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曦回到庆安侯府,将二皇子介绍的人说了一番,再三劝说下,侯夫人终于愿意相信一次了。
“娘,您放心,我是不会拿爷爷的安危开玩笑的。”颜以曦诚恳道:“这一次,就让那个人帮爷爷易容一番,让慕容姐姐带出奉京,等爷爷好了,再回来。”
“可这样真的可以吗?”侯夫人有些担心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必然是要动怒的。”
“只要这段时间,宣帝忙得没有闲暇功夫理会我们就好。”颜以曦嘴角一勾,“我已经想到法子了,保证宣帝无暇顾及我们。”
“还是小心一些吧。”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劭冥还在天牢里,你说说,今年我们庆安侯府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啊。”
“娘,放宽心吧。”颜以曦安慰道:“事情都还有回转的余地,一定不会有事的。”
……
回到泠梧院,颜以曦将二皇子给她的卷轴递给了陆彧尘。
“这是什么?”陆彧尘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一变,“这是……”
“不错。”颜以曦冷笑道:“这是王氏这些年犯下的罪,每一件,都能够让他们王氏满门抄斩了。”
“二皇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陆彧尘不可思议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东西是真的,但肯定不是完整的。”颜以曦摆了摆手,“二皇子聪明着呢,他知道现在给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才是我最需要的,但他也同时耍了心机,只拿出了一部分,也算是保住自己的底牌。”
“光这些,就足以让宣帝给王氏定罪了吧。”陆彧尘咋了咋舌,“虽然知道王氏干了不少坏事,但没想到,居然个个都这么严重。”
“是啊。”颜以曦摸了摸卷轴,“话虽如此,但宣帝不会一下子惩治王氏,毕竟,他还打算用王氏牵制沈氏,为六皇子谋取更多的成长空间。所以,这一次,就算我们把这些捅给宣帝,他只怕也会无视绝大部分。”
“那我们就只揪出一个吧。”陆彧尘指着卷轴上的一句话,“我觉得这一个就可以了。”
“果然还是阿尘了解我。”颜以曦笑弯了眉眼,“我也是选中这一个了,看来,王氏最近要忙起来了。”
……
第二日,整个奉京都传遍了一个消息。
城东一座荒宅里,发现了许多的尸体。
这一个消息,立刻把奉京百姓的心揪起来了。城东距离奉京距离不算远,可在百姓眼皮子底下却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官差竟然没有发现,百姓不得不惶恐起来。
“啪”
宣帝愤怒地将御案上的奏折摔在地上,“这就是你们给朕汇报的情况,京中一切顺利?好一个一切顺利啊,顺利到连出了人命都没有人知道?”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相,这件事情你都不知道吗?”宣帝看向楚相。
楚相直起腰,“启奏陛下,臣虽然为相,但京中警备并不归臣掌管。臣曾经就敬北侯府雇工致使流民作乱一事问过敬北侯,但他声称臣无权过问,不曾与臣说什么!”
“陛下,臣冤枉!”敬北侯上前一步,“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臣未曾干涉过此事,楚相是来问过我,但是,臣以分权治之为由回绝了楚相,也是为了更好地为陛下分忧,害怕治理混乱影响朝政稳定啊。”
“这么说来,朕还要感激敬北侯了?”宣帝眯了眯眸子。
“臣惶恐!”
殇一出现在大殿上,走到文公公身边耳语一番。
文公公点了点头,走到宣帝跟前,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只见宣帝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寒若冰封。
“敬北侯,朕需要你给朕、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宣帝怒道:“那座荒宅里面的尸体,都是当初被你敬北侯府雇去干活的人,他们是为何死了,嗯?”
“臣真的不知啊。”敬北侯跪在地上,“臣当初的确是雇了一些人,可时候到了,臣就给了他们钱,把他们打发走了,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这么说来,这些尸体与你敬北侯府无关了?”宣帝冷哼一声,“可那现场,却有你敬北侯府的令牌!”
“陛下,这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啊!”敬北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还请陛下明鉴啊!”
“这令牌,掉在地上也有些时候了,都积了不少的尘呢。”宣帝厉声道:“敬北侯,你当真以为朕会被糊弄过去?”
“这……”敬北侯欲辩无词。
“传朕旨意,敬北侯与城东命案甚有瓜葛,即日起关入天牢!没有朕的谕旨,任何人不得探视!命慎刑司立刻着手调查,务必给朕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
敬北侯出事,皇后自然是坐不住的。
皇后先是站在勤政殿门口,一直求见宣帝,宣帝不愿见她,她便跑去寻太后。太后本来想要帮她,但在听说涉及几十条人命后,太后也不愿理会她了。
于是,皇后跪在勤政殿门口,哀求宣帝饶了敬北侯一次,并且为敬北侯鸣冤。
“陛下,这件事情与父亲无关,求陛下明察啊!”
“陛下,父亲一直尽忠职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还望陛下念在父亲忠心耿耿的份上,开恩啊!”
无论皇后如何哀求,宣帝都未曾召见她。
“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文公公走出来,让承吉宫的丫鬟们赶紧把皇后扶着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听老奴一声劝,先回去吧,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不会见您的。”
“文德,你跟在陛下身边那么多年了,你的话,陛下多多少少也会听一点。”皇后像是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道:“这件事情与父亲毫无关系,一定是有人要栽赃陷害我们!对,一定是庆安侯府,你告诉陛下,让陛下千万不能上当啊!”
“皇后娘娘怕是忘了,世子还在天牢里面呢。”
言下之意,世子亓瑾言被缉拿,庆安侯府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做?
“他们这是为了转移视线!”皇后义正言辞道:“庆安侯府的人,乃是一群包藏祸心之人,陛下若不拔出这个毒瘤,朝政不稳啊!”
“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文公公皱了皱眉头,看来皇后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本宫不过是说说而已。”皇后立刻噤声,“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去了。”
看着皇后走远,文公公眯了眯眸子。
不管这次的事情是谁揭露的,王氏都跑不掉,可叹皇后还尚不知,这下,就算是太后也护不了皇后了,王氏的根基,终究还是被动摇了,至于能不能彻底摧毁,就是时间快慢的问题了。
……
颜以曦坐在椅子上,听颜卿九汇报这些事情。
“果然是老天开眼。”颜以曦冷笑道:“我正愁没有王氏的把柄,不知道该怎么回击呢,他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件事情不是世子妃的主意吗?”颜卿九愣了一下。
“我若是有这主意,又岂会如此便宜他们?”颜以曦恨恨道:“我若是早知他们这么做了,我就会把这件事情闹得更大,让整个奉京都知道王氏的所作所为,又怎么会让他们这般得意。”
看到颜以曦的样子,颜卿九有些疑惑了。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与世子妃、与庆安侯府无关吗?可她为什么总感觉到一种隐隐的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