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赈站在三人的必经之路上,似乎在欣赏着远处高楼之间不断闪烁的霓虹,但是三人心里清楚的很,周赈是来找麻烦的。
他们都是普通人,刚出校门两三年,从没打过架,跟周赈这种杀人如麻,目光凶悍的刽子手没法比。所以虽然人多势众,内心却很慌张。
周赈转回头,装的像突然看见他们的样子,眼中演绎的是“好巧啊!怎么在这遇见你们”的表情。
周赈一步步走近,慢慢正视三人,一见三人局促的模样,久经沙场的周赈就知道他们的实力了。
虽然张铭涛的身体实在不怎么样,刚才跑了几百米就气喘吁吁的了,比自己在“临淄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付他们几个绰绰有余了。
为了增加他们的心里压力,周赈更加慢慢的靠上去,目光开始一动不动的直射黄昌平,终于在他身前站定道:
“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我的身份证让你丢哪儿了?”
如果黄昌平能够把身份证还给周赈,如果面对周赈,黄昌平能说几句好话。
以现在张铭涛影响下的周赈对地球法律的敬畏,还有不想惹麻烦的心里,或者说看在三人的熊样上,这件事完全可以就此结束。
但是黄昌平仗着自己方面有三个人,张铭涛就他老哥一个,黄昌平怎能轻易认输。
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在方锦言家。就是周赈走出方锦言家之后,他们出来之前,黄昌平想让方锦言一起出来吃口饭。
搁平时方锦言嘴馋的很,有邀请必到,但是这次她却无精打采的说:
“我上了一天班累死了,你们去吃吧。”
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方锦言是被张铭涛那番话说的愧疚了,才如此的,弄的他当时很尴尬。
黄昌平已经对张铭涛怀恨在心了,这时见到周赈,他倒是不失时机的火气窜上来了。
“你他妈的还找你的破身份证呢?早让我剪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顺着马桶冲走了,你要找,到屎里去找吧。”
本来一句服软的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因为黄昌平心里烦透了张铭涛,看见他还是一个人,一个臭送快递的,他能怎么样。
所以黄昌平说完话,竟然还仗着胆子伸头上前挑衅。
剪成小片顺着马桶冲走了,周赈苦笑着,愤怒值终于积攒到顶点,飞身一个侧踢将黄昌平踢飞出去。
这是张铭涛的身体,如果是周赈从小练的钢筋铁骨,黄昌平那还有命!
此刻被张铭涛踢了一脚,黄昌平只是跌倒在地上,惊吓和疼痛让他一时半会起不来。
“你干什么,怎么打人啊?”高个的胖子指着周赈问道,矮个的却被周赈的勇猛一击吓傻了,愣在原地。
周赈“嘿嘿”的冷笑着,悠闲的迈步走到高个身旁道:
“你们也听到了,他毁坏我身份证,能怨我吗!何况他不是程序员吗?是那个什么干“IT“的,你说我不踢他踢谁,你们是干啥的?也是干“ IT”的?来,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人踢一脚?”
二人顿时一愣,心中有些害怕。
瘦子更是紧张过度,脱口而出道:“我们不是干IT的,我们,我们是搞软件的。”
瘦子和黄昌平他们以前是同事,他说的软件周赈自然不知道是干啥的,虽然在张铭涛的记忆里软件也是IT行业。
不过很明显瘦子的话里已经服软了,他们并没有动手帮黄昌平的打算,所以周赈对他们俩就算了。
黄昌平被踢倒在地,半天起不来,周赈看他还坐在地上,觉得好笑,来到他身前蹲下。
周赈跟黄昌平眼睛保持一齐,冷酷的直视他:
“我的身份证真的找不回来了?挨踢男。”
周赈勇猛,黄昌平看同行的两人帮不上忙,自己也不敢动手,那还敢说话,如丧家之犬般低下头。
周赈见黄昌平默认了,心中气急,还要揍他,但见有路人经过,一直向他们的方向看,周赈怕惹下不必要的麻烦,掐着黄昌平的脸说:
“你真有种,扔我身份证,要不是这里……。“
周赈说着说着又有些生气,伸手还要打黄昌平,高个的胖子突然开口道:
“兄弟,昌平把你身份证扔了是他不对,但是打人犯法,你……。“
看周赈不是好眼神看他,胖子急忙改口道:
“你要是着急可以办一个临时身份证,也一样用,临时身份证到期,到时候新身份证就补回来了。“
现在还有其它的办法吗?周赈虽然心中生气,却也不想惹出大麻烦。
他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身上,站起身,叹了口气说:
“IT.挨踢,挨踢还是个职业,这个职业我喜欢。”
周赈这么说着,慢慢的走远了,就这么扬长而去。
黄昌平被瘦子拉起来自然老大不愿意,答应的路边摊也没兑现。
这下好了,身份证的下落知道了,找不回来了,还得补身份证!
