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一晃便是几天。这几天来,陈风偶尔教妙妙写写字,或是给周小宝讲讲故事,嘴馋时便跑去唐雪柔的酒楼吃上一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唐雪柔的酒楼离他的铺子不算近,绕远路的原因很简单,她家的菜品比别家相同的菜品味道高出一筹,卖相也更佳。
听说这是唐雪柔新招徕的大厨的功劳,也正是如此,她家酒楼在城里打出了名气,生意蒸蒸日上。
“公子,还有呢。”绿儿美目流光闪烁,取过桌上的画,又铺开新的白纸。哪怕是已经见过陈风作画多次,她心底依旧惊讶。
也不知道公子这画技从哪里学来的,画得跟真的一样呢,要不要让公子为绿儿作一张画像呢,小丫鬟心中这样想着。
“让我歇会儿。”陈风倚靠着椅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作画不仅是项技术活,也是项体力活,这话果然不假。
唐雪柔的酒楼承办了一个活动,需要不少画来布置场所,他接下了这笔生意。画的内容唐雪柔倒是没有要求,任由他自行决定。
明明离那活动的举办日期还有数日,绿儿这丫头却时不时的跑来催促他,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她已经来回跑了三四趟,也不知道累不累。
赵简从门外进来,盯着他便开口问道:“孙南被抓了,是不是你出的手?”
“被抓了?这倒是个好消息。”陈风笑道,拉过椅子邀请赵简坐下,又让绿儿上了茶。
“我是问是不是你出的手?”赵简看了一眼陈风,前几日他本想着陪陈风去趟白水县,可陈风告知他已经见过孙南,没再去的必要。
他以为两人的恩怨已经化解,毕竟孙义犯罪在先,或许话说开了两人就和解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白水县便传来了孙南被捕的讯息,如今看来或许是他想错了。
“大人说笑了,我一介草民哪能那个权利抓人呐。”陈风摇头,“孙南为官不正,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被捕也只是自食其果而已。”
赵简没再问了,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他心中已经清楚,孙南被抓一事绝对和陈风脱不了关系。
“大人家里的事可处理掉了?”孙南一案,陈风只和赵简分析过案情,但次日孙南便得知了消息,这很明显被人走漏了风声。
而那晚除了和赵简接触外,听过他们谈话的人也仅仅只有赵简出府时带出来的几名下人。
“恩。”赵简已经将怀疑的人悉数辞退,虽然不清楚孙南安插人手的目的,但随着他被抓捕,原因已经不再重要。
片刻之后赵简便离开了铺子,他还有许多公务处理,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孙南一事,陈风则继续为新的画作构思起来。
京城,皇宫,御书房。
宁皇放下奏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脸上露出疲惫之色,抬头看了眼前方的人影问道:“你可知这奏折上写的什么?”
王生志摇头。
“他们说你贪了军费,这样的奏折朕可收了不少,”宁皇笑道,“朝中可有不少人对你不满哪。”
“陛下明察。”王生志并未多言,清者自清。
“朕当然相信你,否则也不会把南岭交给你,”宁皇说完又话锋一转,“可朝中有人不信,也有人装作不信。”
王生志清楚原因,这些年他与齐国交战,胜少负多,南岭被齐国一步步蚕食,朝中自然有人对他不满。
而朝廷每年都会拨一笔军费到他手里,作为南岭将士的军饷,这恰好是个绝佳的借口。
他想了想,沉声道:“臣一年内定将尽数驱逐齐军。”
宁皇点头,这个答复让他很满意。
这才是他召回王生志的原因,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嘴,同时也为了督促王生志一番。
王生志心中却有些发苦,不是他不想做个常胜将军,实在是手里无人可用。一个个的大事小事都要来禀报,只等着他发号施令,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他又不是神仙,哪能顾得过来。
此时,一位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陛下,二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一位年轻公子出现在御书房内,向着宁皇躬身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宁皇来到年轻公子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满面,“这趟可有收获?”
年轻公子抬头,赫然是沈临的面孔。
“回父皇,”沈临盯着宁皇的眼睛,严肃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臣这一趟走下来,更觉自身渺小。宁国能人很多,不止在京城。”
宁皇坐回座位,眼中笑意更浓。从前沈临待人处事谦恭有理,品性俱佳,可心中的傲气作为父亲的他还是能察觉的,仿佛有些小觑他人的心思,这很危险。
如今游历归来,那种感觉消失了,他很欣慰。
“恩,你明白就好。”宁皇挥了挥手,示意沈临出去,他和王生志还有些事商谈,至于沈临的经历他打算之后的家宴上再与其详谈。
沈临却并未移动步子,而是接着开口道:“父皇,儿臣带回来一件东西。”
宁皇一愣:“什么东西?”
沈临拍了拍手,朝外喊道:“抬上来。”
片刻后,一个方形长盒摆在御书房,侍卫打开盒子退到一旁。宁皇朝里张望,看到一具羊头人身的尸体。他有些困惑,沈临带着怪物尸体有何用。
似乎看出了宁皇的想法,沈临摇了摇头道:“这是恶魔的尸体。”
“什么?”宁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声。
“父皇,这具尸体是恶魔的。”沈临解释一句,“在四平府内的清水县被人所杀。”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道惊呼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宁皇,他出口便觉失态,急忙扶着方盒强自镇定。
一道出自王生志口中,他没管那么多,蹿到方盒前猛盯着那道尸体,双眼精光直冒。
余下一道声音出自房内,却见不着身影,不过沈临清楚这是父皇藏身暗处的亲卫。
长久的沉寂后,宁皇终于调整好心绪,笑道:“果然朕也小觑了天下人吗?”
他见过的高手不少,却是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