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荒凉的世界里发展出了人类文明可以如此有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继续转转吧。
我感觉我这一身太显眼了,于是我出了村子后就找个地方,把身的钻石甲换成了皮甲。
当然,为了防身,带把钻石剑还是很有必要的。
出了村子没多远就是一片林子,树都不是很高,但长得还算密。
我感觉这地方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了,也许是时间演变的原因吧。
林子里有一些路牌——看来这是一片有主的树林啊。
我发现我依然保留着飞行能力,但是……飞行哪有在这里一步步走有意思啊!
我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只好随便找个方向就走直线——我一手拿着钻石剑一顿乱砍,算是开出了一条直线吧。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码头,就是用几块简单的木板和稻草之类搭成的。
这码头只停泊着几只小船,有个像是船夫的家伙坐在地,似乎在喝酒,反正我就看见他手里拎着个瓶子。
我把钻石剑收入剑鞘,往他那边走去。
他斜着眼,一口流利的垃圾话脱口而出:“想要过渡?没看见爷爷我在喝酒吗?你特么%*##**#*:#!!!”
看来他是喝多了。我看见他那黝黑的皮肤都泛着红光。
我没和他多纠缠,只是说:“我可以给你钱,带我去最近的大城市就好。”
他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大城市?这附近没有!只有一个传送站!”
传送站?
“那行,”我拿出一摞淡黄色的钞票,估摸着至少有一千伊索了,递给他,“麻烦你载我过去。”
“嘁,”他站起身,随手把酒瓶子扔到河里,“你给我钱我就去啊?”
“那你什么意思?”
“拿来!”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钞票,沾着唾沫数了几遍后就塞进衣服里放好。
我抽了抽嘴角。
我其实对这里的钱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我刚才算是给多了还是刚刚好,但看那家伙的脸色,应该是不少的。
他很熟练地解下一只小船——真的很小,估计坐两三个人就差不多了。
他坐到了船头,用桨划了几下,把船划到岸边。
我爬了船,蜷缩着坐在后面。
我眯着眼看了一眼天的太阳——还比较亮,不过已经开始有些西斜了,估计现在应该是下午。
那船夫划了几下船,把船勉强划到河道的中间,随后便随手把船桨挂在船舷边。
我看见他那边的船内壁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符文,估计是有用的。
果不其然,他很有序地点亮了几个符文,我便听到一阵嗡嗡声(并且我也感到有一些极弱的能量被他注入符文当中),像是某种发动机被启动了——这倒挺有意思。
他一手扶着船舵,一手滑动符文,我感到一阵轻微的推背感,船便往前移动了。
魔法版的船只么……
微风拂面,还算舒服,除了这里有些拥挤之外。
这里的河道很窄,但很快就出来了,眼前的河面顿时开阔起来,宛如一张滚着的画卷忽然间被展开。
那嗡嗡的鸣响声忽然停了。
“该死的!”他尝试着调整那些符文的排列方式,但并没有什么用——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他完全没有一点规律,就是在那里乱试——看来他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运行机制,只是凭借模糊的一些经验在这里勉强驾驭它。
我在脑子里飞快倒腾了一下这些细节,得到一个猜想: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估计不能被老百姓完全掌握,这可能是统治阶层维护统治的一个工具。
可惜我看到的样本太少了,不能给我一个综合的结论。
“怎么了?”
“你如果有心思的话就来帮个忙!这船今天怎么不灵了呢?”
“怎么帮?”
他用手沾了一点水,把几个被摩擦得有些模糊的符文补全,说:“我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是懂点技术的家伙,不然你怎么敢一个人往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跑?所以你只需要帮我弄一下这些玩意儿,把你的力量注入一点儿进去,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伸手,在手点燃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血炎:“是这种力量?”
他冷笑:“看来你还是个贵族老爷啊?”
我一边按他的要求往符文里灌输力量,一边试探着问道:“你似乎对我们很看不来?其实按照规范……你们应该对我行礼的吧?”
我故意把话说的很重,以此来试探他的态度。
“切,”他说,“你们还以为这里是你们那边的什么豪华城堡啊?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就是一片不法之地!皇帝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注入力量。
“诶诶诶!够了够了,快停下!”
可惜我停晚了。
这艘小船登时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直射而去,它的每一个结构都与水亲密接触,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都怪你干的好事!”船夫很艰难地把着舵,“现在连减速机构都毁了!”
我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看来这种船只是靠驾驶员体内的某种力量驱动的,也许就是所谓的魔力。
“你开不来就我来,”我倒是很沉着冷静,反正我有方法让我们两个都不死就是了,“也许我比你会驾船也说不定?”
他可能以为我在嘲讽他:“老子在这条水道混了……”风很大,他后面吐出的几个词根本听不清。
我估摸着这速度起码有六十公里每小时了,在陆地可能还不算什么,但在水已经算快的了,尤其是对于这种快要散架的小船来说,更是快到没边了。
他控制着船舵的手已经忙乱得不行了,我看着都为他揪一把汗。
“这已经比官船还快了!”
我直接从他肩膀伸过手,替他稳住船舵:“你别乱动,不然我俩都得完。”
他都要哭出来了:“老子今天造的什么孽啊?”
船舵抖得很厉害,而且可能是因为紧张,那船夫手出了许多汗,导致船舵滑溜溜的很难抓牢。
这开船比开车其实是难很多的,因为控制船舵需要掌握一个提前量,它的虚位太大了,不像是车,可以立马做出反应。
幸好这只是一艘小艇,还算灵活。
我们面前不远处有艘大木船,面挂着我之前看过的龙头徽记,可能是所谓的官船。
“你怕不怕?”我问道。
他可能以为我们要死了,于是闭了眼睛:“老子这辈子就栽你手了。”
我直接把舵朝左边打满,在船眼看着就要失控的时候——一把抓住那个船夫,启动飞行技能。
我们两人直接腾空,并且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在空中很轻松就摆脱了之前船只的惯性。
我一手拎着他,像是拎着一只鸡崽子,我们俩就这样浮在空中。
那艘小艇彻底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大船,变成一堆碎片。大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撞击的地方破开了,河水不要钱似的往里头灌。
大船的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倾斜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可能是抛弃了几个密封舱吧。
我能听到船闹出了很大的骚动,有许多穿着轻甲的士兵慌乱地跑来跑去,嘴里大喊着“敌袭”之类的话。
我在他们发现之前就直接飞行模式开溜了,一直飞到一个岸边才落地。
那船夫已经被吓成一个鹌鹑了:“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飞行类的魔法?你莫不是哪个大贵族养的家将?逃出来了?”
我懒得解释了,直接掣出钻石剑:“你敢多说一个字就到河里去喝水吧。”
“娘的,碰硬茬子了……”
我们走了一段路,我问他:“你能自己回去么?”
“可以啊,将军老爷……”他语含讥讽。
我把身那一堆钞票甩给他:“这算是赔你船的钱,你走吧。”
他飞速收起那堆钞票,飞也似的跑路了。
我最后还是决定用飞行模式赶路——实在不行飞高一点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