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T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垫着一次性的塑料桌布，摆着三罐喷漆——“S-012”。

“那些资料我们都看了，不如试验一下。”我提议道。

小T点头，从身旁拿出一张大报纸，摊开铺在桌上。

这毕竟是我家的饭桌嘛。

我心里一直有个猜想，于是把那个黑色方块拿了出来，放在手边。

我深呼吸，拿起一罐喷漆，摇了几下，对着报纸按下了按钮。

“呲——”报纸上浮现出了一层红色的字样——这很有意思，因为我的手根本没移动，那些字却好像有生命一样自己冒出来了。

“神州信贷公司!您还因为经济上的贫困而烦恼吗？您还因为心爱的东西买不起而痛苦吗？来神州信贷公司吧！您可以用一切来抵押!”

“如有兴趣，请咨询170xxxx158x……”

“这是广告?”我有些懵逼。

我连忙在百度上查了查这个“神州信贷公司”，得到的结果却是——该公司不存在!

这个手机号也不属于任何一个运营商和任何一个地址!

怀着试试的心态，我用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开了扬声。

“您好，这里是神州信贷公司，我是您的客服。”电话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请问你们公司是有贷款业务吧？”

“对的呢，请问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小T拿过我的手机，说道：“我要借款。”

“借多少?”对方的语气一下子变了。

“一万。”

“请问您拿什么来抵押呢?”

“我的一个器官。”

“请稍等。”

过了一阵子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对不起，我们的业务只限于人类范畴。”随后对方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

“有意思诶！”我笑了。

我打算再打一个电话试试，却被小T阻止了：“可能有危险。”

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

我用力撕碎了那张报纸，报纸上的红色“油漆”诡异地凝结成一摊血液状的粘稠液体，滴落在塑料桌布上。

我突发奇想，拿起黑色方块，扔到那摊液体里头。

黑色方块渐渐变成了浅红色，那些液体也不见了。

我用手摸了一下，确认了它上面这层红色不是染上去的。

而且手上还微微有些发热——和我那次收集灵魂的情形有些相似。

难不成这些东西其实是某种灵魂?

我决定冒一个险。

我在小T的帮助下直接扯开了一个喷瓶的盖子，一股脑把里面的液体全部倒在那方块上。

方块被红色液体浸透了一两秒，随后那些红色液体好像有生命一样的“四散逃开”!

谁知，方块的力量比它们强多了——红色液体全部被吸入了方块当中。

方块变得鲜红欲滴，但却没有上次那么烫手。

我决定再来一罐。

这下玩脱了，方块变得红到有些刺眼，而且我隐约还闻到一股烧焦塑料的焦糊味。

我慌得一批，本打算去卫生间端盆水过来救救急，结果那方块又自己变回了黑色。

只是桌上一块烧焦的方形痕迹有些醒目。

我赶快把已经半熔融的塑料桌布和两个空喷漆罐扔到垃圾桶里。

“……这回的灵魂数量挺多的，就是质量太次了，有好多灵魂都是残缺品，感觉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聚集起来的……”我脑子里面忽然响起了简·伊索的声音。

“有就不错了。”我回道。

“对了，那个系统修复得怎样了？”

“又修复了一点点，然后还有一部分剩余的灵魂能量……”

“就不能一口气用完？”

“这好比吃药，你生病了，医生给你开一瓶药，你能一次吃完么?”

“还有这个限制?”

“当然。”

“还有，你关在我这里的那个灵魂正在渐渐失去理智……”

“所以呢？”

“如果那家伙完全疯掉，对我们来说就没用了，还是个负担。”

简·伊索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我匀出来了一部分灵魂能量来维持他的稳定。”

“嗯。”

我坐回了原位。

“怎么了？”是小T的声音。

我摇摇头，说：“没事。”

另外一罐喷漆还是满满当当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便把喷头对准了那个黑方块一顿喷。

黑方块再次变成了炽热的红色，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摇了摇手中的喷漆罐子，里面还剩一点点。

“就留这点去交差吧。”我自言自语，随手收起那个黑方块，并把喷漆罐子摆在桌上。

“……你今天给我的东西太多了。”

“多还不好？一口气用不完就攒着呗。”

“那些东西不趁早用就消散了……”

我蒙了，感情我这一顿操作等于白搞：“那你不早点说？”

“我不是一时没想到嘛，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这么高产啊。”

“得得得，算我的错。”

“算了……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给我的那点东西用作别的用途。”

我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做无用功。

我不说话，小T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她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我回来了。”

“嗯？”我继续在脑子里聊天。

“给你个东西，是那个……刘刈清的力量碎片。”

我感觉胸口里面忽然多了一股热乎乎的东西，还在那片皮肤里乱窜，弄得我痛不欲生。

“……这什么鬼？”

“你试着驯服它啊，它就可以为你所用了。”

“怎么驯服？”

“我也不知道……”

我刚要“口吐芬芳”，简·伊索就给我打断了：“总而言之你先试着指挥它的流动吧，那好像是一团能量。”

“说具体点。”

“你就用脑子使劲儿想。”

得。

我连忙闭上眼，仔细感受胸口里面的那团东西。

它好像到我心脏附近了——这可了不得！

我连忙在脑子里使劲儿想——给我滚到右手上，给我滚到右手上!你在老子身体里就要听我指挥!

说来也怪，那团能量的运动变慢了一点儿，而且有开始移动的迹象了。

它开始移动了，不紧不慢的那种。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右手开始微微发烫。

……

我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搞定了那东西。

现在我只要调动那团能量应该就可以使用一部分刘刈清的能力了——这比我那系统麻烦多了啊，我用系统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下。

我用力咬着牙关，把我胸口里那团能量硬生生“憋”到右手上。（这感觉不好描述，就像是集中注意力到一个点上，再移动那个焦点的感觉。）

我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我感觉手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就像是有一团火在上面烧。

难道还真能弄出一团火来?

我目不转睛，死死盯着手上的情况。

我手一凉，随后我感觉到了一股质量，大概在两百克到三百克的样子。

是一个苹果，红彤彤的。

“我去你妈卖批!”我死死捏着那个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