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讲歪理提出的这个要求,沙阔海说道:“老蒋,这个还不简单,咱俩一路卖艺去京,只要到了地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要你能说出来,没有我办不到的!你想到京当猴王都行!”
讲歪理笑了,说道:“那可是天子脚下啊,京的母猴,肯定也非同一般,等会出去,咱俩就去京转悠转悠。”
史将一指地的降龙木,说道:“各位都是高手,来吧,有这个降龙木就不怕鬼手蚀腐掌的毒了,我看看你们各显神通,是怎么降服壁墙鬼的。”
那些降龙木都小孩手臂粗细,长度两尺左右,讲歪理、沙阔海、邹不远一人拿起一根降龙木,分开之后都站到了墙角。
我没有去拿,因为我就算拿着降龙木,也不知道怎么去对付壁墙鬼,而且程月不在,没有她手里的飞霜镜,我都看不到壁墙鬼在哪里出现。
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默不出声的虎头婆婆,终于一顿拐杖站了起来,说道:“史将,你这半天忙来忙去,连招呼老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吗?”
史将笑了笑,说道:“蓝青青,你先歇着,等我把这些壁墙鬼都抓住,再弄死鸡血门的大师兄石风子,咱们再叙旧也不迟。”
原来那个一身书卷气的中年人,是鸡血门的大师兄,叫做石风子,怪不得弄出来的壁墙鬼,鬼手能够蚀骨腐肉,他肯定比曲风和南风都要厉害。
讲歪理在墙角站了一会,走过来把降龙木又放到原地,说道:“尼玛老子看都看不到什么壁墙鬼,抓个锤子抓!”
沙阔海也把降龙木放回原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说道:“我也不会用降龙木,还是自己的家伙用起来比较顺手。”
就在这个时候,邹不远突然把手里的降龙木,对着石壁的一处狠狠一捣,那片石壁里面不断冒出黑气,不过黑气都被降龙木吸收了,没有伤到邹不远。
等到石壁里面不再冒出黑气,一个潮湿的人形水印慢慢出现在石壁,降龙木正好捣在水印的心脏位置,死死压住人形水印。
虎头婆婆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说道:“湘西的赶尸匠果然有一套,不但能够赶尸,对付鬼也有一手,至少这集中精神发现鬼的能力,比一般的人就强多了。”
邹不远听到虎头婆婆的夸奖,对着虎头婆婆点点头,然后用降龙木使劲的在石壁面碾了碾。
墙的人形水印突然发出一声啸叫,突然在石壁消失不见,一张白底红字的符箓从墙里飘了出来,落到了地。
史将走过去捡起符箓,然后提起包旗的炉子,把剩下的煤炭倒进去,对着煤炭哈了一口气,煤炭起火了。
史将看看符箓面,接着把符箓揉成一团,扔到了炉火里面,说道:“不错啊,姬怀先这个瞎子,已经被邹不远抓住了。”
史将表面是在夸奖邹不远,其实言下之意是,这是个瞎了的壁墙鬼,不注意撞到你手里,算不得出奇。
沙阔海一直在竖耳倾听,突然伸手把十几粒瓜子打在石壁,瓜子在石壁留下点点痕迹,然后又落到了地。
沙阔海一边往墙边走去,一边指着墙壁说道:“老蒋,快拿降龙木,插这个位置!这个就是刚才拉着你尾巴的壁墙鬼。”
讲歪理一听说是害得自己失去半条尾巴的壁墙鬼,立刻捡起一根降龙木冲了去,把降龙木使劲对着沙阔海指着的位置插了去。
好个讲歪理,这一下又快又准,直接把降龙木的前端插进了石壁里面,硬生生在石壁插出一个窟窿。
人形水印马出现,连挣扎都没挣扎,一声啸叫之后消失了,地又飘下来一张白底红字的符箓。
想想当初姜裁缝一出手,钢针钉到墙就秒杀了曲风阴魂做成的壁墙鬼,现在看来,姜裁缝比邹不远、沙阔海、讲歪理都要厉害。
讲歪理扔掉发黑的降龙木,一伸手从地捡起了那张符箓,看看面的字。
“写着什么?”沙阔海捡起了地的瓜子,问讲歪理道。
“我不认识字。”讲歪理摸摸猴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沙阔海骂一句“文盲”,伸手从讲歪理手里夺过符箓,看了看说道:“是李东风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不知道石风子怎么知道别人的生辰八字的,难道这小子有相面知八字的本事?不可能啊!”
