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跑出去几步,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扔出去砸向那个葛林的那把短剑还没有捡回来,顿时一身冷汗都急出来了,丢下怀里的绳网猎弓,连忙回头跑到刚才的地方,手忙脚乱的扒开草丛焦急的四处寻找着。
咦,还好,短剑还剑刃朝下的斜插在原来的地方呢,艾特长舒一口气,走过去弯腰一把拔起短剑,有些心疼的用衣角擦去剑身上沾染的泥垢,又仔细的看了看,才小心的插回怀中的剑鞘里。
正要离开,眼角突然瞄见旁边的草叶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光芒一闪而过,艾特好奇的走了过去,用脚尖分开遮挡的野草,发现下面竟然有一个亮晶晶的像硬币一样的小东西。
艾特突然想起,似乎之前刚看到那个葛林时,那个小怪物似乎正在啃咬着什么东西,然后它逃走的时候很惊慌,似乎把嘴里啃着的那东西也丢掉了。
“这不会就是从那个恶心的小怪物嘴里掉下来的吧?”
艾特弯腰伸手将它捡了起来,没错,这上面沾满了黏黏的液体,估计正是那个葛林啃咬时留下的口水吧。
“呀,真恶心啊。。。”
艾特满脸嫌弃的跑到小河边,蹲下来用河水反复的冲洗几遍,总算把上面粘着的那些令人恶心的黏糊糊的口水一样的东西给冲干净了。
“这是什么啊?”
艾特好奇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不知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圆圆的像个徽章一样的东西大概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像是用某种半透明无色的晶石做成的,不是很厚,打磨的晶莹光滑,拿在手中感觉有些沉甸甸的,冰凉而滑润。
仔细看去,这个圆形的东西两面的中央都刻饰有相同的古怪图案,看上去就像某种古老的字符,四周都纹刻着奇怪的叶片状的花纹作为装饰,举起来对着天空透望过去,这个东西半透明的内部似乎有一团淡青色云雾状的纹理散布其中,在隐隐翻腾。
回想起刚才那个小怪物葛林似乎把它放在嘴里啃咬的非常起劲,艾特犹豫了一下,也尝试着放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
“呸呸。。。”
这东西似乎非常的坚硬,咬上去就像在啃一块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有点淡淡的冰咸。
“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啃得。。。”
艾特很纳闷为什么刚才那个小怪物会看上去啃得那么津津有味。
“也不知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呀,不会是一枚徽章什么的吧。。。不过看上去倒是挺漂亮的,也许可以在上面钻个孔做成一个吊坠戴在脖子上呢。”
艾特喃喃的嘀咕着,随手就将这个小东西放进口袋里,抬头看了看已经昏黄的天空,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小怪物诡异的脸庞,忍不住打了个战栗,急忙走回去捡起刚才扔到地上的绳网和猎弓,头也不敢回的匆匆朝着城堡的方向奔去。
暮色中,城堡前的广场上喧闹异常,一排被漆成深黑色有着精美的顶棚和挡板的四轮马车有序的停靠在檐廊前,每辆马车都是由四匹纯黑色的莱特斯平原马牵拉着的,身披着黑色斗篷的车夫们都静静的坐在马车前部突出的座位上,驾驭控制着马匹,一群城堡中的仆从正在忙着从马车里搬出一个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箱和包裹,在几个穿着暗红色上衣,胸前缝有巨龙族图案徽章仆从打扮的陌生人的协助下,小心的抬进城堡中去,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正围拢在周围,缩头缩脑谦卑的笑着,满脸拘谨的看着那几个陌生的外来者。
“还真是。。。奢侈啊。。。”
艾特下意识的撇了撇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要知道这种体型高大雄骏的莱特斯平原马可是一种及其珍贵的马匹,具有极强的短距离冲刺能力和良好的顺从性,负重能力也极好,是精锐的重装骑兵们最好的坐骑了,可现在却被用来拉车,简直是。。。怎么说好呢。。。暴殄天物。
艾特又转头看了看,发现马厩那边也围着不少的人,大多数似乎都还穿戴着锃亮的铠甲,正乱哄哄的给牵着的马匹卸下马鞍嘴套,招呼着给马匹找水喂食,看上去应该是车队随行的护卫骑士和前去迎接的城堡里的士兵们。
“这会估计马厩中正忙的不可开交呢吧,累死老约翰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才好,嗯。。。我现在最好还是别去那里闲逛了,要是被那老家伙看到非得抓我去干活不可,我还是先去把詹佛妮的这些东西送回去然后呆在城堡里看热闹的好,说不定晚上还能再混上一顿丰盛的晚餐呢。。。”
想到这里,打定了主意的艾特也暂时压制下想要溜进马厩中看有没有那种鳞角马到来的念头,从檐廊前那一众围成一堆看热闹的城堡帮佣工匠们中间挤了过去,跟在那些正往城堡中搬东西的仆人后面,走上了台阶。
门廊前油灯柱上的灯火已经点燃,在昏沉的暮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对着那个守在城堡大门前整天就会板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是在防贼一样的库珀扬了扬怀里抱着的猎弓和绳网,大声说道:“詹佛妮小姐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回她的房间去。”
守门人斯帕冷冷的审视着这个马厩小学徒,如鹰隼般阴郁的目光从艾特坦然的脸上又转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东西,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冷冷的哼了一声,颌首示意他可以进去。
“哼,可恶的黑巫师,神气什么啊。”
艾特心中忿忿的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从容的从守门人的身边走过。
这个斯帕是老管家克劳德的远房亲戚,据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他才获得守门人这个职位的。
也许是单纯的模仿,也许是觉得这样真的会体现出一丝威严,和老管家一样,他也喜欢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罩衫,常年不变,面对城堡里的仆从下人时也爱板着一张脸,所以大家暗地里都喊他叫做黑巫师。
门后的等候厅的两侧放置了一圈长椅和木桌,城堡的女佣们正在不断的往那些摆满了点心和饮料的木桌上添加着东西,一群陌生的扈从士兵们或站或坐的围在那里,看上去都已经简单的洗漱过了,脸上已经明显的没有了那种旅途后的疲惫和风尘,身上的铠甲和披风也已经脱去,只穿着棕色或白色的罩衫,脚上制式的黑色漆皮马靴显然也擦拭过了,看上去光亮而整洁,在几位城堡守卫的陪伴下,正小声的交谈着,用那些美味的小点心和添加了柠檬汁的饮料暂时的抚慰那饥肠辘辘的肚皮,耐心的等待着大门紧闭的会客厅里主人和宾客间会晤的结束和晚宴的开始。