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关心自己飞的高不高的时候,只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才会关心自己飞的累不累。虽然我这时因为资金紧张有些拮据,但在父母眼里应该还是有很多钱的,至少我和父母汇报的工资要比父亲的工资高得多。
“爸,你俩最近咋样啊?”我问。
“挺好的啊,就是有些担心你,其他的都挺好的。”父亲笑笑说,“一个人在外面,想吃啥想穿啥就买啥,要是没钱就管你妈要哈。”
“恩,我知道。我钱够花。”我说。这时候,坦尼亚从房子走了出来。看她走出来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生怕在我父亲面前露出马脚。
“和谁聊天呢?”坦尼亚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父亲。”我看坦尼亚穿着的不是迷彩服,把镜头转向了她,给父亲看了一眼。向父亲介绍,“我们公司新来的女同事,坦尼亚。”这时候,我心里是一点都不慌了,父亲听不懂英语,而坦尼亚也听不懂汉语,反正我可以胡说。
“叔叔好。”坦尼亚向我父亲招了招手,然后小声的和我说,“你小点声哈,他们都睡觉呢,你不想给他们吵醒,他们拿枪出来指着你这一幕被你父亲看见吧。”
“你好,”我父亲也在镜头前招了招手,问道,“她不会汉语吧。”
“不会。”我说。
“哦,你俩啥关系啊?”父亲说,“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啥关系没有,普通同事关系。”我正说着,我也不知道坦尼亚是能听懂中文还是怎么样,恰巧这时候她抱住了我的手臂。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说你,处对象就处对象呗。不就是外国人么,能咋的,我和你妈还能不同意啊。”父亲说,“还至于瞒着我俩么。”
我心说,“我要是有对象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俩说,这不不是么。”可这种情况下让我百口莫辩。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听父亲紧接着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一句话。
“儿子,我知道你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在国外没少呆。你要是找个外国对象,只要你俩是真心喜欢,我和你妈也没啥别的意见。但是你要是就打算玩玩的话就算了,国外挺乱的。”和大多数中国父亲母亲一样,我父母从小到大从没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这是我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有关男女事情的话题,竟然教育我不要在国外瞎搞。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看我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父亲接着说:“你就把我和你妈的话当耳旁风吧,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答应的好好的,办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懒着管你。你要是真决定好了,啥时候你俩有时间领回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好的,老爸。”我点了点头。
“恩,行,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飞呢。”父亲那一辈儿人好像是挂电话练过一样,说完话还没等我说话,父亲就把视频挂了。
“你是想我死么?”我看向了坦尼亚。
“恩?”坦尼亚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你这种状态让我和我父亲怎么解释?”我动了动她抱着我的胳膊,“不用多长时间,我母亲视频就得打过来。”
“哦,”坦尼亚说,“那你怎么和你父亲说我俩的关系呢?”
“这还用我说么?我父亲看还看不出来么?”我尽量压抑着嗓音说道。
“那挺好的啊,没事儿,等你母亲发视频的时候我和你接不就好了么?”坦尼亚不以为然,“实在不行你就说咱俩分手了呗。”
我摇了摇头,东西方的文化差距还真的挺大的。算了,反正连工作的事儿都骗了父母,也不差这一件事儿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像坦尼亚说的一样了。只是估计回去又要被父亲好一顿教育。看着坦尼亚姣美的脸,和中国的美女不同,她脸上基本上看不到化妆品的痕迹。我很好奇,这个时间她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看到我的小弟弟在外面坐着和人聊天,出来看看你和谁这么晚了还在聊。用你们中国话怎么说,哦,对,查岗。”坦尼亚一只手捂住了嘴偷笑着。
“能不能好好唠嗑。不能就回去睡觉了。”我说。这一天相处下来,我对其他人都不是很了解,最了解的就是身边的这位恶魔。当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的。而且自然界都是这样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更何况在她身边感觉还是很舒服的,不像和其他人一样,压力很大。
“被你吵醒了,看你在窗外坐着,看你需不需要我开导开导你。如果害怕的想哭的话,姐姐不介意把肩膀借你用用。”
“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做噩梦了么?”我问。
“没有。自从我父母死了以后,我每天做的梦都是怎么把他杀了。哪有功夫做噩梦啊。”坦尼亚看着我,脸上的笑意全都散去变成了一脸严肃。
想想其实她这样的女孩子也很可怜,如果是在国内的话,她这个年纪,应该正在追星,或者正在讨论化妆品,又或者正在谈恋爱。而她却面对着血海深仇,整天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虽然认识她的这两天整天都是高高兴兴的,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中的那份仇恨。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以后,我一定帮你把仇报了,我保证。”
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坦尼亚笑的和花一样,站起了身,背对着我向屋子走去,“小弟弟,你什么时候杀东西了可以不做噩梦了再来和姐姐说这些甜言蜜语,姐姐没准一感动真就以身相许了。”如果不是灯光晃了一下她身边的水珠,我可能真的会有一点点失落。
“这是我的承诺。”我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用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看天空,月亮和我在国内见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天空中星斗的位置却不一样。叹了口气,我也低着头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