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樗里蝶春!我们能不能问你件事,你为什么收留我们,我们各个身上带伤,还有些同伴无法活动,你为什么接纳我们!”
躺在地上那个四肢断了的家伙,对樗里蝶春询问一句,刚刚就属他声音大,现在在问这问题时,语气小的可怜!
“你说错了两件事!一、我不是收留你们,是招揽你们;第二,为什么接纳你们这些伤员,我不是接纳你们,而是想利用你们!”
“我这人不喜欢说漂亮话,只想将事实讲透,你们是透过本质看现实,而我则是透过现实看本质,你们对我有用,所以我才选择招揽你们!”
看着伤员们一脸不信的样,樗里蝶春轻摇了下头,道:“慢慢想吧,等你们什么时候想透了,你们就明白了,我这人很现实的!”
“等下会医治你们,在这做好准备吧!”
再一次点下头,樗里蝶春从这边离开,与其说好话圆他们美梦,不如直接将事实点头,已经被现实摧残了,何苦再让他们多份幻想!
“樗里蝶春,你不该这么做!!”
离开那些伤员,樗里蝶春刚走了不到两步,就被周浩所阻拦,他有些皱眉讲道。
“我不这么做,怎么做!继续欺骗他们,说实话,我对这现实……”
张张嘴,樗里蝶春没再讲下去,怎么说,难道自己看透了,这才对军队报以崇高期望,对高层官员鄙夷,把事都点透了,这事还写不写下去,还想活不活了!
“你也是个明白人,就别在那吆五喝六了,你比我更了解上层官员的腐败,不然也不会跟着退伍离开,现在的制度就像一块酱肉,看着光鲜亮丽,仔细一闻比什么都臭!”
“这些伤员已经没有去路了,我也不想利用他们,直接把事挑明好了,工资发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增添身衣服!你相信吗,那些布料还是几年的糙布,给了那么多赋税,有多少用到前线上了!墨家估计……”
露出鄙夷的面脸色,樗里蝶春不再讲下去,我都已经看出来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樗里蝶春,墨塔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有自己苦衷的,那些……
“周浩,你不用劝我了!我初到象林城做的事,估计你也有所耳闻,不然这些伤兵交到我手上了,你也不会松口气,你知道我尊重军人,所以他们有个好出路,但军人何止两三千,其他军团的呢,其他帝国的呢,我能帮衬你们,其他军人呢,你就没想过!”
说到这,樗里蝶春绷着嘴向一边看了下,又道:“我一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在之前的两场战斗中,我才发现自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与魔族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没其它路可选!”
“还有这些瘟疫,如果不是我有法子解决,估计你们刚出传送点,就不是在那站着晒太阳了,而是被人直接屠戮,我不想把话说的太绝,你知道我啥意思!”
“要是没有误入魔族那,或许这些人会真的退伍掉,但他们从魔族那活着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身伤,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来到周浩旁边,樗里蝶春这副不到十九岁的身体,拍了拍他那快四十岁的肩膀!
“活着很累,但活着才有希望,你不想他们变成一具具尸体吧,既然咱们都不想,拼命活下去吧!我不光要将这些伤员医治好,我还要他们重新走路,就算是剩下一个脑袋,我也要把人救活!”
“这是我做的唯一保证,对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也只有这个保证换取了!”
“那要是成功不了呢!!”
与樗里蝶春身体平行,周浩有些发颤的声音响起!
“要是成功不了呢,那又该怎么做!”
“如果成功不了,那你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要是连心中那点期望都守护不了,又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付出!”
樗里蝶春略显冷血的话,传入周浩耳中!
“如果我无法变革这些伤员的命运,那我又怎么对抗自己的命运!盘横在虚空中的巨蟒注视着这里,你们再让我失去信心,我还要你们那些蛀虫干嘛!”
心头打定了主意,樗里蝶春阔步向前走去,能让他记在心里的事不多,蒲严焱他们算是一个,而这些伤员,现在算是另外一个!
既然伤员能被那些上层人士迫害掉,那蒲严焱他们也能,连蒲严焱他们都失去了,那这个令人厌恶、呕吐的制度、世界,还有什么可存在的意义!
……
刚刚伤员那边!!
“飞柳,你怎么看这事!”一伤员对刚刚断臂的家伙问道。
“什么怎么看,当然是走一步算一步喽!有人招揽自己了,还能怎么办,你不会因为樗里蝶春两句话,就对他心生厌恶吧,人家那事说的至少是真的,你在这纠结什么呢!”飞柳回答道。
“不是纠不纠结的问题,而是……”
那伤员露出为难的表情,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事!
“而是什么,是不是他说的太现实了,让你一时间接受不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话说的太直白了,我这一时间真接受不了!”那人赶忙回答一句,说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这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直不直白,至少没哄骗你我啊!利用就利用吧,咱们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就是浑身暗伤!有人愿意招揽咱们,还在那想其他干嘛!”飞柳道。
“比如说你,流光,连两条腿都没有了,谁愿意招收你,种个田都不行,一个就是上街行乞料!还有你,孙湟四肢也没了,活到现在不都是被王美妮救治了,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你是不是回报一下人家!”
飞柳指着他们就是一阵指责,受这么重伤还活下来,被别人利用了怎么了,其他官员愿意招揽你们几个残废上门啊,不把你们当乞丐乱棍打走,就算是好的了!
“飞柳,话这么说不对,我们应该……”
“什么这不对,那不对的!你们伤势恢复好后,如果有人愿意招揽你们这些个残废,我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打不打这个赌!”将那伤员话打断,飞柳挥舞着那断掉的胳膊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都是个残废了,还弄这么多花花心思,真当有人看得起你们,离开这里,看谁正眼瞧你们一下!”
“樗里蝶春、蒲小壳、蒲严焱、王美妮、那个小余,还有那头小野猪,这里谁看不起你们了,之前在传送点遇见的那些人,还有刚刚那俩老头,那个不是看咱们一脸厌恶的样,没有樗里蝶春他们帮衬,谁会管咱们这些残废!”
“现在人家话不是说的难听点了吗,看把你们一个个激动的!就算你们没受伤,去那些高墙大院当护卫,人家都不一定正眼看你们,真当自己是栋梁了,到那就用在到主位上,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难耐!”
飞柳的话越说越难听,但在场的人却不敢反驳半句,因为他讲的是事实,的确没人愿意招收战场下来的悍卒,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身上都沾染上不少生命!
一个个是漠视生命的存在,那些官老爷们,可不敢把性命,交付给一个神经兮兮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