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怎么可能已经上了初一?我从沈安的眼中同样看到了疑惑和震惊。
柳明鑫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目光里满是忧虑的看着小叶子说:“六年前我们一家出去玩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她妈妈就在那场车祸里去世了,叶子虽然抢救过来,但是身体却一直没有再长。”
小叶子眼睛圆圆的,听着爸爸说起这些事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看着我和沈安不说话。
我和沈安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种奇特的病情。这种罕见的病名叫“高地人症候群”,俗称不老症。他们并非真正的不老,而是在身体发育到一定的年纪就停止发育,不再长大。
永葆青春是一件好事,但是永远处于孩童的年纪却是一个悲剧。这意味着他们永远无法得到和正常人一样的目光,今后的人生将充满着歧视和差别待遇。
我和沈安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呆了一会沈安说:“你叫叶子是吧?去阿姨家做功课好吗?”
叶子点了点头说:“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书包就过去。”
我和沈安也就站起身,跟柳明鑫道了别回到屋里。
沈安皱着眉说:“柳明鑫说的事情跟你最后一个梦吻合,难道影响你的灵体一直都是叶子过世的妈妈?”
“可是彭加利也说了黑色口红是他送给何茜的啊?”我疑惑的问,“叶子的妈妈总不会买口红吧?”
沈安摇了摇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应该是叶子来了。沈安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见机行事。
我过去打开门,叶子背着她的书包正站在门口。我把叶子拉进来,让她坐在沙发上,她老老实实的坐下,从书包里拿出功课放在茶几上。
我从老肖送来的果篮里洗了两个苹果切好放下盘子里端过去,顺便就坐在了旁边。
叶子乖巧的说了声谢谢,手却并没有碰水果,只是自己看着作业本写着。我伸着头看了看,初一数学,再看看内容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能看懂。
不过叶子数学成绩应该也不错,一本练习册上的题她写写算算倒是没有碰到什么难处。
我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看了沈安一眼,他正给我挤眉弄眼。
我想了想却不知道到底应该问什么,又过了一会沈安终于忍不住了,也坐过来说:“叶子,你家里就你跟你爸两个人吗?”
“还有个后妈。”叶子头也不抬的说。
“她还没下班吗?”沈安又问。
“她没工作,平时都在外面玩,前几天跟我爸吵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叶子一边算题一边说。
“为什么吵架啊?”我问,“你爸看起来不像是会跟人吵架的类型啊。”
叶子突然转过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扑闪扑闪的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了我一会,低下头挽起校服的衣袖伸出来两只胳膊说:“因为她打我。”
我这才真正看到叶子的手臂上淤青,小小的胳膊上纵横交错着十几条细长的伤痕,是被什么细细的软鞭子抽打导致的。
我看着她细小的胳膊上这么多伤痕,忍不住心里一抽,心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伤处,忍不住眼圈就红了。我急忙站起身借口去拿正红花油,顺便抹了抹眼泪。
“她以前也打你吗?”我听到沈安问。
“打,不过都是我功课做不好,考试成绩差的时候打,不过都是踢一脚什么的,她怕我爸发现。那天她喝多了,说我偷了她的口红,就用数据线打我,我爸回来看到我身上的伤,就跟她吵了起来,然后她就走了。”
“你爸以前不知道她打你?”我拿着正红花油过来,叶子伸出胳膊,我倒了一点在手上说,“可能性有点疼,你忍一下。”
叶子点了点头,我轻轻的把手上的药抹在她胳膊上,她身体微微颤抖,忍着疼痛说:“她不让我告诉我爸。”
我给她抹完胳膊,问了声还有吗?
叶子撩起后背,我顿时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见叶子后背上的伤痕远比胳膊上的要严重,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有些开裂,往外露出里面血红色的皮肤。
这已经不是正红花油能处理的了!
沈安见我脸色大变,也走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去拿碘伏和棉球过来。”
我抹着眼泪拿来碘伏递给沈安,他把小叶子的上衣脱掉,用镊子夹着棉球沾着碘伏一点一点轻轻的擦拭着叶子身上的伤口。
叶子忍着疼,一句话也不说。
处理完背上,沈安把工具递给我说:“身上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你来处理吧,我回避一下。”
我接过工具,叶子本来有些担心,见到我带着泪的眼睛也不再说什么,安心的脱下衣服。我忍着泪水把她身上也处理了一下,她的身上没有背上那么严重,跟胳膊上的伤差不多。毕竟是小孩子,何茜的身高来看,背上的伤确实是最严重的。
我很心疼,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叶子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是人人都有同理心,这一道道鞭伤深深的触及了我的灵魂。
叶子身上的伤并没有被处理,说明即使他爸爸知道她被打,也只当是胳膊上那几道痕迹。我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一个小女孩夜晚忍着疼痛睡觉的样子,蜷缩的身形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猫独自舔舐着伤口。
处理好了伤口,我小心的帮叶子把衣服穿好,沈安这才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说:“把消炎药也拿出来吧,伤口好几天了,发炎了就不好了。”
我点了点头,又找出消炎药给叶子吃下去。叶子吃完药说:“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爸,我怕他伤心。”
我跟沈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阿姨不说,你过两天再过来换药好吗?”
叶子这才点点头,继续写作业。
我擦了把眼泪,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柳明鑫手里端着一大碗煮好的饺子说:“还没吃饭吧?刚煮的,趁热吃。”
我接过来不敢看他,怕他发现我哭过。柳明鑫看了眼正在写作业的叶子说:“叶子,先回来吃饭吧,一会再写。”
叶子听了站起身,我见她要收拾书包,急忙说:“一会还过来,不用收拾了。”
叶子这才跟着他爸回去了。
我看到他们回家关了门,脾气立刻就忍不住了,冲着沈安说:“不查了,别说她何茜没死,就是死了也活该!叶子才多大一点啊,她怎么忍心下的去手?二婚偷情还对孩子家暴,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不查了!”
沈安想了想说:“那影响你生活的灵体怎么办?”
我一听也犯难,不管这个影响我的灵体到底是谁,它的确是确确实实影响我的生活了,要是不解决,我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够让我不再被它上身?”我疑惑的问。
沈安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就是太复杂,而且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