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的话,岂不是很辛苦?”容青拧着眉毛,“老侯爷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您这么做的。”
“我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庆安侯府了。”亓瑾言站起身,慢慢踱到窗前,“我一番算计,谋的,不过是让庆安侯府能一直存在。太子和二皇子这就不会是明君,我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六皇子身上,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世子,您挂念的人里,有世子妃吗?”容青小心翼翼道。
亓瑾言身子一僵。
他貌似,早已将颜以曦划进了庆安侯府的范围,如此看来,他终究还是上心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亓瑾言回过头,“看来,你最近是闲的厉害,竟然问起这些来,你就不怕我送你去偏院,让你好好磨练一番吗?”
“别啊!”容青发出一声惨叫,“我可不要去什么偏院,我又不是容影!”
“叫我做什么?”
容影突然出现在容青身后,吓得他又是一嗓子。
“好了,都安静些吧。”亓瑾言摆了摆手,“我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糟了,明日,就请御医来帮我看看吧。”说着,亓瑾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真是的,世子妃也真狠心,居然也不来看看世子。”容青撇了撇嘴,低估道。
“你在说什么?”亓瑾言抬起头看着他。
“没,我可没说什么。”容青急忙摆了摆手,“世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就先过去了!”说罢,容青就快速跑开了。
“容影,你去打听一下最近王氏和沈氏都在做什么。”亓瑾言看向容影,“记住,不要暴露了你的行踪,另外,关注一下七皇子那边。”
七皇子宣溏,也是一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名动京城,若非五年前不小心受伤,无法下地行走,他将会是太子和二皇子最大的敌手。
所有人都对七皇子受伤的事情表示怀疑,亓瑾言也是如此。但是,七皇子却不肯说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与那件事情有关的人,几乎都已经被灭了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宣溏一个人。
亓瑾言猜测,可能是七皇子觉得即使自己说出凶手是谁,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做证,因此放弃了追究,但真实原因,只有宣溏一个人知道了。
“世子是觉得七皇子有可能蠢蠢欲动了?”容影看着亓瑾言道:“可是,七皇子现在这个时候出面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亓瑾言想了想,“太子出事,二皇子为了暂避风头,一定会选择按捺下来,等这件事情了结后再行动。这个时候,朝堂上其实就已经有了变化,七皇子若是真的有意争一争,也必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
“属下明白了。”容影说罢,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
得知亓瑾言生病,是在梁御医来帮颜以曦号脉的时候。
“唉。”梁御医叹了一口气。
“梁御医为何叹气?”颜以曦不解道:“莫非我的病加重了?”
“这倒不是。”梁御医摇了摇头,“世子妃与世子果然伉俪情深,连生病也是要一起的。”
颜以曦满头黑线。
这也能被当成是夫妻情深?梁御医怕是老眼昏花了吧。
“等等——”颜以曦突然一愣,“你刚才说,亓瑾言也生病了?”
“是啊。”梁御医点了点头,“据说是前不久在外面站了一宿,着了凉却没当回事,这病越来越重的时候,才宣了御医。”
颜以曦一点都想象不到亓瑾言生病的样子,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颜以曦决定去看看。
“小郡主,你不与世子生气了?”芳若还以为颜以曦是气消了,急忙一脸惊喜道。
“才不是呢。”颜以曦扬了扬下巴,“难得看到这个家伙生病的样子,我当然是要去围观啊,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等颜以曦到的时候,老侯爷等人已经在了。
“郡主?”
看到颜以曦出现,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颜以曦居然会来看望亓瑾言。
“老侯爷,小侯爷,侯夫人。”
颜以曦点头示意。
“没想到居然惊动了郡主,看来下人们有些聒噪了。”老侯爷一脸歉意道。
颜以曦突然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了。
按理说,老侯爷也算是她的长辈,可如今,却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确实难以接受。
“老侯爷客气了。”颜以曦笑了笑,“怎么说,亓瑾言都是我的夫君,他生病了,我自然要来看望一下。”
“那就多谢郡主的好意了。”侯夫人看向老侯爷他们,“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老侯爷和亓青云立刻站起身,走了出去。
“郡主,就辛苦你帮忙照看一下劭冥了。”说完,侯夫人也不等颜以曦的回复,自顾自走了。
颜以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离开。
“小郡主,我先在外面等着了。”芳若说罢,就和陆彧尘走了出去。
颜以曦叹了一口气,走向床榻。
亓瑾言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
颜以曦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睫毛真的很长,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亓瑾言,突然觉得,你还是很帅的嘛,当然,前提是你不说话。”颜以曦坐下来,看着亓瑾言,忍不住嘟囔道:“你知道吗?刚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因为你大婚之日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阶,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你很不爽了。”
亓瑾言安安静静地躺着,胸口最终呼吸不断地起伏。
“你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呢?”颜以曦戳了戳亓瑾言的脸,“就你这姿色,放在现代,那绝对是被人追捧的小鲜肉啊,偏偏你就信了那非鬼莫娶的流言,硬是把自己拖成了黄金单身汉,你这又是何必呢?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来得给你们好好教一教,什么叫做唯物主义啊。”
颜以曦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亓瑾言睁开了眼睛。
“呀——”颜以曦吓得往后一仰,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没事吧?”亓瑾言立刻坐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你还好意思问我,谁让你突然睁开眼睛的?”颜以曦爬起来,“快说,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说我很帅的时候。”亓瑾言想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点知觉了,只是还没有彻底清醒而已。”
“那你岂不是听到我很多话?”颜以曦瞪大眼睛,“你这个家伙啊,你怎么好意思偷听我一个小姑娘的话呢?”
“应该不算偷听吧,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难道不是说话给我听的吗?”亓瑾言笑了一声,“还是说,你的小秘密被我听到了,所以你害羞了?”
“害羞?”颜以曦立刻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本郡主害羞过?本郡主的脸皮可是比城墙的拐角都厚,就凭这么点小事就想让我害羞?门都没有!”
亓瑾言只是笑着不说话。
看见颜以曦久违的跳脚,他竟然会觉得很亲切,看来,他的确是中毒不深了啊。
“颜以曦……”
亓瑾言看着颜以曦,柔声道:“谢谢你愿意过来看我。”
颜以曦老脸一红,“谢什么,咱俩也算是好哥们了,来看你也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我都拿了你那么多钱,我也还指望着你以后给我更多的银票呢,来看看你也没有什么不对。”
“那你为什么脸红?”亓瑾言调笑道。
“还不是热的?”颜以曦一本正经道:“你看看,为了照顾你这个病号,他们都没有开窗通风,这里的温度能不高吗?”
眼见颜以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亓瑾言也不说破,毕竟,她能够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