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里,石闵接到亲兵的回报,便让他们继续查探,没有更多的指示,不过立炾早上派了三给亲兵去和襄国最大的酒肆,并把周围一大片商铺都买了,因为禁酒①的原因,所以酒肆生意比较差,转让价格又低,石闵也让亲兵比市价稍微高点,所以盘了很大一片。此时整个北方,动乱稍平,粮食少,工商业都不是很景气,石勒甚至经常派兵去攻打汉人的乌堡,掠夺粮食和钱财,躲在邬堡②内的汉人也是且战且耕,经济的恢复需要时间,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亟需工商业的繁荣。
下午,散学之后,立炾进来到了酒肆雅间,之前的掌柜转让之后便已经搬走,酒肆的伙计大多自谋生路去了,留下一对老年夫妇和六岁的孩子,立炾让亲兵把他们带来,很快,一对穿着粗布浅灰色汉服和一个穿着茶色汉服的小男孩出现在了眼前,石闵对着三人问好:“老丈,老妪安好,小兄弟安好。”老丈老妪和小男孩一块回到:“郎君安好。”石闵请他们坐下然后问到:“不知二老为何没有离去。”“郎君怜悯,老朽蒋姓,名房,这是家妇周氏,孙名干,襄国人,夫妇二人原是先掌柜仆,掌柜离去之时,说将我们与这酒肆一块买予了郎君。”石闵问向亲兵:“这个是之前掌柜说,我们给的钱比较高,于是便将这两个老仆和小仆一块送给郎君”。立炾两个拇指交叉,心里想到:这那是送啊,分明是觉得这二老,年纪大了,小的也干不了重活,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老丈看了看,说到:“郎君,你是不要我们吗?”立炾说到:“老丈,没事,我只是暂时想不到让你做什么,这样你们就先住这里。”“谢郎君”“这小兄弟叫蒋干是吧,欸,这令郎去那了。”“他父亲被国人③杀了。”“老丈老妪,这实在抱歉,不该提的,蒋干,你以后想做什么啊?”“我想去从军,为我父亲报仇。”蒋干大声说到,这时老妪打着蒋干说到:“小孩子乱说的,不当真”。石闵看了看蒋干:“蒋干,要不你就跟着冉丘吧,以后这些话不要说,有志气可以,但是要等,今晚你先跟祖父母住这里,明日冉丘来接你,跟冉丘一块先识字。”“谢过郎君”老丈老妪答到。“那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待他们走后,石闵听完亲兵对莫桑、冯锐、孙述的探查情况之后,便让方平和邓俞峥把莫桑带来,继续监视冯锐、孙述。让冉丘研墨,很快,一个简单的平面图画出来了,还有几张表,石闵仔细回忆那有问题,在确认没有问题了之后便收拾了文具。亲兵带来莫桑,立炾问到:“为什么不收”。莫桑想不明白方平和邓俞峥口中的郎君竟然是个孩子,不过还是回答到:“谢过郎君相助,桑堂堂男儿,怎敢收收馈赠。”石闵接着说到:“并非馈赠,是有要事相托”。“不知郎君有何要事,桑可代劳”。莫桑惊异的问道?
石闵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你可托付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等道理岂能不知。”莫桑一脸平静的答道。“不知,桑受教何处啊。”石闵似笑非笑的问道。莫桑带着几分警惕,眼前的小孩,年纪比他小,但心智看着明显比自己高,从进门,一直观察着自己,而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想想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不多,自己也无别人可图的东西,但还是问道“郎君,莫桑身世悲惨,已无可图,望郎君放过桑,桑家有老母需要赡养”。石闵听完。淡定的说到“桑,我想把这里相托,你看如何。”“啊,桑诚惶诚恐,不知桑何德何能,郎君选桑。”“孝。”石闵答到。“桑是并州雁门人,自小受教,伯父含曾为并州刺史刘琨②从事,后入代国为左将军,关中候,逝与任上,家父闻讯,患病不起,月余病逝,宗伯忌与家财,将桑除与族谱,与家母、舍妹被赶出家门,我与家母本欲往代国,宗伯不许,沿途乞讨辗转来到襄国,舍妹于途中逝去。”莫桑早已泣不成声。石闵,看了看说到:“桑,男儿不泣,闵帮你报仇,你帮我从商,如何?”。桑擦干眼泪回到:“桑谢郎君垂爱,敢问桑该往何处”。“桑,今日天色已晚,闵多有不便,明日下午,我让王平找你,明日于此细说,此表,你可先阅。”石闵急匆匆离去。
注1:羯赵建国初期,粮食短缺,酗酒又容易滋事,石勒便下令禁止酿造禁饮酒。
注2:邬堡前身为士族庄园,有荫户和隐户,战乱之后,汉人结寨自保,边屯垦边打仗。
注3:羯赵时期胡人不能称胡人,要称国人,不然会被杀,不过也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