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在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是一片冰冻的海洋，迎面而来的都是凛冽的寒冬，奶奶在心疼父亲中年丧妻的同时更是心疼我们这几个孙子孙女会受到更大的委屈，她老人家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很多，背也明显驼起来了！

看着奶奶怜惜的目光，我更加的悲伤起来，母亲啊母亲，为什么要这样把我们中途扔下，我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妹妹，心里更加无助起来，大妹因为已经开始了工作，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了，她率先站起来，来到奶奶身边：“奶奶，我们就是憋的太久了，太想娘了，所以才会这在时间长一些，奶奶，我们没事，娘走了，我们都会坚强起来的！”大妹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其实大妹是我们五个中间最受累的一个，因为我是长女，有了一个女儿，父亲正是盼望有个儿子来压阵，可是没有想到生下来的又是一个女儿，所以失望的心情可想而知，那个时候是没有B超这一说的，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大妹二妹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吧！

“小果啊！你是懂事的孩子，你要明白奶奶的苦心，你爹太年轻了，所以！”奶奶着急都知道说不下去了，她也是从童年走到了老年，也明白我们的心情，虽然心疼我们，可是她更加心疼自己的儿子吧！毕竟当初父亲和母亲的婚事是她极力撮合的，母亲是一个除了文化之外一切都是符合八零年代儿媳妇的标准的。

“奶奶，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逼着我们喊那个女人妈吧！”二妹率先说出了我们最抵触的事情，二妹的更加的随意申小鹅，因为二妹出生的时候家里养了几只小鹅，没有学问的母亲随口就起了这个名字！二妹的性子最是耿直，心里藏不得话，有什么说什么，此刻她红肿的眼眶滚落的泪水让她圆润的脸蛋像个面包一般，让人心疼的很。

“奶奶，我害怕那个人，爹不在家，她眼睛会冒火的！”小妹抽抽噎噎的蹭到了奶奶身边，低声说道！

“有后妈就有后爹啊！啥时候都是这样，男人天生就是凉薄的人！”奶奶看着我们五个的眼睛里开始浑浊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老了，没办法再担负起抚养我们的能力了，可是眼前五个孩子是刚刚失去母亲又要被父亲遗弃的亲孙子，她怎么忍心啊！

“奶奶，你在说什么？”弟弟拉着奶奶的手，奶奶最疼爱的就是弟弟了，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弟弟的出生给父亲无比的荣耀，那个时候家里并不是可以彻夜放两响炮仗的时候父亲却因为弟弟的出生放了一夜的两响炮仗，我们家里有一种炮仗点燃的时候响一下升到空中的时候再响一下，所以叫两响炮仗，而且价值不菲的那个时候，因为父亲后继有人，有了儿子，在他的眼睛里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不是自己人的！

“没说啥，奶奶老了，没办法养活你们五个了，不然的话奶奶可以养活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奶奶看着这个看看那个，想搂在怀里却无能为力的长叹一声，奶奶一生养育了留个子女，已经耗尽了她生命中大部分的力量，现在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再来担负起抚养孙子孙女的力量了，所以我明白奶奶的话知道她是多么的无奈，可是，对于母亲奶奶始终是愧疚的，是奶奶把母亲带到了申家，可是没有能给母亲一个温暖的家！

“奶奶，我和大妹都可以挣钱养活弟弟妹妹的，你只要在家里好好的！”我搂住了奶奶的一只胳膊，奶奶对于我也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因为大妹出生后一岁多的我就跟着奶奶生活了，奶奶经常和爷爷说把我当做小闺女来养的！

“你们俩才多大啊！能挣几个钱，够你们俩自己花的就好，小牛，小鹅和喜鹊还有你爹呢，再怎么说也是当爹的，难道能养活别人的孩子就不能养活自己的孩子吗？看看那个女人带来的俩孩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口一个爹把你们的爹哄得提溜乱转，现在都以为那俩是亲生的！”奶奶说起那俩鸠占鹊巢的家伙也很是生气，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孩子不管反倒是对别人的孩子一口一口乖的让人恶心！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继儿媳妇已经娶进家里了，还能怎么办？

“奶奶，你说以后我爹会不会真的就当那俩人是亲生的了？”弟弟皱着眉头，他是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已经知道不是男孩子应该做的了，虽然眼睛红红的，弟弟却是第一个不再哭泣，要知道，母亲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弟弟了！

“咋会，你爹只是想讨好你这个后妈而已，好了，孩子们，咱们该回家了，看看，上坟烧纸的人都回去了.”是的，疙疙瘩瘩的乡村小路上一闪而过眼眶好好祭奠亲人的乡亲们，我知道奶奶的心思，她是担心我们五个回家的时候因为刚刚哭过的脸让那个人嫌弃。

“今天是星期天，奶奶，我们去你家好不好？”想起家里的那个女人和她两个孩子，我的心里就开始不耐烦起来，我真的不愿意回到那个家里，根本就是寄人篱下的感觉。

“那你爹就更生气了，给你娘上坟就应该回家，走，我送你们回家去！”奶奶上前牵着弟弟和小妹的手，领着我们回家。

申家！

林荫看着正在收拾建筑图纸的申山，知道他前几天又接了一个大活，盖镇上养老院的活，这是个肥活，完成后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薪资，她想自己的儿子重新上高中，家里的那个死鬼淹死之后，俩孩子就辍学了，现在有条件了，当然要让孩子上学谋一个好的前程！

“怎么了？有事吗？”申山收拾好图纸，他是个天生的干建筑的料，高中毕业后就被当生产队的父亲的安排进入了公社，到了生产实现承包制的时候又赶上好时候成立了小小的建筑队，倒也风生水起，虽然生了五个孩子，生活还不是很拮据的，事业刚刚有了新的起步老婆却被意外给车给撞了丢了命，扔下五个孩子给他，老天还真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