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胖子这么一说,我愣住了,难道海老虎出手阔绰,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我蹲下身子打开地的黑塑料袋,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就是一条普通的海鱼而已,这个院子里的晾绳面,挂了几十条这样的鱼。
这条鱼撑破天也就几十块,那两瓶酒可要好几百!这些家伙,明显是来敲诈的!我把塑料袋扔到一边,说道:“不就是一条鱼嘛!”
“不就是一条鱼嘛?”小胖子怪腔怪调的复述我的话,把手里的两瓶酒掼到地,哗啦一声摔得粉碎,然后撸胳膊卷袖子奔着我就来了。
虽然我很克制,但是小胖子这样骑着脖子拉屎,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我的怒火顺着满地酒香,腾地起来了,小胖子敢再过来一步,我就要动手了!
没等我动手,二楼大虎“喵呜”一声,从窗台一跃而下,我回头一看,程月没有露脸,肯定是她让大虎过来帮忙了。
大虎落在小胖子面前,爪子一甩,满地的玻璃渣飞了起来,落地的时候,全部钉到了小胖子的鞋子,把这家伙疼的,哎吆一声坐到地,抱着脚叫痛,连眼泪都下来了。
有一些玻璃渣飞向了海老虎的脚,海老虎抬脚后撤,不过明显慢了一拍,眼看他也要蹈小胖子的覆辙,脸色有点变了。
倒是那个竹竿,这个时候反应很快,用脚挑起地一块抹布,兜地一卷,把空中的玻璃渣都包到了抹布里。
“好一个帘卷西风!”我由衷的赞道,能够躲过大虎一击的人还不多。
“好猫!”竹竿看看我,说出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海老虎本来想动粗,但是听到竹竿夸一声好猫,马收起了拳头,装作愤愤的样子,对我说道:“兄弟,我好心好意来看你,怎么搞成了这样?你就算不想还礼,也不必让你的猫伤了胖子吧?”
海老虎说完向前走了一步,大虎马对他龇牙,海老虎还想向前,竹竿伸手拦住了他,对他摇摇头。
海老虎停住了脚步,我这时冷静了一点,也不想把事闹大,就问海老虎,这个事怎么解决。
海老虎看看地的胖子一眼,说道:“鱼我送你了,不要回礼,但是胖子跟我混了好几年,无论是哪里来的江湖朋友,没有这样对他的,现在胖子受伤了,我作为大哥不管也不行,不然以后我这张脸在海州湾没法搁啊,看你远道而来,我也不跟你太计较,你给胖子一点汤药费和营养费就行了。”
虽然是他们惹事在先,但是我也不能太过张扬,拿钱消灾而已,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我就问海老虎多少钱,海老虎竖起一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一晃,我还以为是一千,结果他说是一万。
我瞪了海老虎一眼,海老虎用脚踢了一下程月坐过的板凳,说道:“兄弟,躲风头还带着女眷的,你是头一个,我现在对你的身份,有点感兴趣了。”
海老虎这是怕我不同意,出言威胁我,不过他能从程月在板凳留下的气味判断我带着女人,这份细心也是让我惊了一下。
这个海老虎,这次门敲诈轻车熟路,可见这样的事,他做过好多次了。
小七说了,这个渔村里有几处房子,都是给惹事的人避风头用的,以前来避风头的,里面的狠角色一定不少。
海老虎敲诈这么多人还没出事,证明他在当地还是有根基的,海老虎本人,也不是看去那么好对付。
还有那个竹竿,竟然能够把大虎扫起的玻璃渣用一条抹布卷起来,他不但速度快,而且身还有内家功夫,真是深不可测。
老史现在不在,真要打起来,说不定会连累到程月,退一步海阔天空!
想到这里,我忍下心里的不快,对海老虎说道:“虎哥既然这么说了,一万块我马去拿,但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虎哥你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海老虎没有出声,竹竿替他回答了:“小兄弟,这一点你放心,虎哥拿了你的钱,哪怕别人出十倍价钱打听你,我们也保证不会对外面透露一点风声。”
假如这句话是小胖子说的,我不会相信,但是竹竿这个寡言少语的人说出来,我相信!
我对竹竿点点头,招呼一声大虎,对着楼一指,大虎一下就明白了,跳墙又翻窗台,再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个小包。
我把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天在李老板手包里翻出来的钱,从里面把还带着扎纸的一万块拿出来,扔到小胖子怀里。
海老虎看到钱,笑意飘到脸,对我说道:“兄弟你放心,我海老虎要是对来这里的朋友不够意思,以后谁还来?没人来,我怎么跟大家交朋友?”
海老虎的意思我很明白,他要是把来这里的人都卖了,以后就没人来这里避风头,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虎哥慢走,我就不送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我抱拳客气的对海老虎说。
海老虎也跟我客气一下:“兄弟,我就住在村子北边的那条街,你到那问一声海老虎住哪里,无论你问到谁,你都能得到答案。”
海老虎说完,转身就走,竹竿单手把地的小胖子提了起来,小胖子死死抱着钱,想来骂我,被竹竿捂住了嘴,夹在咯吱窝带走了。
在竹竿跨过大门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脚脖子后面,袜子有个红点点,看来他那一招帘卷西风百密一疏,还是有个玻璃渣钉到他脚脖子。
这么看来,哪怕是老史不在,大虎也能打赢竹竿,我拍拍手想表扬大虎两句,低头一看,海老虎一走,大虎就迫不及待的伸舌头舔地的酒。
这个醉鬼猫!我抓住大虎后背把它提了起来,大虎在我手里挣扎两下,我抓不住它,被它跳到地,又开始舔酒。
我轻轻踢了大虎一脚,骂道:“那天我说空镜老和尚有私生子,把你气的对我放屁,你这么尊敬他,怎么不在承天寺?肯定是你偷酒喝,被空镜老和尚把你赶出来了!佛门净地,怎么容得下醉鬼。”
大虎抬头看看我,眼睛里好无辜的样子,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看看地的酒大多渗到地下了,我苦笑一声,反正也喝不醉你,喝吧。
我坐到板凳,拍了拍巴掌,程月从楼探头看看,然后踩着楼梯,噔噔蹬跑了下来。
我拉着程月的手,一使劲她坐到我腿,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我指着外面说道:“外面的海浪一声接着一声,这就是大自然的呼吸啊,咱们都别动,也别说话,好好感应一下外面的海浪声好不好?”
程月不知是计,被我这诗意的话打动了,闭眼把手放到耳朵边,认真的去倾听海浪声。
以前常听人家说,坐怀不乱,现在我真想说一句:坐怀不乱那是太监!
程月可能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脸红红的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你干嘛?”
我连忙拿过来一个小板凳放到身后,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笑着转移话题:“你看大虎,见到酒就走不动了,也不怕舌头被玻璃渣扎破了。”
程月果然没有坐下,而是过去把大虎提溜起来,直接扔到了墙边的大盆里,然后兑好水倒进去,拿着刷子开始给大虎洗澡。
大虎在泡沫里舒服的要死,不时扒着大盆,对着我做鬼脸,小家伙这是跟我炫耀呢。
“喵呜,喵呜……”
程月看看我,说道:“你学猫叫干嘛?”
我仰天四十五度,深情的说:“此刻,我真想做一只猫……”
程月明白我的意思,把手里的刷子对着我扔了过来。
这时老史一只脚踏进大门,说道:“大愤,想法很奇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