但是以后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眼下去哪?
一连串的问题都没办法解决,回苏芷家的出租房?那地方张铭涛的呕吐物还在,实在太恶心了!但是深圳虽大,其它地方也没有落脚的可能啊!
周赈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没有其它办法,只有去出租屋。
这个地方是三十三层的楼顶,苏芷的父亲苏峻峰十多年前买楼时贪图顶楼便宜,就买的这里,这个顶楼跟一般意义上的顶楼还不一样,比如说这个楼是三十三层,但是楼顶东面一个,西面一个还有两个塔楼,都是八十几平的面积,东面的就是苏芷的父亲苏峻峰当年买下的。
这里是深圳,寸土寸金,按当年的收入水平,这里也不便宜,苏峻峰当时买完装修之后觉得还挺好,在塔楼旁边又接出来一块,凑了一百平米。
但是顶楼年头久了下雨的时候总有渗漏,破坏了装修,物业跟不上,这点很麻烦。
后来苏芷上大学时虽然大学在本市,不过城南城北的来回也不算方便,所以苏芷住校,只有放假才回来,苏家临时搭建的房子就空了出来。
苏峻峰觉得有利用价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租了出去,租金便宜,换了两个租户之后,张铭涛就住进来了。
几经辗转的大半夜才回来,周赈也没办法,看着屋里太脏,开着灯收拾起来,尤其是张铭涛吐的地方,周赈收拾了好几遍,才安心一些,躺了下去。
万事开头难,没有办法,总得一步步来。
结合着张铭涛的记忆,周赈仔细规划了一下,如果想办临时身份证,得等到十月一放假之后,就是十月八号。
再说了去东北要花钱,张铭涛没钱,省吃俭用的够到月底就不错了,他上个月的薪水已经给方锦言花的差不多了。
所以还得在快递公司干两个月,一边挣点钱,一边等着身份证补回来。对,就这么干!
周赈在“临淄星”虽然已经官至将军,管着数万人,但是从小到大他什么苦都吃过,并不介意在一个新地方从头来过。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是苏芷的父亲,房东苏峻峰。
这个平时乐呵呵的胖子跟张铭涛关系不错,周赈急忙开门让他进来:
“你昨天大半夜的折腾什么不睡觉?让你一折腾我一整宿都没睡好。”
苏峻峰说话向来喜欢夸大其词,周赈也不太在意,随口道:
“简单的收拾一下,不然没法住。”
“诶呀,你还别说,像点样了,苏芷昨天还说让我把你赶出去,说你要跳楼,是不是真的?”
“哪有那么容易就跳楼的,我就是跟你宝贝女儿开个玩笑,她还当真了。”
周赈还要在这住两个月,挣点钱再说,所以不便得罪苏家人。
“本来我也是怕出事,怕你一时想不开,想让你出去住,但是我不太好意思,你看我们有时候还在一起喝点,撵你出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铭涛总跟他喝酒,周赈跟苏峻峰可没关系,周赈直来直去的道:
“你不用撵我,等再过两个月我就去东北哈尔滨了,不用你说我也走了。”
“去东北干什么,现在东北是冬天,都下雪了,你要是去东北不得冻死啊!”
周赈虽然对地球不了解,张铭涛也不知道东北啥样,但是苏峻峰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周赈忍不住笑道:
“东北有多少人,每年冬天都冻死了?”
苏峻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倒没都冻死,但是也冻够呛,你不知道啊,现在很多东北人都到海南过冬,你敢说这不是因为东北太冷的原因?你小子还敢去?”
不管苏峻峰怎么说,周赈是铁了心要去东北的,所以他只是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