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警官,我们真没犯事。”陈一铭和韩郁两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
冉秋站在一旁扶额,有些无语。
做笔录的沈御看了眼坐对面表情无辜的两人,又看了眼还穿着安保制服的冉秋,也是一阵头大。
要说这两个人没问题吧又不能保证,毕竟哪有人三更半夜蹲在一个游乐场外面的。可是这两个全身上下就带了手机,也没有什么作案工具。档案袋里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显示还是两个大学生。话说回来要偷东西,谁会去游乐场啊?
“这怎么办?”沈御撇过头悄悄的问,他明白冉秋为什么把这两人带回警局,就是为了立功好重新穿上警服,但谁也不会诬陷啊。
“能怎么办?”冉秋无奈地说,“谁想到会有人会闲成这样啊。”
“咳咳!”沈御扭过头看着两人,道:“虽然你们没做什么,但是这种有暗示性的行为下次最好就不要做了。你们通知一下家长,来登记一下就回家吧。”
“啥?还要找家长,警官我们是成年人啊。”韩郁懵逼。
陈一铭挑眉。
不过,韩郁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老舅林河,不就是局长吗?
“卧槽,一铭啊,我老舅好像就是局长。”韩郁扯了下陈一铭的衣角,低声说道。
他们还没必要被铐起来。
回应他的一个白眼。
……
“好的,林局。你放心。我想问一下那个冉秋的事,额,好吧。”沈御放下手机,丢给韩郁。
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对他道:“林局说了,你们两个被抓个现场就得受罚。他会和你父母说的。至于惩罚嘛。”他摸着下巴调侃道:“就在咱这派出所呆一晚吧。放心,有床。”
陈一铭和韩郁对视一眼,没出声。陈一铭心里把韩郁骂了个半死,韩郁心里直喷老舅。
两人被带进一个面积不是很大的房间,里面也没什么装潢。一个简单的值班休息的地方。
路灯照着昏暗的街道,冉秋静静地站在路边,看着来回穿过的车辆。
沈御安排好两人的住处,从派出所出来,默默地在台阶上坐下,从兜中拿出一包黑塔山,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又摸出火机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缕,眼睛微眯地看着街道。
“怎么,还抽烟?不是说戒了吗?”冉秋看了一眼。
“呵呵,说归说,做归做。”沈御苦笑。“你还是要注意点啊,林局这么做也是对你好。”
“对我好?怎么可能,要是真的,当初就不应该选我们进去!”冉秋激动的说道。
“冉秋!”沈御表情突然凝重,脸上的皱纹缕缕分明,像是完工的雕像,“当初难道有谁是被迫的?就是现在,有谁后悔了?”声音沙哑地如同砂纸磨过桌面。
“可是,他们都死了啊。就在我们眼前!”冉秋红了眼睛,攥紧拳头。
“是啊。是都死了。”一阵微风迎面吹来,烟雾进了眼睛,沈御粗糙的手掌揉了揉眼睛,血丝密密麻麻地布满眼球,他马上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瞬间被吹散,就像过往无比深刻的记忆终归是虚幻。
“可这怪不了谁的。”喃喃道。
沈御又抹了下眼睛,力气很大,揉的眼睛生疼。“所以啊,别再惹事了。那些人林局会派人去收拾的,不然林局也不会屈尊来咱们这小城。到那时,他们应该就可以瞑目了吧。”
冉秋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嘴唇。
“这活人啊,就得积极一点。毕竟死了就没法做了。可你也没必要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孩子抓回来啊。”沈御转头批评。
“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现在的年轻人……”冉秋撇嘴,也是哭笑不得。
“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你也还年轻!二十四五,哪里比得上我这快四十的啊!”沈御笑了,脸上的皱纹也是绽开。
“好了,你今晚就代替我值夜班吧。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办,我这老人家可得回家了。”他丢掉快燃尽的香烟,皮鞋踩灭烟头,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离开。
“我是认真的,你别再去找了,你也找不到,找到了你也做不了什么。不然下次林局就不是只把你踢去做保安了。”沈御头也不回地告诫。
冉秋看着他有些消瘦疲惫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喃喃道:“你怎么会不在乎呢?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你这些年不是生活在痛苦中吗?我可不认为私底下你不比我更要疯狂地给大家报仇啊。”
冉秋转身进入门中,留下噪声不绝的街道在黑夜中忙碌。
……
第二天,陈一铭又是早早地被韩郁吵醒:“一铭快起来,咱们得快去游乐场布置了啊!”
“不是,你这么急干嘛不自己先去啊,还喊醒我。”陈一铭翻白眼,从床上爬起。
两人出门撞到了值班结束的冉秋,场面有些尴尬。
“看什么看!还不走,等着早饭吗?”冉秋恼羞成怒道,她可不会因为林河的原因给好脸色。
两人嘴角抽搐,不想招惹这个看起来很暴躁的女人,连忙跑来出去。
……
“没事,放心吧。这是咱们也是有经验的。”大腹便便的经理满脸开怀的回复。
面前的韩郁也是很开心,道:“那就交给经理了啊。到时候我通知你的。”
两人被经理笑容满面的送走。
只要钱到位,自然好办事。
“那就去等着黄心雨来?”韩郁扭头问。
陈一铭随手指向奶茶屋,“走。”
“不是,一铭,你别老是喝饮料啊。”韩郁扶额,跟着陈一铭走向那家店。
虽说约好是下午,可两人都不是什么勤快的性子,哪里还想回家啊。
“浦江安原区游乐场,下午两点,你想找的人带着黑色鸭舌帽”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冉秋发出信息,等了很久也不见回复。
蹙起好看的柳眉,冉秋放下手机,准备留着找朋友帮忙寻找这条信息的来路。
她转过方向盘,引得在她后面的车主大骂:“搞什么啊?会不会开车?”
车顶一翻,一个闪烁着蓝红灯光的警灯露在车顶。
四周的骂声瞬间消失,像是泡沫淹入海流。
十杀,那个几乎全灭他们小队的男人,据说是与常人不同的特殊人类,具备超出常人的体质和特殊能力,异能者!
但对冉秋而言,这可是不是“据说”,她曾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一个个牺牲在那个魔鬼手中,自己除了流泪无能为力。
哪怕是送死吗?可那算什么?自己活下来就是一件幸事?
数年来,那天的画面几乎成为她每晚的梦魇。
一次次的流泪,一次次的无可奈何……
冉秋开车朝那里而去。
“一铭,那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大热天穿这么多。”韩郁放下手中的柠檬水,悄悄地说。
陈一铭喝着蓝莓果粒茶,抬头朝角落瞥去,看到那个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男人喝着饮品,面目被口罩和黑色的鸭舌帽遮挡的看不清。
“管你啥事,喝你的水吧。”陈一铭收回目光,不在意地说。
韩郁撇了撇嘴,也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