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颜以曦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让他过来。”
颜玵淮看了一眼颜以曦只见她面不改色,便知道此人无害了。
“曦和郡主就不怕我走到你跟前,趁机要了你的命吗?”那个人愣了一下,继而大笑道:“还是说,你对于任何人都毫无警惕之心?若真如此,那我不过去也罢。”
“你既然来找我,就是捏准了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颜以曦轻笑道:“你现在走也可以,不过是帮我省了心力,至于你自己的事情,就得你自己去做了。”
“曦和郡主果然是名副其实。”那个人将手里的剑扔给了最近的一个侍卫,“在下确实是有事想让曦和郡主帮忙。只是,曦和郡主到底是怎么猜到的?不知曦和郡主可否为在下解惑?”
“能让官道塌方,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有工具,例如火药之类的,但是这里地势广阔,一旦是用火药,就不单单是官道塌方这么简单的了,只怕方圆几里的山路都会被震毁。”颜以曦淡淡道:“所以,你只能是第二种。”
“第二种,就是出手之人内功深厚,是个练家子。江湖上能人异士不少,有此等功法的,大多都是行事光明磊落的人,不该有此行为。但事实如此,只能说明,此人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们拦在路上而已。”
“难道就不能是出手不够厉害吗?”那个人挑了挑眉。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人。”颜以曦摇了摇头,“官道塌方的力度掌握得正好,既能阻止人通行,也不至于对让人的性命产生威胁,所以,你不是恶人。”
“我终于明白为何他们都说郡主值得信任了。”那个人拱了拱手,“在下佩服!”
“上车说话吧。”颜以曦摆了摆手,车夫将车帘掀开。
“爹需要回避吗?”颜玵淮看向颜以曦。
看样子,来人是个江湖人士,只是不知道,他适不适合在场。
“爹,我是女儿家,你就放心让我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室?”颜以曦哭笑不得,“你就留下来陪我吧,不然外人只不定又会说什么风言风语呢。”
“好。”颜玵淮点了点头,“我倒是差点忘记了这一点,还好你提醒我,不然你就要吃大亏了。”
……
男子上车,看见颜玵淮,愣了一下,拱了拱手,“这位想必就是大将军吧,见过大将军!”
“这位公子应该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颜玵淮眯了眯眼睛,“虽然不知道你要与我女儿商量什么事情,但我女儿并不适合跟你一个男子呆在一处,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
“这是自然。”男子应了一声,“其实今天这个事情,我也并不只是找郡主一人,还有大将军您。”
“长话短说吧,你来找我们,还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颜以曦看着他,“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这里人多眼杂,你最好言简意赅些。”
“好。”男子点了点头,“郡主在宣朝庆安侯府可还说得上话?”
“你觉得呢?”颜以曦看着他,“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不是。”男子摇着头,“我是衡山派弟子,我的一个师弟,前些日子受人所托前去宣朝,从那以后就一去不复返,无论我们怎么找,始终都没有消息。后来我们得知,师弟去了宣朝,他消失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庆安侯府。”
“那你来找我也没有用啊。”颜以曦耸了耸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亓瑾言已经和离很久了,我对最近在庆安侯府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恐怕也帮不了你。”
“不。”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郡主,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了。”
颜以曦接过锦囊。
“这是……”颜玵淮愣住了,夺过锦囊,“这是你娘当初给你缝制的呀。”
“不可能。”颜以曦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锦囊,这是娘什么时候做的?”
“就在你出嫁前不久。”颜玵淮想了想,“你娘说,不知道什么东西适合你毕竟你远嫁宣朝,那边是什么样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思来想去,她给你缝制了这个锦囊,说是你可以贴身带在身上,就当是你娘一直陪着你。而且这东西也没有地域之分,合适得很。”
“可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那个时候你情绪很低落,我们害怕你不肯要啊。”颜玵淮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你天天抑郁,我们哪里还敢刺激你?”
“那这个锦囊,你们放在哪里了?”颜以曦指着锦囊,“你们应该没有告诉姑姑吧,不然,她肯定会交给我的。”
“没错。”颜玵淮道:“那个时候,芳若一直跟着你,我们生怕她不小心说给你,给你徒增麻烦。所以,就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放在了你的嫁妆里……不对,那可是你随身带着的小箱子,你怎么可能没看到!”
突然,颜玵淮瞪大眼睛,“那个小箱子,你可有交给谁?”
“没有啊。”颜以曦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摇了摇头,“那个小箱子,一直放在我屋子里面,直到我出嫁才拿走,一路上也是跟着我的,不可能有人动它。新婚夜那天,我就打开了,确实没有这个锦囊。”
“看来,是将军府出现内鬼了。”颜玵淮看向男子,“那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个锦囊的?”
“是师弟留下的。”男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颜以曦,“师弟说,他要去庆安侯府找这个锦囊的主人,有事要与那个人商量。”
颜以曦打开信,信上果然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一个人啊。”颜以曦不解地看着他,“在庆安侯府,最初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实权,但庆安侯府的人也未曾亏待过我,该有的我都有,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来找我,他们应该不会瞒着我的。”
“可师弟去了庆安侯府,之后就不见了。”男子急声道:“我们曾经派人去过庆安侯府,但是他们的守卫太严,我们的人根本就不能靠近。我们不死心,一直潜伏在附近,直到前不久小侯爷他们出征,我们才有机会进去,可惜没有找到师弟,连半点线索也没有。”
“你们有想过其他法子吗?”颜以曦道。
“我们求助过浮生楼,可是浮生楼拒绝了。”男子突然跪在马车地面上,“小郡主,请你帮帮我吧,师弟对我们衡山派来说是很重要的,他是掌门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浮生楼为什么会拒绝你?是因为你出的银子不够吗?”颜以曦眯了眯眸子,七舅舅会拒绝,除非是银子不够,否则七舅舅没有理由会拒绝送上门的买卖。
“不可能。”男子摇了摇头,“师弟是掌门之子,掌门拿出千两黄金,只求师弟的下落,可浮生楼三缄其口,就是不肯说,不仅退了千两黄金,还多给了我们一百两,让我们再也不要过问此事。”
这不符合七舅舅的作风。
“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要回京城,你且跟我们一起回去,等回去以后,我们再想一想该怎么办。”颜以曦说罢,看着车外,“如果前面的路通了,就赶快回将军府!”
“是。”车夫应了一声。
“如此,在下先代替师门,就先谢过小郡主了。”说着,男子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