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劫囚只是这次行动的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就是靠你老师去收尾了。“凌云鹏慢悠悠地说道。
赵锦文还是没听明白凌云鹏的意思,眉头紧蹙地望着他。
凌云鹏见赵锦文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老师你想,如果凌云鹏消失了,他舅舅也从此不再出现了,那典狱长是不是会对你和你外甥产生怀疑呢?肯定认为凌云鹏也一起越狱了,你现在去清水湾监狱这么一闹,典狱长只能坐实了凌云鹏被烧死了这个谎言,这样凌云鹏的失踪和傅星瀚,阿辉的被劫都不会惊动上面,只需把这事留在监狱,他自己慢慢消化,这样我们也就更安全了。典狱长现在确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凌云鹏把事态的发展分析得头头是道。
“云鹏,你这一手可真够毒的。好了,现在,你算是彻底人间蒸发了。”赵锦文向凌云鹏举了举咖啡杯。
凌云鹏得意地举了举咖啡杯,扬了扬眉毛。
“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凌云鹏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咖啡:“这样,以后我们执行任务时可以少一些障碍。我估计那两人典狱长也不会多追究,到目前为止,上面也没有在大街小巷张贴通缉令,典狱长一定是把傅星瀚和阿辉两人列入的狱中病故人员名单中,就算是以后别人发现了他俩的行踪,典狱长也不会承认的,否则就等于昭告天下他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嗯,诚如你所料,典狱长确实不敢把傅星瀚和阿辉失踪的事上报,否则督查组的人早就要求彻查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连警察局都没声音,看来典狱长是把这两人内部消化了,不过,对于这两人而言,最近一阵子尽量少抛头露面,尽管没有通缉令,但万一被人认出来,还是会带来麻烦的,尤其是在租界,这两个人曾经的活动区域,还是少露面为妙。况且这两个人是江湖上的混混,江湖习气太重,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收收心,否则你不好驾驭啊!”赵锦文在提醒凌云鹏对他的手下不要太过心慈手软。
“我明白,你放心吧,老师。”
“你那些人现在训练得如何了?一些基本技能是否已经掌握了?“赵锦文边搅拌咖啡边问道。
“已经训练了好些日子了,他们很聪明,上手很快,只不过要达到精准还差些火候。“凌云鹏把情况向赵锦文汇报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老师,是不是有任务了?”
“是啊,我看得提早让他们进入实战了,有一项任务需要你们提前介入。”赵锦文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任务?”
“是关于一份藏宝图的。”赵锦文悄悄地说道:“待会儿,你来我的那幢小洋楼,具体情况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凌云鹏点点头:“好的,要不,你先走,我待会儿过来,这样不会太引人注目。”
“嗯,待会儿你把帐结了之后就过来吧。”赵锦文随口一说。
“老师,你今天可赚大发了,还让我结账啊?”凌云鹏向赵锦文吐了吐舌头。
“你这臭小子,真是不厚道。”赵锦文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
赵锦文戴上礼帽,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霞美咖啡厅。
凌云鹏坐在位置上,端起咖啡,悠闲地喝了一口,目送着赵锦文离开咖啡厅,随后又慢慢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街上的动静,过了会儿,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那块劳力士手表,赵锦文已经走了大概十五分钟了,于是,站起身来,也离开了霞美咖啡厅。
走到大街上之后,凌云鹏叫了一辆黄包车:“去福开森路5号。”
“好嘞。”车夫应了一声,甩开腿便开跑了。
凌云鹏一路上警觉地望着两边,到了福开森路5号,车夫停下车,凌云鹏把车钱交给车夫,车夫谢过之后,便拉着车离开了。
福开森路5号是一家西餐厅,其实凌云鹏要去的是福开森路80号,离这儿有七八分钟的路程,之所以这样做,当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凌云鹏笃悠悠地沿着马路朝前走去,很快就到了福开森路80号,这里就是那天戴局长接见他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他接受了一项特殊的任务,成为了妙影别动队的队长。
福开森路80号是一幢独栋的三层小洋楼,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之处,淡黄色的外墙上面覆盖了一层爬山虎,酱红色的窗框显得有些老旧,屋顶上竖着一根天线,不过这也不足为奇,很多住这种房子的人家都会在屋顶上竖根天线,为了收听无线电广播而已。
凌云鹏走进这幢貌似普通的小洋楼,这里他上次来过,但因为是晚上,而且赵锦文匆匆忙忙把他带到了楼上,所以也没仔细看过,今天是第二次来,他得仔细观察一番。
据凌云鹏的观察,一楼应该是警卫居住的场所,他进来之后,就发现有几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可能已经认识他了,或是赵锦文关照过了,所以他们并没有阻挡他,而是直接用眼神告诉他上楼,凌云鹏爬上了木质楼梯,二楼应该才是赵锦文目前生活起居的地方,他又抬头望了望三楼,那里紧闭着,但凌云鹏猜测,那里应该是电讯部门的所在之处。
“你来啦?”赵锦文从客厅里出来:“来,过来,云鹏,到这间屋子里来,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你。”
赵锦文把凌云鹏带进了一间陈设简单的房间里,这里除了一张宽大的长方形桌子和几把椅子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凌云鹏估计这里应该是那些头头脑脑开会,做决策的地方。
“来,云鹏,你先坐下,我先把这个任务的大致情况跟你介绍一下。”
赵锦文关上灯,打开桌上的一台投影仪,墙上出现了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外国绅士的影像,赵锦文一边放幻灯片,一边给凌云鹏做解释:“这个人名叫安德烈,沙俄时期的贵族,准确地说,是安德烈伯爵,半年多之前他得到了一份藏宝图。”
“藏宝图?”凌云鹏回头望了望赵锦文。
“是的,是一座金矿的藏宝图,据说这座金矿很大,若是能开采的话,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云鹏,你知道,打仗就是烧钱,国民政府的钱袋子这几年都快见底了,如果有了这座金矿,我相信,这个仗还能继续打几年,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举白旗了。”赵锦文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据传,这座金矿就在关外,具体什么位置却没人知道,但如果有了这张藏宝图,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这份藏宝图现在就在这个安德烈伯爵的身上?”凌云鹏指了指幻灯片。
赵锦文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安德烈伯爵两个月前突然暴毙了。”
“暴毙了?他怎么死的?”凌云鹏眉头一皱。
“脑溢血,心脏骤停,或是中毒,谁知道呢,反正是去见上帝了。”赵锦文又耸了耸肩。
“人死了,那图呢?”凌云鹏关心的是藏宝图的下落。
“问题就在这儿,这张藏宝图似乎也跟着绝迹了。”赵锦文苦笑了一下。
“不见了?难道是安德烈伯爵将这张藏宝图当作殉葬品同他一起长眠于地下了?”凌云鹏笑着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