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梦,梦里的我依然不是我,好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穿着一件裙子坐在正行驶的车里。
旁边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拉着我的手,冲着我边笑边说着些什么,声音好像很远也很模糊。前排开车的是一个男人,通过车里的倒车镜,我可以看到他下半张脸,男人也在笑,跟女人交谈着些什么。
“我”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皮球,轻轻的扔起来又接住,自己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一个没接住,皮球掉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到了前排的车座下面。
男人伸出手一边开车一边把皮球往外拨,女人也弯下腰低着头去找,“我”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车窗,那里是个三岔口,另一辆车迎面就撞了过来!
我猛的惊起,自己正躺在床上,沈安趴在我旁边坐在椅子上睡着,我动作太大,把他也惊醒了。
“你醒了?”沈安见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急忙问,“感觉怎么样?”
“我口渴,”我的声音自己听起来都有些虚弱,嘴很干,“想喝水。”
“我去倒。”沈安站起来。
我捂着脑袋,我只记得昏倒前我跟沈安在烧衣服,后面的事就都记不得了,头昏昏沉沉的,像是用搅拌机搅和的果汁。整个身子都有些无力,每一块肌肉都感觉到一股酸痛,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动一下都带着撕扯身体一般的疼痛。
沈安把水端过来,我想去接,却感觉手臂都抬不起来。
“我喂你吧。”沈安说着端起杯子放在我嘴前,我泯了两口,示意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没什么,你就是晕了过去。”沈安低着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把我的枕头往上放了放,让我能靠在床头,“还困吗?”
沈安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察觉到有问题,于是又开口问:“你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沈安说。
“你动作很不自然,平时你说话的时候只是有小动作,但是刚才你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一直在让自己进行很大幅度的动作,”我紧紧的盯着沈安说,“你想借着动作来躲闪我的目光,这足以说明你有所隐瞒。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这一通冷静的分析把我自己都吓坏了,之前在封卦村那种高烧状态下的高智商又回来了?
沈安也是诧异的看着我,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说:“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会害怕。你刚才当着我的面被灵体同步了,嗯,就是俗称的鬼上身。”
我心里一紧,赶忙问:“然后呢?”
“然后你跑到那群猫旁边,把它们全部赶跑了。”
“然后呢?”
“然后你提起那个黑色的塑料袋要吃那里面的东西。”
“然后呢?”我有些想吐。
“然后我阻止了你,把你打晕带回来了。”
“然后……嗯?”好嘛,我就说我脑子怎么那么疼,原来是你小子下的黑手。
沈安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撤了一步说:“我那也是没办法了,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那东西吃下去,我非得被你打死不可。”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说:“不打你,坐回来吧。”
等到他坐下,我又有些担心的问:“那我怎么办啊?这几天搞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怎么上班啊。”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坟场啊,火葬场啊之类的地方?”沈安想了想问。
“大哥,你是想说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是吗?”我泄气的说,“我就在医院上班,真要带也是从那里带回来的吧。而且医院已经很久没死过人了,我们医院医疗事故很少的好不好。”
“我倒把这事忘了,”沈安挠了挠头说,“那就只有从口红和连衣裙下手了。”
“怎么下手?”
“那口红我看了,”沈安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按着手指头说,“你用之前应该是新的。黑色的口红应该很少见,你这里附近有没有那个牌子的专卖店?”
我想了想说:“银柜好像有一家。”
沈安点了点头说:“另外还有那个衣服,你说是快递送来的,而且不是你买的。但是商家那里肯定有购物信息,那个账户买的应该能查的到,我们可以顺藤摸瓜。只要找到这两件东西的来源,就能知道那个灵体的身份,从而想办法解决它。”
“行,电脑上的东西我在行。”
“那这样,明天你请一天假,我们先去银柜看看,然后再找商家问清楚。”沈安说,“今天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
我见他要走,连忙说:“你……”说了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安转过身迷茫的问:“怎么了?”
“你……今晚能不能别走?”我小声说,声音就像蚊子哼哼,我自己几乎都听不见,见他还是一脸迷茫,干脆心一横,一咬牙说,“我说你今晚要不别走了,我害怕。”
沈安有些苦笑不得,看了看外面说:“那行,我睡沙发吧。”
“我的意思是说……”我赶紧又说,“我柜子里有毯子,你就睡这吧。”我指了指身旁。
没羞没羞没羞没羞没羞没羞没羞!肖晓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吧!
其实我是真的有些怕,这几天的精神状态回想起来我都有些胆战心惊,特别是沈安说我要吃喂猫的那些东西,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睡在沙发上我一样还是不放心。万一我动静太小,或者他睡得太死,真发生什么意外,那就不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小事了,那可是要命的啊。
沈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按照我指的地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毛毯,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回来躺在我旁边。
沈安把灯关了,屋子里黑漆漆静悄悄,只有耳边传来沈安的呼吸声,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状态实在太尴尬了。
“你睡了吗?”我悄悄的问。
“没有。”
“哦。”尴尬,真是太尴尬了,我肖晓筱活了二十三岁,还没有跟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过。虽然上次去封卦村的时候和他睡在同一个帐篷,但是那时候旁边是有人的啊,哪像现在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想……”沈安突然说。
“不准想,想也不可以,想也有罪。”我着急的说。
沈安突然坐起来,揭开毯子说:“我说我想上厕所!神经病……”
说着就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切,洗脸的时候不上厕所,这会去,也不知道谁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