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了一口水井之后,我看了看这口水井,在水井里面发现了自己的倒影,我做出笑脸,影子也是笑脸,我做出苦瓜脸,影子也是苦瓜脸。
可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想了想我才发现,现在我嘴里叼着香烟,而水井里的我,嘴里并没有香烟。
我连忙跑到另一口水井边,伸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枯叶和土坷垃的碎片,而是同样的倒影。
倒影的嘴里,同样也没有叼着香烟。
这肯定是有鬼,我一哆嗦,半截香烟从嘴里掉了下去,落到了水面。
让我汗毛倒竖的是,香烟落到水面,水里的影子竟然伸出了手,然后捡起烟头抽了起来,一阵二手烟腾空而起,被我吸到了鼻子里。
我打了一个喷嚏,人也有点蒙了,再看看另一口水井,里面的影子同样在抽烟,对着我张口一喷,也升起了一团烟雾。
我在两口水井之间转来转去,两边的景象都一样,我都转了无数遍,两边水井里面影子的嘴里,那半截香烟就像吸不完一样。
后来我才发现,我竟然忘记了这两口水井,哪个是原来就在这里的水井,哪个是后来凭空出现的水井。
我知道这两口水井一定一个真一个假,真的里面藏着我想要的答案,假的里面是陷阱,只要我下错了井,里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现在我看到的两口水井里面的水和影子,肯定都是幻象,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一开始见到水井的时候,我就该下去看看。
现在好了,两口一模一样的水井,要是判断错了,只要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我抬手把手电筒向远处照去,想要寻找自己的皮卡车,然后根据车辆的方位,判断两口水井到底那个是真哪个是假。
很可惜,别说皮卡车,连大路都看不到了,手电筒照出的光亮尽头,都是一片片的麦苗,后来又来了浓雾,连麦苗都看不见了。
现在我明白了,秦叔去的地方,肯定没有石翻天,而我所在的位置,这两口水井之一,里面就是石翻天。
我已经在两口水井之间转来转去多少趟,累的满头大汗,我就坐在两口水井之间歇歇,心说大不了等到天亮。
这里是野外,这个环境没有依托,绝对达不到讲歪理偷天换日的水平,最多算是鬼打墙一般的级别,只要天亮了,幻象肯定就要消失。
不过我不敢睡觉,唯恐水井里面会有东西来把我咬死,就这样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一包烟快要抽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包围我的浓雾里走进来一个人影,我一看正是秦叔,我立刻站起来,心说终于有救了。
“大愤,我那边的水井已经被人家填了,面还种了菜,什么也没有发现,你这里有什么情况吗?”秦叔说完,还对我伸出了手。
秦叔对我伸手的意思是跟我要烟抽,他的右手小指还缠着几圈金刚绳,绳子湿漉漉的。
我指着一地的烟头,秦叔骂了一句,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包烟,这包烟就是之前他从我这里掏走的香烟。
秦叔扔给我一根,自己又叼一根,还问我要打火机,我说你的打火机呢。
秦叔骂我一句,然后说你忘啦,我的打火机刚才不是扔在杨树林里面了嘛。
本来这里雾气笼罩,秦叔突然出现我还有点怀疑,不过现在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所有的细节,都跟真正的秦叔吻合,我就放心了。
我告诉秦叔,这里本来只有一口井,但是又凭空出现了一口井,现在我已经搞不清两口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秦叔分别看了看两边的水井,然后无奈的说道:“早知道就把那个风水罗盘带出了,有那个罗盘,一下就分辨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本来我想问秦叔,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大路的方向在哪,结果我还没开口,秦叔看看左右,说他突然迷失了方向。
秦叔深吸一口烟,又说道:“这是一种很厉害的鬼打墙,不过只要有童男子在这里,用一泡童子尿就能冲开一条路,可惜,咱爷俩都是残花败柳。”
我点烟抽了一口,感觉香烟有点抽不动,拿在手里看看,这包烟在秦叔身装了一两天,有点潮乎乎的。
我最怕抽不动的香烟,而且这香烟说不定被秦叔的汗水捂到了,就随手把烟扔到了脚下,使劲的踩灭。
我对秦叔说道:“叔,咱们稍安勿躁,爷俩聊聊天,就这样坐到天亮好了,到时管他什么鬼打墙,见到阳光就消失了。”
“大愤,你是不知道这种鬼打墙的厉害啊,咱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根本熬不过这鬼打墙的阴气,用不了天亮,咱们就会变成两具枯骨。”
听秦叔这么说,我吓了一跳,这才感觉雾气里面阴嗖嗖的,虽然阴风吹到身没感觉,不过晃晃胳膊,骨头里面开始有点疼了。
看来秦叔说的不假,我连忙问道:“秦叔,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秦叔看了看两口井,说道:“如今之计,只好咱们爷俩一人挑一口井下去,反正只能死一个人——不,这样是一定会死一个人,我看不如这样,我随便下一口井,要是我出事了,就证明另一口井是真的,你就下到那口真井里面,把石翻天这个臭小子找到就行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能让你冒险,到时我婶子回来了你不在了,我怎么跟她交代。
秦叔笑笑,说道:“咱们不是有一半的把握吗,说不定我下去的那口井是真的呢?这样咱爷俩都没事。”
秦叔说着,扒着一口井的井口,这就要跳下去,我可不能拿他的命来赌,就算投石问路,那也是我去。
我拉住秦叔之后,秦叔拍拍脑袋说道:“哎呀卧槽,我差点忘了,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的,就是把你的子刚牌扔下去,立刻就能判断真假,你放心好了,就算扔下去的是假的水井,你的子刚牌也不会有事的。”
哎呀卧槽?
就从我记事开始,我从来没有听秦叔说过这四个字。
秦叔说过,表达惊讶或者愤怒有很多的词语,并不需要用脏话来突出情绪。
现在这个秦叔,怎么突然说了这四个字?
怀疑的念头一起来,就再也摁不下去了,而且杨树林里的虫子出现,证明这里肯定有翁一飞的存在,冰山李说过,我的子刚牌,翁一飞觊觎了几十年。
翁一飞在承天寺那个阵法里来去自如,就是因为他的身体,是由无数的虫子组成的。
我毫不怀疑翁一飞能够用无数的虫子,组成一个秦叔,可是我看秦叔吐出的烟圈,心说虫子拼成的秦叔,难道也能吸烟?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我刚才踩灭的烟头不见了,旁边的地,取而代之的事一只干瘪的虫子,被我踩成了一块皮贴在地。
我不动声色,对这个秦叔说道:“我的叔,既然子刚牌有用那你还不早说,不过我这个子刚牌,原来是用金刚绳挂在脖子的,前几天老史跟我借金刚绳用,我就把子刚牌拿下来,把那截金刚绳给他用了——我的叔,把你手指头的金刚绳给我用吧,我用来缠子刚牌,然后扔到水井里。”
秦叔连声说好,把手指头的金刚绳解了下来,然后扔到了我手里。
我把金刚绳捏在手里看看,颜色没有错,是红、黄、蓝、白、绿五色。
九眼不灭长寿金刚绳,面的锁扣都是用九乘金刚结手法编织而成,编好之后,无论从哪个方向去看金刚绳,都可以看到九只佛眼。
但是现在我手里的金刚绳,编织的手法很蹩脚,根本不是九乘金刚结的手法,所以随便一面看去,根本看不到九只佛眼。
现在这个秦叔,是个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