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安图书馆混了七八天,陆宁也算逐渐适应了,心情慢慢安定下来,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暂时抛掉。
每天早起跟着僧人做早课,然后到前台值班,做一些简单悠闲的工作。话说自从自己到这里后,归有黯便不再在前台值班,陆宁很少见到他。
傍晚的话,则跟着僧人们在院子里打拳锻体。这院子中的僧人也并不是武功高手,用的只是一套寻常的锻体拳,简单好学。
不过陆宁并未就此闲着,反而十分忙碌。
整个图书馆四层楼满满都是各类书籍。陆宁一本一本搜寻,凡是提及“天赋测试”四个字的书,必被他细细阅读不可。
进图书馆的第十二天,正是当月的头一天,锻炼完身体,去后院冲了个热水澡,在去书馆大堂的路上陆宁正好撞见归有黯。
一见陆宁,归有黯立马拉着他的袖子往旁边一条小巷子走,不多时来到一栋三层阁楼前。
陆宁不解地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归有黯笑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上了阁楼,走进一间房内,只见昏黄灯光里摆着一张圆桌,桌上已经上了三四个冷菜。归有黯坐下道:“请坐。这是俞总管请的,每月一次,在这里聚聚。之前总管只请我,现在你来了,自然也是一起。”
“哦哦。”陆宁点头。“总管人呢?”
“估计快了。”归有黯道,夹起一片黄瓜塞入嘴里,又给陆宁倒了一杯茶。
不多时,已上齐了七八个菜,陆宁刚想问总管什么时候到,俞斜桥腋下夹着一个包,左手领着一个酒坛走进来,脸上微带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有点事迟到了。”
归有黯给他倒了杯茶,俞斜桥则将酒坛放在桌上,拍开封盖,登时一股醇香四溢,飘满阁楼。
“来,喝这个。”俞斜桥笑道。
归有黯接过酒坛,给三人都倒了一杯,自己浅抿了一口,笑道:“总管破费了,这可是好酒。”
“虽说我管着图书馆这一大票人,但直属的就你们两个。别的不敢保证,请你们吃喝点好的,还是不难的。”俞斜桥道。
“多谢总管,敬您一杯。”归有黯笑着端起酒杯道。
陆宁也端起酒杯道了声谢,脸上虽带着笑意,心里却还难免有些防备。
俞斜桥拍了拍陆宁的背脊:“小陆,不要嫌弃酒浊菜淡。”
陆宁连忙道:“哪里,总管破费了。”
俞斜桥指着陆宁对归有黯道:“你可知这小伙子是什么身份?”
归有黯茫然地摇摇头道:“不知道。”
“今年育英学校刚结束天赋测试,小陆是那几个通过测试的人之一。”俞斜桥道。
归有黯吃了一惊:“陆兄是神圣武衣军的人?”
这话一出口,陆宁情不自禁脸色黯了黯。
俞斜桥道:“当然。想那神圣武衣军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热血汉子,为保卫武国抛头颅洒热血。今日能与这样的人物共事,岂不快哉?”
陆宁连忙摇头苦笑道:“虽然通过了测试,不过我并没有进入神圣武衣预备役学校。”
俞斜桥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还是劝你不要灰心。每年咱们武国能通过测试的有几人,你见到哪一个不被当做宝贝的?”
俞斜桥这一句话说出口,陆宁很是受用,心情好了一些。
当日宴散,陆宁依旧每日醉心于书海,只期盼能找到只言片语,解释脑海中那巨大的疑问。
可惜,三四个月过去,眼看夏天将至,也没在书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唯一可喜的是,食堂伙食不错,对不是僧人的杂役,专门每餐加一个肉菜。三四个月吃下来,又加上每晚锻炼,正处于长身体时期的陆宁陡然间拔高了一寸多,身材也匀称不少。如今一眼看去,已是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完全蜕去了之前的瘦骨嶙峋。
这日又是一月一次的聚餐日,陆宁与归有黯早早上了阁楼。饭桌之上,酒水餐具都早有人摆好了。
陆宁有些诧异,桌上摆了四副碗筷。桌上两只酒坛花纹繁复,富贵逼人,也比之前喝的看起来贵上一个档次。
“今天有客人来?”陆宁诧异地问。
“今晚花夫人和我们一起吃饭。”归有黯难抑兴奋地道。
“她是什么人?看你这么开心。”陆宁道。
“这位花夫人可是城里数一数二有地位的贵妇,人也很大方,是个很不错的好人。”归有黯道。
陆宁点点头,过了约一刻钟,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俞斜桥手上挽着一名女子洁白的皓腕,缓缓走上楼来。
陆宁一看那女子,确实风韵犹存,肌肤雪白,体态也颇为轻盈,若不是眼中的一抹成熟韵味,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多岁。
“这位是归有黯,您见过两次了。这位是陆宁,新来的。”俞斜桥介绍道。“这位是花夫人,以往我爬天梯都见不到的人物儿,今晚让你们俩大饱眼福了。”
“见过夫人。”陆宁见归有黯行礼,也连忙起身抱拳一揖。
“瞧你这话说的,呆在家里气闷,还是你这地方好,幽静又好看。”花夫人道。
归有黯连忙给她斟上酒,四人几杯黄酒下肚,场面稍微热络了一些,俞斜桥侧身对陆宁道:“花夫人见过的神圣武衣军士兵,只怕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
陆宁一惊:“莫非夫人也进过军队?”
“那倒没有。”花夫人接过话茬。“桥儿,你这话说的不对,陆宁才多大,见过几个女人。”
“是我的错。”俞斜桥笑道:“花夫人世家阀第,一门出过数十位武衣军士兵,当年也曾在京城弄过风云,校内搅过骇浪。军中的事,白衣城还没人知道得比她多。”
“这就是你在帮我吹牛了。”花夫人摆摆手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陈年往事。对了陆宁,我听说你过了天赋测试而没被学校录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宁连忙将原委说了,花夫人皱了皱黛眉:“这事倒是罕见。”
“夫人若是得空,发发慈悲,救一下我这兄弟。他这半年来可是被折磨得茶饭不思,日益消瘦。”
“瞎说,这手臂多有劲,哪有憔悴的样子。”花夫人捏了捏陆宁的左臂,白了俞斜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