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我的腿伤好了起来。受伤的腿也可以用的上力气了。见我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回我们的地方了。
在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消失”了好久的大个火急火燎的出现了。“老大,老大。”
老大瞪了他一眼,继续收拾着手上的东西,“我在这儿呢,别跟我没了似的。你要是不想和我们走可以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不是有钱么?”老大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不是。”说完,大个喘了一口气,又去找杯子喝了一口水,在我们所有人想听他究竟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他搞起了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终于在几乎磨光了我们的耐心之后,他才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咱么好像让人给耍了。”
听到他的话,老大的眉头皱了皱,然后不耐烦地说道,“一次把话说完,别墨迹。”
“恩。”大个点了点头,说出了原委。
原来,他在外面“玩”的时候,之前两天还好,基本已经看不见毒品的影子。而且据他所说,听说毒品的价格疯涨,可是两天之后毒品就慢慢又猖狂了起来,而价格更是降到比我们没来之前还要低。在好奇心的驱动下,他和一起“玩耍”的女士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之前雇佣我们杀毒枭的那个人,竟成了这里最大的毒枭。再加上他有官方的身份,所以发展起来基本上是无所顾忌,发展的非常的快。
听了这个消息,蒂姆满不在乎的说道,“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他给我们的钱是假的呢。即使他不做,在我们消灭了目标之后也会有其他的人来做。谁贩毒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钱我们已经收到了,这里就没我们的事儿了。”
可以说,蒂姆的话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里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杀死目标之后,对方已经付了酬劳,至于是谁接手了贩毒的生意理论上来讲和我们却是没有一点关系。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毕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对方打击竞争对手的武器。更准确的说,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本以为自己代表的应该是正义的一方,却变成了黑吃黑,这让我很不高兴。但我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还要看老大或者其他人对这件事儿是什么看法。
在蒂姆说完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想了一下事情。之后大卫开口了,他先是笑了笑,“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我们杀了毒贩却还要被他们追杀?为什么死了毒贩这么大的事,新闻竟然连报道都没有?还有为什么我们会接缉毒这样的一个工作?原来我们都被他当成枪给耍了。但是蒂姆说的有道理,他以前是我们的雇主,但是现在和我们无仇无怨,干什么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看了大卫和蒂姆一眼,“有一点你说错了。”老大的话吸引了我们大部分人的目光,毕竟大卫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至少我是没听出来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就在我们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大继续说道:“他不是和我们无仇无怨。至少卢卡斯腿上的伤是他的人造成的。”这下老大把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在所有人都看着我的时候,或者说他们在等我表态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之前说了,他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但也只是不舒服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仇恨,毕竟就是干这种工作的。而且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一定是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的地方。就像之前马克思讲过的一句话,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更何况像毒品这种暴利的生意。这也是为什么种植罂粟的人杀不完的原因。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会有什么以德报怨这种想法。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时候,我纠结的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身边的这群队友再一次冒险,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个国家产生动荡,我害怕如果我们杀了这个政府的高官的话让不法分子有机可乘。却也害怕,正是因为对方是政府高官,所以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很难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真的让他越做越大,会让更多的人受到毒品的伤害,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可是人总是自私的,总的来说,我虽然不赞同大卫和蒂姆的观点,可也不希望在这时候节外生枝。这时候,我心里其实并没有一点怨恨开枪打到我的那个人,我很明白,这就是我的工作,如果说只准我开枪打别人,不允许别人开枪打我,那我也不至于来干这种活。
可是在我想明白一切的时候,老大却并没有给我发言的机会,“我们,就是要让他血债血偿。”这次竟然没有给我们投票的机会,老大反常的自己就决定了下来。“先不收拾东西了,在这儿再多呆两天。大个,你接着出去打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好的,老大。”大个点了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之后,我们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四散开来。
我坐到门口的台阶上,还在纠结着,这时候老大却在我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勉强的冲他笑了笑。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边。
“在想什么?”老大问。
“在想我会不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我说出了我最担心的问题。
“先和你道个歉,很抱歉拿你当了会借口。”老大说,“其实也不仅仅是借口,你也是我这次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当然我更主要的目的是做给其他雇佣我们的人看,总不能我们每一次行动都要担心背后会不会有人来捅刀子吧。”老大的一只眉毛向上挑了挑,咧嘴笑了笑。看我的眉头紧锁,继续说道,“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任何一个国家,只要机制已经成熟,不会因为死了哪一个人国家就变的动荡起来。就拿你们国家举例,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们国家不会有人刺杀你们的政府官员,甚至在汉朝之后就很少听说有刺客这个职业了。就我所知,你们对这一职业好像没什么偏见吧,毕竟《史记》里还长篇大论了一下,有个什么《刺客列传》?”
我还在他的问题中思考,他就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因为你们国家的人明白,真正统治这个国家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这个国家的制度。只要这个制度不变,用你们的话讲就是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在我似懂非懂的时候,老大接下来的话却彻底的说服了我,“不要有那么大的心里负担,你觉得一个会去制度的官员会是一个好的官员么?况且你这次就算参加行动也就是在外面观察,或者接应我们。”说完话,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老大走了之后不久,坦尼亚走了过来,歪着头看着我,“还在想啊。”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老大的想法是对的,我们的想法也是对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充满了矛盾,这样才五颜六色啊。”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