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走？”

卡莲站在林夕身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朱雀背影。

“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信念要去守护。”林夕脸上戴着的小丑面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让周围的人感觉到一股不协调感，说完以后，甚至自己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但林夕却不知道，他在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小丑面具底下的面容是那么的真诚而有着共鸣。

“我送你回去吧。”林夕看着卡莲询问道。

“我……”卡莲看着周围玉城等人的目光眼神，一时间有些犹豫。

“直人既然说过让我来照顾你，那我就要管着你。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留在这里也并没有多大作用，还不如明天好好去上课。”

玉城原本还想调笑他们两个几句，但听到“直人”的名字以后，脸上忍不住的流露出几分悲伤。

就在这时，跟鲁路修聊完的扇要走了过来。

“怎么样？”林夕看向扇。

“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扇摇摇头。

“这样也好，让他看看附近的那些组织之后再决定反而会更有说服力。”林夕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的点点头。

就当他准备带着卡莲离去之后，扇突然叫住了他。

“林夕！”

林夕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怎么了？”

扇的表情有些纠结，但很快就化为平静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担任首领？”

“这个不是已经早已经讨论过了么？”林夕面具下的面容眉头轻皱，他并不想在卡莲面前谈论这件事情。

“直人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你哥哥林汐回来那他自然就是新的首领，如果他不回来那组织内的事情应该是由你来决定，而不是我。”扇的话刚说出口，玉城他们的表情异常精彩，但却又没多少的惊讶。

而卡莲像是早已经知道一样沉默不语，表情不变。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夕的身上。

“我不接受首领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不想当。”林夕吸了口气，知道因为自己的影响，在很多时候或许会对扇将首领位置让给鲁路修的时候产生很多的变数。

所以他必须在此之前将一些事情说明白。

“而是因为当一方势力成型之后，为了防止不受外力的影响，最好的选择便是扶持起来一个相当的势力相互监视。”

“这股势力名为监督但却又游走于势力本身之外，除了监督，还有的，就是为了预防别人的侵占。”

“你将首领的位置交给我，那我就同时拥有了两个势力，任何的决定都是由我一个人下达，没有人能够监督我的权力，今后的成败几乎就会全部压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不敢担当，而是认为这样的做法会让我，会让你们失望。”

“如今却不一样，zero的力量已经让你们看到，将首领的位置交给他，他在能够发展壮大你们的同时，我还有着足够的力量可以影响到他的决定决策，这样才不会导致一个人的失败影响到整个组织的成败。”

林夕看着因为他这一番话而越发沉默的众人，给卡莲一个眼神，走出了这一片废弃的大楼。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坐上车后，卡莲看着将面具摘下来的林夕。

“一半真一半假。”林夕看着她，反问道：“你看得出来那些真那些假么？”

“谁去管你这么多心思！”

林夕听到这话也不恼，反而有些释然的躺在后座上。

“其实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要去做的话，会不会比zero做的好。”

“你做的一定不会比他差。”卡莲很认真的回答着。

“我知道，但也只是不会比他差而已。”林夕终于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的十八年里，他真的将自己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面，他是这个世界芸芸众生里的一员，即便他拥有了GS，拥有了像是预知一样的记忆，但很多的时候，他依然还在将自己看做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跟主角抢呢？一个配角又怎么会抢得过主角呢？

不要说林夕懦弱不要说他没有尝试就先说放弃，他其实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就明白了，他没有那个决心。

鲁路修经历的事情他不想自己去经历，所以他就永远不可能拥有和鲁路修一样的果决或者说是对于很多生命的漠视。

他只想在完成最后的镇魂曲后，他依旧还能够活着，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世界，能够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而已。

所以他一直在给鲁路修让路。

包括以前，今天，现在。

卡莲听不懂他的意思。

林夕却已经从刚才那种情绪里面挣脱了出来，他看着卡莲关心的眼神，眉眼处多了几分感动。

“放心好了，虽然我自认为不是zero的对手，但如果他想要做些什么，我还是有能力去改变去做的。别忘了，直人说的，可是让我来照顾你。”

“谁需要你来保护！”卡莲扭过脸去，只是她忘记了车窗在这夜晚下的反光，让林夕看清楚了她脸上的笑容。

林夕将目光收回来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有一部手机被他紧紧的攥住。

他不知道鲁路修今天晚上和CC.的谈话会不会给他一个结果。

电话在这一夜终究没有响起。

第二天中午，林夕来到了东京租界的主枢纽，也是审判朱雀罪责的布里塔尼亚大楼附近。

他看到被宣布无罪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接住了从二楼跳下来的尤菲米娅，原本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他松了口气。

他拨通了电话。

“玉城今天没有任务吧？”

“嗯，他今天会留守在新宿，怎么你会突然问起他来？”扇的声音满是疑惑。

“没什么，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你们。”林夕挂上电话，看着他们的身影，悄悄离去。

今天他还要做几件事情，比如说，和天台跟CC.以及鲁路修见面，好好聊一聊。

林夕抬头看着今天的太阳，这个高中生的身份，或许就要离他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