史将摆摆手,示意沙阔海烧掉符箓,然后说道:“相面知八字的本事,石风子没有,但是石风子的搭档有。”
我吓了一条,连忙看看场内的众人,说道:“大爷,你的意思是,咱们之中有人是石风子的同伙?”
我这么一说,大家互相看看,都起了疑心,就连虎头婆婆也变了脸色,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扫视一眼场内的众人。
史将摆摆手说道:“岳愤,别瞎说,你这样会乱了军心的,石风子的同伙是一开始被李东风杀死的两个人,就是那一对脸色模糊的男女,不过那对男女死了,石风子操纵起来反而更加容易,所以也最难对付。”
史将这么一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虎头婆婆也不好意思的坐下了,为自己刚刚的胆怯红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讲歪理突然把小树枝舞成风车,变成了一根黄橙橙的大棍,对着史将当头砸下。
史将后退一步,大棍把地的条石砸的粉碎,一时石屑纷飞。
讲歪理这一棍的威力,把邹不远、虎头婆婆都惊住了。
就连沙阔海也睁大了眼睛,说道:“老蒋你不会是齐天大圣附体吧,你怎么对史叔叔动起了手!”
没等讲歪理再次抡起大棍,史将一掌拍到讲歪理头顶,接着变掌为抓,使劲一捏,讲歪理猴身一软,面条一般瘫倒在地。
“史将,你不会看错了吧,讲歪理才是石风子的同伙!”虎头婆婆笑着说道,只要史将也看错了,她刚才的胆怯就不算什么了。
史将笑笑,把一根降龙木捏在手里,然后对着一根石柱子使劲扔了过去,轰隆一声,降龙木穿过石柱子,打到对面的石壁又弹了回来。
这根降龙木已经通体变黑,史将在降龙木面一拈,把粘在面的符箓拿了下来,然后隔空用手指对着降龙木一点。
降龙木在空中改变了飞向方向,正好落到了炉火里面,烧的噼里啪啦响。
这一下我看明白了,史将扔降龙木穿过石柱子,比其他人抓壁墙鬼,高了何止一点半点。
史将把手里的符箓对着虎头婆婆扔了过去,符箓轻飘飘的,准确的落到了虎头婆婆面前的茶杯旁边。
虎头婆婆拿起符箓,说道:“鉴敏,确实是承天寺和尚的法号,空镜大师徒孙一辈的。”
史将跟沙阔海说了一句,沙阔海走到石桌边,从虎头婆婆手里接过符箓,然后放到了茶水里面,端着茶水又走过来。
史将接过茶水,捏着讲歪理的鼻子,把泡的发红的茶水灌倒了讲歪理的肚子里面,只留下茶杯里那张泡软了符箓,然后连着杯子扔到了炉火里面。
讲歪理捂着脑袋坐在地,一个劲的喊疼,看看扶着他的沙阔海,说道:“刚才怎么回事?我突然头疼,然后脑子一片空白……”
“你刚才抡着大棍,跟史叔叔打了一架。”沙阔海说道。
“那我打赢了没有?”讲歪理一甩脑子,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没赢也没输,打了一个平手。”沙阔海坏笑着说。
讲歪理抬头看看史将完好无损的站着,把脸转向了我,说道:“姓沙的小子满嘴跑火车,我不相信他,岳兄弟,我到底是输是赢?”
我没有出声,讲歪理又看看邹不远,邹不远一转头,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