了一分力“我现在可是你在歧王那里最致命的一把刀,你竟是愿将我的命送了?”
钰贵人说着,却仍是将手送了,陆亦桐赶忙活动着手腕。
“你一个弱女子,怎的有如此力气?”陆亦桐眉头皱着,一脸的嫌弃“幸亏还有知灵君要你,不然,我肯定要把你送出宫去。”
“谁稀罕你?”钰贵人白了陆亦桐一眼“床也铺好了,你安心睡吧,但你要是对我动一根手指头,我就……”
“算你狠心,竟算计到我头……”陆亦桐一边要躺下去,一边仍旧在嘟嘟囔囔。
“对了,”钰贵人忽然说道“刚才那个故事,你还没讲呢。”
“你说我和清清啊。”即便是睡在冰冷的地,陆亦桐的面容却仍旧是浮现出了笑意“你真想听啊?”
“真的。”钰贵人点点头。
“听完不准嫉妒啊。”陆亦桐又补充道。
“你到底讲不讲?”钰贵人打了个呵欠“不讲我可睡觉了。”
“讲讲讲。”陆亦桐的眼睛忽然都有了光,思绪却飘回了十几年前的孩童时代。
“那时候,我和清清都只有十岁下的样子,我们年纪相仿,便常常在一起玩耍,”陆亦桐的语气十分柔和“那是一年冬天,极冷,下了很厚的雪,宫里的湖中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几个差不多年纪的皇子便约着去冰玩,正巧那日清清也来了宫中,我们便也叫了她一起。”
“容妃姐姐竟然会冰滑之技?”钰贵人一想到容妃的模样,便没办法同她将冰滑联系在一起。
“清清不会,但我正好可以教她,”陆亦桐笑了笑“她胆子又小,就只敢在岸边滑几下,虽然只学了一会儿,却滑的极好,竟没想到那厚厚的冰层下游过一尾金灿灿的鲤鱼。”
陆亦桐顿了顿,似在努力回忆“那尾鱼真大,游得也真快,清清似是很开心的样子,便滑着冰去追那鱼,但那冰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结实。”
“我们一行人原本都跟着她的,她整个人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就不见了影子,身旁的宫人亦是慌了神,不料那冰破的一块接着一块,”陆亦桐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怕,我怕她就真的这么死了,于是慌乱中也顾不得叫着别人一起,我便自己跳到那冰水了去了。”
“没人拦着你?”钰贵人问道。
“自然是有人拦着的,还有陆亦然,那时候他也在,他拦我最是厉害,”陆亦桐摇摇头“谁能想到那时候我们那般亲近,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然后呢?”钰贵人的困意因着故事而消了几分。
“我自小便会水,清清一个小小的人,那水也并不深,我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只是我们身被水浸湿,且将她往那冰送就更是困难,待将她送去,我的腿也就没了知觉,等我醒过来,我就已经在暖阁了,”
说到这里,陆亦桐不由笑了笑“醒来第一个声音,就是听到她在哭,似是因为这件事受了责骂,我便赶忙说是我硬要逼她学这冰滑,才让她不小心落水的,如此,她才未受什么责罚,只是后来,她再也不似先前一般活泼,成了个颇安静的性子。”
“这……”钰贵人听到此处更是疑惑“这和你吃鱼有什么关系?”
“我那时落水时辰太久,便是湿冷浸体,久久不得去除,她不知哪里听来的法子,说是常常喝鱼汤能抵了那寒气,她便隔三差五亲手做了来,做的次数多了,便是一次比一次做的好了。”故事告一段落,陆亦桐一脸的满足。
“皇,”钰贵人喃喃道“您还真不是一个适合做皇帝的人啊。”
“我知道,只是,我没有办法。”陆亦桐有些无奈“最初让歧王做了太子,其实才是最好的人选。”
“那歧王当初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才将他罪责至此?”钰贵人问道“虽然说是顽劣,但也不至于如此重罚。”
“以后,你会知道的。”随着故事的结束,陆亦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