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石翻天祖先的尸骨并不在三间茅草屋里的时候,我感觉白白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看来我还是要出去。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去开门,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那两扇木门,原来还存在的门缝,现在也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气灌注了。
黑气就像强力的胶水,不但把两扇门牢牢粘在一起,还把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也堵的严严实实的,这两扇门连着门框,已经成了墙体的一部分。
这门此刻就像无法撼动的山岳,任我怎么撞击都是纹丝不动,就连伸手找个门缝都不行,因为门缝里面的黑气就像拥有实体,手根本插不进去。
我突然想到了常说的那句话,现在我就是遇到了同样的境地:门儿都没有!
我仔细看看房间,开门的机关肯定就在房间里,不然石翻天进来之后,门关了他怎么出去!
看着头顶的两只鸡,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那就是我小时候,起得早的话,就会在听到鸡叫的时候,发现我爸披着衣服起床,然后打开了房门。
“鸡都叫了,该开门干活了。”每次开门的时候,我爸都是这样说一句。
想起了这个故事,我的直觉马告诉我,棺材和大床那里都没有毛病,机关肯定就在这两只能动的鸡面。
我就把右手伸在了母鸡下面,用手接住鸡血,等到接了有几十滴了,我就把手攥成拳头搓搓,直到整个右手掌都是鸡血。
然后我用这只血手在门拍了一下,等到我的手拿开,在门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我退后两步,那些塞住门缝的黑气,全部渗入了烂木门,然后汇集到了血手印面,很快,红色的血手印吸收了所有的黑气。
等到门的血手印消失之后,门缝里的黑气也见不到一点了,我把手插进门缝,轻轻往里面一拉,门开了,就是这么简单。
我几步跨了出去,然后使劲呼吸外面的空气,我走到院子的小门边,又看到了外面的大水。
水势很急,浑浊的水奔着低洼的地方一泻而下,这个建在大石头的小院,在山洪环绕之间,就好比是大海的一叶扁舟。
这时身后的门关了,于此同时土墙的三盏油灯也灭了,天的月光星光撒下来,院子外面的水流在月光之下,流的越来越慢,直到消失不见。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水流消失,最后看到外面的地方,竟然奇迹一般的,又恢复了原样。
不但没有留下一地狼藉,甚至那些野花野草还随风摇摆,一点不像刚才被水冲刷过的样子。
我好好回忆了一下,一开始我进了院子,坐在木墩没多会外面就发大水了,这就说明,很有可能是我坐的那个木墩子牵动了阵法,引发了外面的山洪。
至于山洪到底是不是幻象,我感觉是也不是,毕竟我把实物扔进去之后,在水里有很多真实的景象。
想了想我就明白了,外面的山洪肯定和茅草屋里面的两只鸡一样,是某种东西映照出来的,但是又能滴下真实的鸡血。
或许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鸡血和山洪都是幻象,只是因为这里有某种东西,让我产生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比如鸡血和血手印,说不定都是幻象。
我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掌,面还残留着一些鸡血,根本又不像是假的。
我掏出纸巾,在手擦擦,把血全部擦掉之后,我把手伸到面前,手掌虽然还带着血腥味,但是一点鸡血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我随手扔掉了纸巾,不过灵机一转,我捡起了纸巾,这次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张我擦过血手的纸巾,现在一点红色都没有。
这样我就能确定了,山洪和鸡血确实都是幻象,但是这幻象实在是真实,以至于我身处其中却发现不到一丝作假的痕迹。
甚至门的血手印和门缝里面的黑气也都是幻象,刚才我只是站在两扇很容易就能打开的门后,但是我被幻象迷惑,怎么都打不开。
想来想去我脑子都晕了,心说这肯定都是石翻天亦真亦假的阵法,都是扰乱视线迷惑心神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进来的人感到恐怖,然后在山洪幻象消失之后抱头鼠窜,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现在我要做的不是寻找是真是幻的答案,而是要寻找石翻天祖先的尸骨,然后想办法把他的尸骨全部砸碎再烧成灰。
想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件平顶的砖房,不知道面的房顶是不是浇筑的,但是砖房看去,明显比那边的一间茅草屋还要高大。
这样的偏房在风水里是大忌,因为偏房比主屋正房高大的话,属于喧宾夺主和以下犯,会让主人散财遭难甚至家破人亡。
这间偏房在院子里的位置比较靠前,一般的偏房都是后面那面墙直接当做院墙的,但是这间偏房后面三尺才是小院的篱笆墙。
这又犯了风水学里面的大忌,偏房和主屋还有院墙之间,假如没有连接的话,主这户人家里面人心涣散,甚至会兄弟反目父子相杀。
当然对于石翻天,是没法用常理推断的,他的阵法和法术,都是不走寻常路,这正符合一个窃玉者的身份。
养玉人,一开始是不为主流容纳的,而窃玉者,又不被大多数的养玉人容纳,所以,窃玉者,历来都是江湖之中的边缘人。
我围着这间偏房转了一圈,发现红砖砌的很整齐,砖缝错落有致很平整,这样的瓦工手艺,我只见过一次。
就是在海州的时候,家里世代瓦工出声的小七,砌的那面被我打出一个大洞的破墙,这里的砖缝,完全比得小七砌出来的砖缝。
偏房的砖墙不但手工好,用料也好,红砖和砖缝的灰,我用水果刀用力刮刮,也只能留下一点痕迹。
我相信这间屋子不是石翻天找人来砌的,很可能是他自己亲手建筑的,这就说明石翻天涉猎很广,会养玉会玉雕又会砌墙建屋。
假如这个人走正路的话,这世就会多了一个天才。
只是很可惜,这世“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偏房有一扇三尺见方的窗子,是老式的木框玻璃窗,就是木头打造的两扇窗扇,每一扇面有个下的分割,每一个分割里面装着一块玻璃。
我又转到了砖房的正门那里,门面只扫了一层清漆,木纹清晰可见,我用手电筒照照,发现木纹有鸟类羽毛状的动感,显得华丽而又高雅。
秦叔的书案后面有大大的屏风,屏风面的木纹也是这样的,秦叔跟我说过,他的屏风是花梨木的,花梨木高硬度高强度,是不可多得的好木料。
花梨木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颜色呈深红色,仅仅看颜色就显得尊贵。
石翻天小院里的这间偏房,门木料,无论从颜色还是木纹来看,我都能确定是花梨木的材质,我又转到窗户那里,发现窗户的木框也是花梨木的。
用料精挑细选,手工细致独到,石翻天打造这间砖房真是下了血本,我愈发确定他祖先的尸骨就在这间砖房里面。
刚才想着的是怎么从茅草屋出来,现在我要考虑的又变成了怎么进去这间偏房。
窗户看似是捷径,但是江湖人的窗户,一般都是重点防护的,我还是从门下手好了。
门是暗锁,而且门和门框中间严丝合缝,我掏出的一张银行卡,根本塞进不去,想要用银行卡拨开门锁是不行的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抬腿一脚,使劲对着门踹去,就算是花梨木又如何,我一个大小伙子,连着踹你几脚,我就不信还踹不开了。
砰砰砰……我助跑起来用力踹了十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