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炁涌出的瞬间林叶立马滚翻在地……煞炁由阴维脉进入体内,如同无数把利刃在体内乱窜,刀斧加生的剧痛让林叶身体痉挛,在车里打滚,至寒冰煞又让他不会昏厥过去,更严重的是,冰煞侵入让林叶开始僵硬、冰冷,若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会永远变成一块冰雕。
云情在旁边干着急,也帮不上什么忙,昨夜一共给林叶吞了三颗‘小玉泉丹’,让林叶本就所剩无几的真气全部用来炼化丹药之力了,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没有‘太阴真气’的引导,云情的‘无极真气’渡过林叶体内也是四处乱窜,反而会加重他的伤势。她只能外放‘无极真气’,揉搓林叶体表各处,让‘无极真气’的一点炎热属性让林叶僵硬的慢一点。
……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叶已经痛的发不出声来,身体像一只大虾一样蜷缩在马车里,颤抖的很厉害。云情在一旁手中真气不停,嘴里微微呓语着好像在求满天神佛保佑。
……
所幸云情刚才飞快的阻断了阴维脉三处节点,煞炁只跑出来少许,刚开始扛过去,后面会越来越弱……又过了一小会儿,林叶身体没有继续僵硬,颤抖也减弱了一些,虽然还是说不出话,但是鼻息加重了很多。云情见状心安了不少,能坚持到现在,她知道少爷这次应该挺过去了。
又过一炷香之后,林叶终于坐了起来,靠着车壁长出了一口气,咧嘴一笑,对着云情眨了眨眼。
“美人儿,我说没事吧,放心,少爷我福大命大。”
云情被他的不正经逗笑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贫呢!”
“都什么样子啊?不英俊了吗?”
林叶强打着精神逗情儿开心,实际上这俩天接连在生死边缘走这么几遭,他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只是不想看到情儿压抑的样子,才渣科打诨好让她轻松一点。
“英俊…迷死个人了,满意了吧。”
云情似乎真的被林叶感染了,揶揄道。
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似是很开怀。
……
“好了情儿,照计划行事。”
云情用一根绳索把车牢牢的套在马背上,拿出两根银针,足有两寸长,在马腹下找准两个位置狠狠刺入,那马立刻焦躁起来,不住的长嘶,云情退开隔空往马屁股上打了一道无极真气,那匹马立刻发疯一般,四蹄狠踏地面向北飞奔而去了。
……
“蛮族训化蛮兽的手段用在那匹老马身上,它不跑到死是不会停的,情儿我们赶紧出发吧。”
“少爷,阴维脉只是阻断没有全部封印,还是不断会有细微的煞炁流出来,坚持不住的话就让情儿背着,答应我。”
“放心,刚才那么凶险的都挺过来了,一点细微的煞炁不足为虑。不过若真发作的厉害就辛苦你了情儿。”
林叶知道,若不答应她,这姑娘不会放心的。
……
云情在前面开路,林叶后面费力的跟着,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炁入侵的剧痛让他走的很辛苦。二人走的是偏僻小径,艰难的向着玉泉山的方向进发。
……
河西县,靠山村,吴远游终于来了。
这两天,吴远游一眼都没眨。师门上下惨死在自己面前,那画面让他悲痛欲绝没有丝毫困意,怒火中烧的他一刻也没休息,一晚上跑遍了玉泉山周围所有地方终于到了这里。之前他也去找过恒通县令,但是不知为何,那老东西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嘴上客客气气的,但只要是问到玉泉山最近的事全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敷衍,最后在自己展露修为又差点翻脸的情况下,才问到了些许情报,几天前确实有一对男女持慕容府的手令来问过关于玉泉山的事,听其描述,确系那对邪魔无疑。
让他疑惑的是,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恒通县肯定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对玉泉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可是玉泉山被灭那老家伙确实不知情。还有,那二人手持慕容府令牌,难道是定州牧想除掉玉泉山庄?那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更奇怪的是,玉泉山庄,一个炼药道地,怎么会被人下毒,那紫雾风匣子毒性猛烈到没问题,但是义父怎么会认不来呢?
这一切都想不通,不过吴远游认定只要找到林叶与云情二人便可逼问出答案,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们。
……
“你是这里的保甲?”
吴远游看着面前的干瘦老头,将那口八面阔剑往地上一插,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道。
“是是是,老爷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一样没有多余的废话,老头看着那口几乎跟自己一般高的大剑是真不敢说别的。
“一男一女,男的受了重伤,女的还好,年纪都不过双十,长得俊,男的灰袍,女的红裙,见过吗?”
描述的很清楚,他这两天这么问人都习惯了,却不知此处与恒通,恒贞县城不同,乃是一个偏僻小山村,村里很少来外人,寻人根本不需要这么说的详细。
“见过,见过,昨天晚上来的,今天早上不到巳时便走了,到现在两个多时辰了。那女的拿着一方官印,让老汉给准备一辆马车,又叫一个青壮小伙驾车,急匆匆的走了。”
老头知无不言,一股脑全说了。
“官印?什么官?”
怎么还是个官,越来越复杂了。
“这个……她没让老汉看字,不过官印谁敢造假啊,小人也没仔细打量就按她的吩咐去办了。”
……
“他们驾车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去了定州城吧……王金回来就知道了。”
“王金,就是那个车夫?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定州城?”
吴远游没想过这老汉能猜到那二人行踪,不过随口一问。
“最近这条官道上闹山贼,听说山贼中还有邪魔和妖族,都没人敢走了,只有去定州城是安全的,那两个年轻人又有伤应该就是去定州城了。”
老汉压低了声音说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一派胡言,就算是有邪道修士他们也不敢在官道上劫掠,扇子谷定州军可不是吃素的。至于妖族,那更不可能,陛下和二圣春秋鼎盛,七府妖族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越境半步的。”
吴远游一听这话便知这是乡野山民以讹传讹罢了。
“是是是,老爷说的对,小老儿也是听说。”
一架马车上了官路,官路四通八达,谁知他们会去哪儿,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又断了,难道只能等那个什么王金回来了?
“那二人,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哦,她问我,有没有见过玉泉山的人,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什么……其鬼祭之……什么也,见义不为……什么的玉泉余孽,死有余辜’小老儿书读的不多,没记住。”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儒生!难道这里面还有天鸿书院的事!”
不能等了,先去定州城,那二人既然是从定州来的官身,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回定州了,再说他们还有慕容府的令牌,就算定州城找不到他们,也得去那里查明真相,师门被灭与定州牧一定大有关联。
吴远游打听了一些王金的相貌特征,之后便飞速赶往了定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