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刀刃停留在卫莱的头顶,一丝丝碎发被斩落。“当啷”一声,身后雪白长剑落地,那条锁链却狠狠地撞在了韩乐的后胸上。
“哎呀!”卫莱惊呼一声,急急忙忙扶住吐血的韩乐,随后举起手来慌张道:“我认输,韩乐师兄,你没事吧?”
“咳咳。”韩乐转过头去朝擂台的地面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铠甲消失,就连身高也恢复了原貌。他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来,露齿一笑道:“小意思。”
卫莱看着他那张满是鲜血的牙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确定吗?”
“你不用管他,吐吐血比较健康。”擂台下,韩月一边朝韩乐招手,一边安抚卫莱。
“这样啊。。。。。”
“明天早上见啊,我请你吃早饭。”韩乐被韩月急匆匆拉下擂台,却还是不忘回头提醒卫莱。
看着他鲜红的牙齿,卫莱如小鸡逐米般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到。”
在观战者古怪的目光之中,韩月与韩乐急匆匆的融入其中。远处,韩霸从椅子上站起来,张望了片刻,见几位家主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恶狠狠地一瞪眼,然后嘟囔着重新坐下。
“搞什么鬼?”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混迹在人群当中的韩月与韩乐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注视,韩乐有些不好意思,可韩月混不在意,每次与他人目光交错,都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旁观者的目光在二人走至某一处陡然消失了。他们匆忙收回目光的害怕样子就算是背对众人的韩乐也能很清晰的察觉到。
韩乐在抬起头之前擦了擦嘴。他心中有些抱怨,为什么韩月对于自己受了伤的事情熟视无睹,刚才自己可是吐血了!
一块洁白的纸巾递到自己面前,韩乐心中激动,莫非是韩月感受到了自己的委屈?他微笑着抬起头来,沾满鲜血的牙齿却对上了一张英俊温和的脸庞。
他顿时一愣,回过头来,韩月却是一脸忌惮警惕的模样。
“擦一擦吧,嘴角都是。”那个相貌比自己英俊一丢丢的男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平稳淡定,却另心中有所猜测的韩乐毛骨悚然。
“你们有事找我?”杨化极说着,目光在韩月与韩乐之间来回转动。
见二人没有回答,杨化极抬了抬手臂。只是这样的动作顿时引发了韩月的激烈反应,她浑身跳动雷芒,就连眼睛都变成了深蓝色。
杨化极却毫不在意,摸了摸下巴对韩乐道:“刚才他们说你叫什么?”
“我们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韩月插嘴道。
“拜托,这样?”杨化极指着韩月此刻万分警惕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确实是拜托。”韩月咬了咬牙,收起身上的雷电,点头道。
“有意思,很少有人敢拜托我事情的,你说说看吧。”杨化极双手抱胸,一旁的韩乐这才发现,比起远远地观望,此刻的杨化极小动作格外的多。
“如果。。。。,”韩月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如果,一个人死亡,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该如何判断是不是与咒术有关?”
沉默了一会儿,杨化极认真的看了看韩月,他随即摸了摸脖子沉吟道:“高深咒术留下的痕迹确实很难通过肉眼判断。”
“或许仅仅只是知道一个人的名字,或者得到了他的头发,通过施法便能杀人于为无形,以意外的形式让人死亡,当然,这样的咒术很歹毒,很少有人能够成功。”
“不是单纯的意外,她的意思是,尸体上没有任何外在的伤势。”
“我知道你的意思,”杨化极揉了揉鼻子:“心脏麻痹也属于意外,这从外表上可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韩乐若有所思。
“你叫什么名字?”杨化极看着韩乐,弹了弹手指。
“我叫。。。。。。”
“他叫灞波儿奔。”韩月立刻插话道。
韩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望向杨化极。
杨化极嗤笑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说出口却是另一番话:“身为瘟部中人,我确实有办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咒术而死,就看你们相不相信我了。”
韩月看了看韩乐,见他朝自己点头,这才对杨化极道:“是什么办法?”
杨化极穿着黑色的风衣,他伸出手朝内侧口袋里摸了摸,随后掏出一只银灿灿的怀表出来。
韩乐伸出手来,杨化极却握着怀表道:“尸体在哪里?”
“我可没说过真的有尸体。”韩月盯着他那双兴趣盎然的眼睛,淡淡道。
“是这样嘛。”杨化极抬起那只握着怀表的手锤了锤脑门,一时间显得有些难办。
过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耸耸肩膀道:“算了算了,你们肯定不会对我说实话的。”说着,他随手将怀表丢向韩乐,被他慌乱的接住。
“打开怀表之后按下表冠,然后放在死者的额头上,若是。。。。。,恩,如果发生什么异样,就说明他是被咒术咒死的。”
韩乐低头看着手掌心中略微有些发凉的银色怀表,不知为何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仔细的检查怀表,上面花纹精密繁琐,可其中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多谢。”
耳边传来韩月的声音,韩乐这才从失神当中醒转过来。
杨化极笑了笑,随即深深地望了韩乐一眼,这才摆了摆手,打算彻底终结这场谈话。韩月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打算,她四下看了眼,托杨化极的福,并没有什么人胆敢注视这里,于是韩月这才朝韩乐努努嘴,示意离开。
二人悄然离去。身后,杨化极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眉心,修长的手指将他半张脸遮盖,只留下一只若有所思的眼珠子。
“你认识他?”路上,韩月突然道。
“不认识。”韩乐摇了摇头。
“总感觉他对你似乎过于关注了。”
“可能是我太英俊了吧。”韩乐笑了笑,可很显然他的玩笑并没有逗乐韩月。
“总而言之小心点,”韩月道:“他把怀表丢给了你,很难说有没有使什么手段。”
“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韩乐摇头。
“如果你和其他八部中人一样听过他的传闻,就绝不会说这种话。”
“什么传闻?”
“他是百年难遇的咒术天才,生下来便克父克母,克任何一个胆敢接近他的人。他的母亲在他三岁时七窍流血而死。我小时候,八部走的还比较近,有很多跟他接近过的人,最后都惨死,无一例外。”
“这都是传闻吧,”韩乐道:“我可不想因为一些传闻就对一个陌生人做出判断。”他说着,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高彦。
“若果真都是传闻,八部便不会对他如此惧怕了。”韩月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遇上他这样瘟部的咒术高手,小心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韩乐点了点头,他还想多说什么,可看了看韩月竖起耳朵认真的模样,还是选择乖乖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