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郡主住得习惯就好。”老侯爷点了点头,“明日就是入宫面圣的日子,不知道郡主有何打算?”
“还需要准备吗?”颜以曦不解地看着他,“不就是去见他们吗?要打算什么?”
“若是陛下问起来……”老侯爷欲言又止。
“哦。”颜以曦恍然大悟,“本郡主在庆安侯府过得很好,陛下根本无须担心。”
“那皇贵妃那里……”老侯爷看着颜以曦,他突然觉得,这个曦和郡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老侯爷不必担心,本郡主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颜以曦微微一笑,“本郡主在庆安侯府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出于自己的本意,未曾受到侯府中任何一人的影响,不知道这个答案,老侯爷可否满意?”
“郡主言重了。”老侯爷笑容一滞,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亓青云和侯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
“老侯爷根本无须担心。”颜以曦看了看众人,觉得还是一次性说清楚会比较好,“想必诸位也知道本郡主与亓瑾言的约定,一年后本郡主就会离开,在此期间,你们完全可以当做庆安侯府没有我这个人,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理会我。当然,本郡主也不会给庆安侯府惹麻烦就是了。”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另外,本郡主不喜欢陌生人跟着,庆安侯府的人可以收回去了。”颜以曦神色平静道:“如果真的有想杀本郡主的人,就算庆安侯府的人全部用上,也未必就能保住本郡主的性命,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派人跟着本郡主。”
“既然郡主不喜欢,那就将他们唤回来就是。”老侯爷想了想,“不知道明日面圣,郡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颜以曦摇了摇头,“太过刻意也不好,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好。”老侯爷看着颜以曦,“既然郡主没有什么吩咐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钟叔,派人护送郡主回去。”
“不必了,本郡主记得回去的路,可以自己回去,无需派人护送。”颜以曦说罢,朝着众人盈盈一拜,这才转身离开。
待颜以曦走远后,老侯爷看向其他人,“这个曦和郡主,倒真与成亲那日不太一样。”
“这样倒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了。”侯夫人皱了皱眉头,“不过,她的性子,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般乖张。”
“她毕竟是郡主,身上难免有些傲气。”亓青云看了一眼亓瑾言,“劭冥,明日入宫,你可得做好准备,虽然郡主说了顺其自然,你也得小心些皇后她们。毕竟,她们可是盼着我们出什么错,好趁机胁迫我们。”
“孩儿明白。”
……
第二天一早。
在芳若的再三催促下,颜以曦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今日入宫面圣,可不能随意。”芳若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小郡主,你说,该穿哪一件比较好啊?”
颜以曦垂着脑袋,不停地打瞌睡。
“哎呀,小郡主,可不能再睡了!”芳若疾步走过来,伸出手捏了捏颜以曦的脸,“你要是再睡下去,可就误了进宫的时辰了。”
“呜呜呜——”颜以曦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姑姑,你看,我的被子都舍不得我离开呢。”说着,紧紧拽着被子不松手。
“小郡主,今天早些起,明天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芳若真的是被颜以曦弄得没脾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颜以曦这段时间每天起床会这么困难,平日里就算了,可今天是入宫的大日子,若是晚了,只怕会惹人非议。
听到芳若的话,颜以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了床。
一番梳洗后,颜以曦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姑姑,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异常困呢?”颜以曦揉了揉眼睛,“往日里,我虽然喜欢赖床,但也没有这般艰难,还真是奇怪了。”
“可不是嘛。”芳若看着颜以曦,略带责备道:“小郡主,怕是你每日都晚睡,把身子搞坏了吧。”
颜以曦吐了吐舌头,不敢答话。
“小郡主,起来了吗?”
陆彧尘敲了敲门,在门口问道:“庆安侯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说是宫里来了消息,皇贵妃请你过去一同用早膳。”
“好了,你进来吧。”
陆彧尘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颜以曦的脸色,有些不解道:“小郡主,你昨日可是失眠了?”
“没有啊。”颜以曦摇了摇头,“我最近这些日子睡得都很好,倒是总觉得自己睡不够。”
“那你怎么一副没睡觉的样子?”陆彧尘仔细打量着颜以曦,“今日入宫,让御医帮你看一下吧,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好。”颜以曦应了一声,“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否则又该在背后议论了。”
……
昶禧宫。
“七舅舅。”
颜以曦看到鄞夙,立刻凑了过去,“好几日不见你,我可是很想你的。”
“你这丫头,嘴倒是越来越甜了。”鄞夙笑着戳了戳她的脸,看到她的脸色,皱着眉头道:“你在庆安侯府过得不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最近有点忙,累着了吧。”颜以曦笑了笑,“最近七舅舅过得可好?”
“先用早膳,我们边吃边说。”鄞夙带着颜以曦走到桌子前,巽姑已经将早膳摆好了。
“这宫里的饭菜果然跟庆安侯府不一样。”颜以曦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我吃惯了西漠的饭菜,还有些吃不惯庆安侯府的菜,只能辛苦姑姑每日帮我做菜了,等我的食乐居装修好了,我就有的吃了。”
“原来食乐居那么大动静,都是你搞的鬼啊。”鄞夙恍然大悟,“你这丫头,就是鬼主意多,怎么突然想到买下食乐居了?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颜以曦愣了一下。
“坊间都传遍了,你不满庆安侯府,于是一气之下搬到了偏院,还扬言要跟亓瑾言和离。”鄞夙给颜以曦夹了一些菜,“虽然早就知道你的性子跟丰安一样倔,但没想到会有这般流言,陛下也很关注这个,今日上朝,只怕会就此责怪庆安侯府。”
“七舅舅,你可得帮我劝着点陛下,别再因为我的事情找庆安侯府的麻烦了。”颜以曦急声道:“我可是打算在庆安侯府安安静静过完这段时间呢,陛下要是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在庆安侯府混啊。”
“陛下似乎另有打算。”鄞夙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一直觉得,陛下对你的好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看?”
“我也这么觉得。”颜以曦仔细一想,似乎真的是这样,“按理说,我与陛下非亲非故的,他没有理由对我这么好,可他偏偏就是很护着我。世上除了父母以外,从来就没有莫名其妙对你好的人,我总觉得,我对于陛下而言,似乎还有其他的用处。”
“帝王的心思,你永远都猜不透。”鄞夙叹了一口气,“但愿陛下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以我的能力,怕是护不住你。”
“七舅舅,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跟陛下心生嫌隙啊。”颜以曦一脸紧张道:“你现在身处皇宫,比不得我自由,可以说,你的性命就捏在陛下手里了,若是陛下一个不高兴,你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哈哈哈——”
听完颜以曦的话,鄞夙突然笑了起来。
“七舅舅?”颜以曦有些不明所以,七舅舅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吓得精神错乱了?
“你这丫头,看来的确是被你娘骗了个彻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