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地震,矿母坍塌,地脉变动,周寂沿矿母绕行,远远的看到了两簇火把在朝他移动。
周寂暗自警惕,走到近处时,才发现来人是砚秋和张了了。
“砚秋,了了姑娘,你们怎么来了?”周寂心中略微感动,赶忙迎了上前。
听到周寂的声音,砚秋也不由心生欣喜,可再看到他满身的血迹,本是欣喜的心又平添了几分担忧。
“公子,你没事吧!”张了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探出手指想要帮周寂抹掉脸上的血迹,但又怕周寂身上有伤会触痛他,犹犹豫豫的把手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无妨。”周寂眼神温润,轻声道:“这些都是凌虚子的血迹,我并没有受什么伤。”
说罢走到砚秋跟前,微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砚秋装作不经意的轻咳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丢给周寂,昂头道:“你有赤华铜精护体便是寻常飞剑也伤不到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看了眼还在旁边流泪的张了了,满脸无奈道:“了了,别哭了。看,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说着牵过张了了的手,替她抹了下眼泪。
“对了,你们从矿洞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撞见凌虚子?”周寂在砚秋的指引下回到了矿洞中,看到地上拖沓的血迹,突然问道。
“我和了了上山的时候,看到凌虚子的半截尸体倒在了洞口的祭台旁。”砚秋颦眉道,“但我总觉得尸体怪怪的。”
三人走出矿洞,看着祭台边的巨蛇尸体,周寂皱眉道:“凌虚子在地脉中借助矿母塌陷断尾求生,肯定不可能就这么逃出矿洞,死在这里。”
周寂抬头看了眼四周,把目光落在了地上杂乱无序的脚印上。
“你们上山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砚秋思索道:“地震以后,竟州知府张茂就带着山上的矿工下山了,我一路上来并没有发现有元神波动的迹象。”
张了了倒是迟疑了一下,犹豫道:“我也在路上遇到了逃难的矿工,为首的一人身披僧袍,内衬官服,不知是不是姐姐说的张茂知府。”
“当时我好奇多看了一眼,却正好与他对视。”张了了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心有余悸道:“他的眼神好可怕......看起来特别冰冷,冷的就像在江畔巨蛇盯着我的眼神一样。”
“夺舍!”
“凌虚子!”
周寂和砚秋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张了了。
砚秋把飞虹塞进张了了手中,紧跟上周寂,回头道:“了了,你带着飞虹先去宅子,我和周寂去去就回。”
下山以后,两人共乘一骑,把另一匹马留给了张了了。
天色已然大亮,陆陆续续的也有些人壮着胆子回到了火矿山,张了了看着周寂和砚秋离开的背影,轻咬朱唇,从官道的另一边赶回了城外小镇。
......
从矿工口中得知张茂正往竟州城撤离,周寂与砚秋共乘一骑沿官道一路狂追。
待他们追至城北松林的时候,突然嗅到了淡淡的腥臭味,抬目望去,只见官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跟随张茂撤离的矿工都是被咬破喉咙,抽干鲜血而死。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茂的尸身,这就更加确认了它的身份。
砚秋掩住鼻子穿过松林,解下腰间的镇魂铃,指尖轻点,一道清脆的铃声朝四周荡漾而去。
松林外就是宽广的荒原,声浪扩散十余里方才渐渐衰减,砚秋按住铃铛,指着竟州渡口的方向道,“凌虚子没往竟州城,而是转道去了江畔,怕是要渡江逃往北岸。”
周寂伸手将砚秋拉上马背,肃然道:“它若逃脱,后患无穷。”
说罢一揽缰绳,马匹朝凌虚子逃脱的方向追去。
本体已死元神重创,而此时,吸光十余人的精血,凌虚子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将身上的僧袍随手丢弃,强征了一辆马车急忙赶向竟州渡口。
车夫虽然不清楚知府大人为何这般狼狈,但听得他语气的急促却也不敢怠慢。
回头看了眼在车厢也不忘打坐诵经的张茂知府,车夫暗啐一口,狠狠的甩了一鞭缰绳。
似乎觉察到了危险临近,张茂掀开车厢后窗看了眼尘土飞扬的夯道,焦虑道:“快些!再快些!!”
“大人,这已经是最快的了。”车夫苦着脸道,“小人拉得这一车货足有八十斤,再快马会跑死的。”
张茂猛然转头,整张脸也瞬间扭曲变形,拉扯成一幅及其凶狠的蛇头模样,呲牙道:“闭嘴!再啰嗦我活吃了你。”
车夫回头道:“你就算活吃了我,我也......”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朝他迎面罩来。
“凌虚子!哪里逃!!”
凌虚子咬下车夫的脑袋,打算卸掉车厢直接骑马逃窜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令,回身看去,只见一道流光从周寂袖中甩出。
两人相隔数里,而流光转瞬即至,让凌虚子惊得肝胆俱裂。
‘又是这鬼东西!’凌虚子再顾不得解马套,翻身滚下车厢,就要元神离窍,乘妖风遁走。
就在此时,砚秋也飞身下马,手中镇魂铃如古钟嗡鸣,瞬时间声震百里。
原本这种程度的声浪根本撼不动凌虚子的神魂,奈何本体暴毙带来的元神重创还未痊愈,这便让他在元神离窍的时候恍神了一瞬。
一瞬之隔便是胜负关键。
当凌虚子恍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捆仙绳束在原地,无论是元神还是肉体都无法动弹,就连被它视为底牌的赤华铜精也在体内沉浸,无法调动。
“难怪百目和奎狼会殒落在你手里,难怪慈航普度会对你如此忌惮。”凌虚子看着走来的周寂,面露杀意,咬牙切齿道:“原来是有秘宝傍身,栽到昆仑古修手里我认了!”
说完转头看向砚秋,怒声道:“反倒是玄心宗!你可知我是国师的人,竟敢跟昆仑古修联手对付我,就不怕国师事成以后,灭你玄心宗满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