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羽的问题，姜墨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

“我心里最想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江羽突然释然一笑，“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我，所以，我的一切遭遇，都是因为他。现在看来，与他没有关系，全是我自己的原因。”

姜墨抿了抿唇，看向窗外。

“无觞，谢谢你愿意告诉我真相。”江羽看向姜墨，“为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都过去了。于现在的我而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出过去。”

姜墨惊讶地回过头，就看到江羽含笑的眼睛。

“无觞，你愿意让我陪你一起走吗？”江羽笑吟吟道：“过去，是你一直陪着我，现在，换我陪你好不好？”

姜墨似是不可置信，迟迟没有说话。

颜以曦不由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姜墨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真的不敢相信。”

“你要是不敢相信就算了，当我没说。”江羽悻悻地转过头，“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

“没有没有！”姜墨急忙摆了摆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相信！阿月，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少年？”

颜以曦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这种甜蜜的场合，并不适合她。

……

圣光洞。

颜以曦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的神情变化，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主子？”容青看向亓瑾言。

亓瑾言的神情很难看。

水长老和赫渊的话，已经让他知道了自己不可能去找颜以曦，而颜以曦目前的情况，也说明了她不愿意回来的想法，他该怎么办？

“亓瑾言，你先回去吧。”

赫渊突然出声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且，你们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颜以曦目前不会回来的，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去处理你们自己的事情，或许，等你们解决完那些事情后，颜以曦就会回来了。”

“是啊，劭冥，我们先回去吧。”墨轩朗看着亓瑾言，劝道：“时间真的不等人，六皇子那边，原本就时间紧促，要是我们再耽搁，只怕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要全部作废了。”

所有人都看着亓瑾言，等他的决定。

良久，亓瑾言看向池子。

那里，漂浮着一个人，一个他格外熟悉的身影。

“我会回来的。等我解决完一切，我会回来，亲自接她回去。”亓瑾言看向赫渊，“在我回来之前，请照顾好她。”

赫渊点了点头。

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儿颜以曦，亓瑾言这才转过身，带着人离开了圣光洞。

“情这种东西，还真难说的清啊。”

见他们都离开了，水长老这才悠悠道：“兜兜转转的，圣女终究还是跟无觞族长在一起了，看来，当初大长老说的一切，都应验了。”

“或许是叶波族真正的复兴就要来了。”赫渊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兴奋，“这些年，叶波族一直被迫隐世，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容不下巫术的存在，很快，叶波族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眼里了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水长老听着这话，眼里也满是炙热。

……

颜以曦如实告诉柳太太，自己和姜墨什么关系有没有，却被柳太太斥责一番。

“你莫不是随便寻来的借口吧？姜墨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不把别人放在心里，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被人甩了，高兴了吗？”

听着柳太太的话，颜以曦一直以来窝着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颜以曦冷冷道：“我到底是谁，你会不知道吗？随随便便编来一个身份，为的是什么，还要我说明吗？”

颜以曦原本也以为，柳太太之所以会将她当做女儿，是因为姜墨用了法子，让柳太太误以为自己就是柳雪娇。可是，在她无意中整理杂物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柳太太扔掉的一张照片，那是她和一个人的合影，照片中，她紧紧搂着一个女孩，两个人笑得很开心，照片背面，只写了一句话，却让颜以曦感觉毛骨悚然：

致我最爱的女儿雪娇，天堂不冷，愿你在天堂安好。

也就是说，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就是真正的柳雪娇，而柳太太，分明就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过世，而她颜以曦，根本就不是柳雪娇。

一直以来，柳太太都是在跟她演戏！

“你……”柳太太瞪大眼睛，退后了一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柳太太脸色雪白，“我把雪娇的一切都处理掉了，为什么你还是会知道！”

“人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这些都是上天的注定，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颜以曦看着她，“柳太太，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这么会演戏，还完美地骗过了我。”

“是姜墨让我这么做的。”

柳太太沉默许久，终于道：“我的娇娇，是今年年初刚刚去世的，她出了车祸，当场就走了。她爸爸很早以前就抛弃了我们，我们母女俩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可娇娇，就这么离开我了。”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颓废，每天都以泪洗面，呆在医院里不肯离开。因为医院床位紧张，院长亲自出面请我离开，姜墨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找到一个新的女儿，让她代替娇娇陪着我。但是，前提是我必须要把她当成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能暴露。我以为，他只是说笑，当时没当成一回事，还把他轰走了。直到院长跟我下了最后通牒，我才为了敷衍答应了他。”

“他把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你是昏迷着的。他告诉我，你也是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家人也都过世了，但是，你很快就能苏醒，他不希望你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人的事实。我一看到你，就能想起娇娇，所以我就答应了。”

颜以曦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柳太太竟然有这样的遭遇，不由心里有些难过。

“对不起。”颜以曦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柳太太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过分要求你了，这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不。”颜以曦急道：“这全是我的错，我……我不知道家人会是这样的，因为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是一个人，所以，很不习惯有人管着我，还约束我的言行。”

“你……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柳太太一脸震惊，“姜墨明明告诉我，你因为车祸的缘故，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呀。”

“我没有忘记。”颜以曦苦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忘记。但是，这段过去的记忆里，有很多人是我不能忘记的。他们于我有恩，若是忘记了，岂不是忘恩负义？”

“孩子，你叫什么？”柳太太笑得慈眉善目。

“颜以曦。”颜以曦看着柳太太，“我叫颜以曦，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人，从来都是一个人，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那我便喊你小曦吧。”柳太太笑道：“既然你没有母亲，我也没有孩子，那我就认你做干女儿吧，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