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明媚。

离愿正在修炼。

离天语在外禀告，带来一封书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无其他字迹，只有一个标识，一滴银色的眼泪。

“怎么发现的？”离愿问道，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是守卫的兄弟在山中的亭子发现的，除了这封信，再无其他。”离天语恭敬的说道。

离愿撕开密信，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离愿大皱眉头。

“冰茹、沈星度、岳开山入魔而死，无鸣陷入疯魔。”

冰茹的死活，离愿不在意，沈星度和岳开山对自己也算友好，他们离去，离愿有些伤感。

无鸣虽然是真龙国僧人，但对离愿却有颇多帮助，无鸣出事，离愿心中愤怒。

“公孙尔辰！”

离愿知道，他们几个同时出事，肯定是因为修炼了六欲功，而这六欲功和公孙尔辰关系颇大，公孙尔辰难脱干系。

“天语，你去查三件事。第一件事，无鸣出事后去了哪里？第二件事，长生派的叶少笙是否安然无恙第三件事，关注一下公孙尔辰的动静。”

离愿挥手，手中的信封和信纸化作飞灰。

离天语领命退下。

一个时辰后，离天语回来了，带回来三个消息。

无鸣在千山原失踪，无尘已带人寻找叶少笙没有修炼六欲功，故安然无恙公孙尔辰突破，成功进入玄境第七重，灭己小境界。

“果然是他，否则不可能这么巧合。”

离愿暗中猜测，也许六欲功就是公孙尔辰留给世人的幌子，让各大门派的天骄修炼，最后却成全了他。

离愿虽然有所猜测，却不能公之于众，特别是在大乾和天秦交战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天秦需要辰门，也需要公孙尔辰。

“真是好算计！”

离愿阴沉着脸，心中暗道好险，如果不是他本身就有强大的功法，也察觉到六欲功似乎有些异常，他也会禁不住诱惑去修炼了。

难怪公孙尔辰对自己的态度前后不一致，原来是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

真是阴毒！

沉吟良久，离愿召集众寨徒议事。

“大乾和天秦交战，我们灰衣寨也要出力，也趁此机会锻炼锻炼。”离愿说道。

“那谁带队？”东竹问道。

“我来吧，我的毒在战场上发挥的效果最强！”天毒狼人说道。

“战场用毒，我怕你会成为两国的公敌，你还是守家吧！”执剑师道。

“我血衣堂去吧，我们最近实力大涨，而且也只有战争才能配得上我们血衣堂的名号。”崔血衣道。

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最终统一了结论。

这一次支援天秦大军，由军师东竹带队，执剑师从旁协助，血衣堂为主力，灰衣寨出动两百名高手，前往千山原。

这样的队伍，比一般的宗派也不遑多让了。

三日后，离愿送别出征队伍，开始在灰衣寨周围布置结界阵法。

这套阵法名为“不动明来阵”，是斑斓如意佛留下的，这几日在离愿的脑中越发清晰，似乎与生俱来一般。

阵法以巨石佛像为基础，灰衣寨主殿为阵眼，包裹了整座灰衣寨，外人不能进，也不能破，是偏防御的阵法。

离愿亲自尝试过，这种阵法可以防御一般玄境强者的攻击而不会损毁，实在是一种强悍的防御手段。

阵法完成，离愿也该离开了，他要去寻找无鸣，朋友一场，他不能见死不救。

“寨主，你很信任军师，但你了解军师吗？”

临行前，天毒狼人拦住了离愿。

“你什么意思？”

离愿皱眉，不悦的看着天毒狼人，兄弟之间最忌猜疑，他对天毒狼人这种行为非常不满。

“寨主，我知道你和军师感情深厚，但我对灰衣寨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天毒狼人道。

“你说。”离愿的神情缓和不少。

“我曾经下山找药，偶然遇见军师独行，于是以药物驱使蚊虫跟踪，待军师上山之后，我跟随蚊虫，寻到了辽城的城主府。”天毒狼人说道。

“东竹与张洞吹好像是朋友，朋友见面不足为奇。”离愿道。

“不错，所以后面我又暗中跟随，发现张洞吹对军师很是恭敬，完全不像是朋友之间的礼仪，反倒像是下属对上级。而且，张洞吹的实力不像明面上说的只有天感境界的修为，我感觉至少也是玄境。有一次暗中跟随，我就差点被他发现，要不是溜得快，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天毒狼人道。

离愿沉默，没有表态。

天毒狼人继续说道：“后来，我暗中搜查，经过几次险而又险的调查后，我发现，张洞吹竟然是圣屿皇朝的遗老后人。”

“什么？”

离愿大吃一惊，如果张洞吹真的是圣屿皇朝的遗老后人，而他对东竹又如此恭敬，那东竹的身份几乎可以呼之欲出了。

离愿并不怀疑天毒狼人这番话的真实性，且不说他自己能根据对方的气息识别一定的谎言，单天毒狼人自身也不是那种会陷害别人的人。况且，天毒狼人此前与东竹并无交集，而且对权势更不看重，没有理由会对付东竹。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如何处理？

离愿并不在意东竹对自己隐瞒，这种事情隐瞒也是正常的，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且这种秘密还事关生死。

多一个人知道，万一事情败露，就会多一个人死亡。

换做自己，也不会告诉他人，这无关信任与否，而是关乎知情人的生死，关于选择。

就像现在，离愿就不知道他该如何选择。是选择支持东竹，还是选择支持长孙舞天？

不管如何选择，几乎都是错的，不管选择哪一方，将来，他都会后悔。

“去他妈”

离愿气得一脚踢出，对面的一块巨石顿时化作齑粉。

“寨主息怒！”天毒狼人急忙说道。

“你说你，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离愿对天毒狼人怒目而视。

“什么？”

天毒狼人一脸迷茫，不知道离愿是何意思。

“你让我现在如何选择？”离愿问道。

天毒狼人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离愿为何发怒，只能苦笑不语。

“算了，这件事，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离愿道。

“是，属下只是一个炼药的，其他一概不知。”天毒狼人躬身道。

“好了，你好好看家，有谁不长眼来惹事，尽管放毒，毒死了我替你扛着。”

离愿身体一闪，化作一道光华直冲天际，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外一边，行军路上。

东竹愁眉不展，别人都以为他在为战争之事苦恼，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犹豫的是什么。

“到底要不要告诉寨主？”

“寨主知道后，他会怎么选择？”

“他会生我的气吗？”

“这场战争也许是个机会。”

“或许，我该换一个选择，但是，那么多前辈先人岂不是枉死？”

聪慧的东竹从未像今天这般对一件事难以抉择。

“帝王，当果断，当心狠，也许，我还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东竹抬头望天，心中翻起滔天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