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时候,那阵阵剁馅儿的声音才小了很多,虽然还是能穿过门缝挤进来一点,但是还不至于影响我。
我这人看会书就犯困,强忍着困意洗洗漱漱,倒在床上就睡了。
只是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这床和枕头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样,迷迷糊糊的都能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朦胧中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一个孩子,躺在摇篮里,四周静悄悄的,头顶悬挂着几个塑料的星星环拱着一个月亮。我伸出手想去够,突然身边一个人影冲出来把我高举过头顶。
我看着天花板,有些手足无措,用力的挥舞着四肢却还是感觉无力,耳边传来了几声怒吼和女人哭叫的声音。
正疑惑的时候,那双举起我的手突然用力将我向下扔去,四周闪过的景象让我心惊胆寒,心脏骤停。
我猛的坐起,发现身上居然流了一身冷汗。闹钟恰好响起,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如果是平时我一定还会赖在床上起不来,可是这个梦让我困意全无。
洗漱的时候才发现我昨晚真的是没睡好,黑眼圈都起来了,眼袋沉沉的像是哭了一宿。
随便擦了点粉遮掩了一下就换下了睡衣出门。
这一整天我都在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变成的那个婴儿应该是被摔到地上了,这是我小时候的事吗?可是我家里从来没有过那种婴儿床。那个婴儿后来怎么样了?这么摔后果怎么也不会好的吧?
今天没有什么手术,只有几个小的外伤要处理,这种伤口倒是触发不了我的恐惧症,心理状态好的情况下我的手法还是很高明的。
快下班的时候,有个值班的护士小姐姐过来跟我说:“肖医生,有人找你。”
我纳闷的问:“谁啊?”
“不认识,是个有点黑的小哥哥,有点帅哦。”护士小姐姐一脸八卦的笑着说,“人家还亲昵的叫某人晓筱呢。”
“黑帅小哥哥!”我一听急忙站起来,拿出化妆包照着镜子说,“我怎么样?妆没花吧?”
“没有没有,快去吧,在大厅取号机那里坐着呢。”
我急忙走下楼,心里既期待又兴奋,莫非是哪个病人家属看上我了?哎呀,脸红。
走到取号机前,一个衣着端正得体的小哥哥正在那坐着,低着头看着手机,是有点帅帅的,可是不黑啊,挺白净的。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说:“咳咳……是你找我吗?”
小哥哥抬起头看了看我,一脸迷茫的问:“啊?你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你让护士找我的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旁边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一脚踹在他身上,提着手里的一兜药就往他脸上砸,边砸边说:“好哇,我就说你怎么特意带我来这边的医院,原来是来见她来了。我让你偷腥,让你嘴馋。”
“冤枉啊,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我一脸黑线,傻子都知道认错人了。吐了吐舌头正想溜,就听身后有人喊:“肖晓筱。”
我回过头,一巴掌就贴在自己脑门上。只见沈安端着一杯水正吸溜着向我走来,他这次出去晒黑了,以前还算有点白,现在整个黑了一圈。
“你……”沈安看了看我,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昨晚上偷人去了?”
我抬腿正准备踢,就见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玉佩递过来说:“给你的。”
我接过来问:“什么玩意?”
“羊脂玉,”沈安笑着从自己身上也拿出一块说,“这次去罗布泊的时候领队送的,那人家里就是搞玉石生意的,一人给了两块。”
我仔细看了看那块玉,嫩白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一滩牛奶,油光发亮的玉身摸起来温润细腻。
“真的假的?值钱吗?”我对着光看了看。
“这就不知道了,真的的话应该挺贵的,就算是假的看起来也挺好看的。”沈安把自己那块玉收起来笑着问,“什么时候下班?请你吃饭。”
“呦,沈大老爷发财了?”我笑着说,他这个社会闲散人员也有阔手阔脚的时候?
我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让他先坐着,走的时候看到那对情侣正没好脸色的又取了个号。
没办法,那女孩下手太重了。,小哥哥脸都给打肿了。
熬到下班的点,我带着沈安来到公寓楼下的饭馆,叫了几个家常菜。虽然是沈安请客,可是我还真没有花别人的钱还大手大脚的习惯,况且这家炒菜味道确实不错。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我见沈安不吃东西,盯着我看,看的我脸都红了。
沈安摇了摇头说说:“没事,就是看你气色不太对,昨晚没睡好吗?”
我摆摆手边吃边说:“我每天都睡不好,我就奇怪一天为什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要是四十八个小时多好,夜里分二十四个小时给我才够我睡的。”
“那你白天得上二十四小时班你怎么不说。”沈安笑着说。
我撇了撇嘴说:“不说我了,你呢?罗布泊好玩吗?”
“没什么好玩的,都是盐层和沙石,喝水都得省着喝,能有什么好玩的。”沈安喝了口啤酒说,“收获倒是挺丰富的,除了领队给的两块玉,还有两万的佣金。”
“哇!两万!”我眼睛直冒金光,“出去一个月就挣了两万?你这行这么挣钱?大佬带我发财!”
“你干不了,太累了,”沈安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让你晒成这样你愿意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变美我可以接受,不变美还得变丑我可接受不了。
到后来我才知道沈安这次罗布泊之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只是晒黑了点。对于他来说这趟罗布泊之行九死一生,差点都没能回来,这个故事我们就回头再说。
吃完了饭,沈安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之前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愣了半天才开口说:“你自己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也喝了点啤酒,这会有些晕晕乎乎的,摆了摆手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沈安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钻进车里走了。
要不是我喝了点酒,肯定能感觉出来他其实是在担心我。只是脑子本来就不灵,这会更没有往上想,晃晃悠悠的就往家里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猛的惊醒,发现自己正在床上趴着,身上衣服都没脱,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怎么回来的?我没喝多啊,就喝了一瓶不到的啤酒,除了有一点点晕乎乎的,绝不会断片啊。
我赶紧去卫生间洗洗漱漱随便收拾了一下。
正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走过去一看,是一支口红。
“这支口红怎么没收起来?”我纳闷的拿起来,看到牌子却一惊。
“EL!”
我哪买过那么贵的口红?下意识的打开盖子。
一截黑如碳色的膏体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猛的抽紧,手一哆嗦那唇膏就掉在梳妆台上。
香奈儿我有没有记不清了,但是黑色的口红绝对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